相里安被吓了一跳,服务灯闪烁个不停:“你干什么?这大半夜一惊一乍的……”
黎落下意识摸到床头上的手机,想给言臻打个电话,但是点开通讯录才想起来自己压根就没有言臻的联系方式。
言衡肯定有,但不能找他要,不然自己没办法解释动机。
思来想去,黎落问相里安:“你能不能联系上言臻的系统?”
她记得同源系统之间是可以互相感应的,就像同一个公司不同部门之间可以互通内线电话一样。
“能,但是你总得先告诉我你要干什么吧?”
黎落迅速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所以你是想找言臻商量对策?”相里安问。
“对。”
“你觉得她会答应帮你吗?”相里安说,“言臻把言衡赶出来,就是为了她自己,赵家如今内部正乱着呢,两个大股东打架,多少人等着捡漏,这个非常时期赵佑明杀了言衡,以言家二老对言衡的疼惜程度,肯定会不惜一切给儿子报仇,言臻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以给弟弟报仇为由向赵家发起商业上的打压和围堵,一旦成功,言家的商业版图何止翻倍。
“我知道。”黎落说,“所以我没打算改变这个结果,只是过程不同。”
相里安见她心里有主意,倒也没阻拦:“那你等会儿。”
几分钟后,相里安通过系统内部的呼叫程序联系上言臻,这个时间言臻似乎已经睡下了,被吵醒了有点不乐意,一开口就没好气地说:“干嘛?”
“姐姐,是我呀!”黎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点。
“我知道,有话快说!”
“我搞清楚了,言衡为什么会死在赵佑明手上。”
“嗯?”
“是赵佑明的弟弟搞的鬼,这人叫傅行简,被赵佑明抢了女友,母亲还严重偏心,他记恨赵家人多年,现在计划着借赵佑明的手弄死言衡,挑起两家争端,他好来个坐收渔翁之利。”
言臻淡淡地说:“是吗。”
黎落听出她语气里的漫不经心,知道她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反正无论过程怎么曲折,结果是她想要的就行。
“姐,你别这么冷血嘛。”黎落轻声说,“言衡好歹是你这个身体的亲弟弟,你忍心眼睁睁看着他这么死掉?你想啊,他要是就这么死了,言爸言妈肯定会很伤心,你这个身体才四十岁,少说也得再活上几十年,难道这几十年你都要看着父母遗憾,逢年过节都哭唧唧地念叨着这个便宜弟弟死得早吗?”
言臻嗤笑一声:“少来这套,是谁信誓旦旦地说不插手言衡的事?我提醒你一句,言衡这个角色的存在就是为了成全两家争端,改变杭城赵家垄断的商业局面,你要是贸然插手,会打乱既定的世界线,到时候不仅你跟我会被扣积分,连言衡也会因为没完成任务被系统惩罚。”
“我知道我知道。”黎落连忙说,“我没想改变这个结局,只是关于过程,我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说来听听。”
“让对言衡下手的人变成傅行简,怎么样?”
-
过了几天,盛姨出院了。
黎落和言衡带着盛小六,把盛姨接回八星巷。
盛姨住院这些日子,言衡没少帮着跑前跑后,就连医院那边的病房都是用他的卡刷的,加上盛小六和黎落这些日子照顾她也很辛苦,回到家,盛姨张罗着带大家出去吃顿好的。
刚订好饭店包厢,言衡接了个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说:“我妈来给我送东西了,我出去接一下。”
“行。”黎落应了一声。
言衡往外走了几步,想起什么似的,对黎落招招手:“九哥,你跟我一块去。”
黎落懵懵懂懂地被他拉着往外走:“干嘛让我跟你一块去?”
她可没忘了前几天被言妈妈从医院轰出来的情景。
“……我妈拿的东西多,我一个人搬不回来。”
“好吧。”
两人到了巷口,言妈妈正在那里等着,她脚下放着几个箱子,看包装应该是进口水果。
远远看见言衡和黎落走过来,言妈妈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一些,不过她倒也没说什么,拉着言衡问了几句,把水果交给他就准备走。
言衡搬起水果,黎落见状上前帮了把手,过了两箱到自己手上,言衡立刻说:“太重了,你别搬那么多。”
“没事,我搬得动。”
“不行,太重了!!”言衡很坚持,“快,还我一箱。”
两人因为谁搬多一点的问题起了小小的争执,言妈妈看着这一幕,微微皱眉,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叫住黎落:“喂,那小子。”
黎落脚步一顿:“我吗?”
“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黎落下意识看向言衡,言衡也是一脸茫然:“妈……”
“没叫你,你在这等着!”
黎落放下水果,跟言妈妈去了一旁说话。
两人走到言衡听不见的地方,言妈妈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儿子?”
黎落:“……”
“别想骗我,我是年纪大了,但还没瞎。”
黎落:“……”
“我丑话说在前头,我是不可能同意小衡跟一个男人在一块的,尤其这个男人还跟他姐姐纠缠不清。”
黎落:“……阿姨,我没有。”
“那天在医院的事你要怎么解释?”言妈妈哼了一声。
黎落正犹豫着要不要跟言妈妈说清楚自己是个姑娘的事,身后传来盛姨的声音:“哟,都杵在这儿干嘛?”
黎落和言妈妈齐齐回头,盛姨换了身衣服,带着盛小六出来了。
她走到两人跟前,对言妈妈笑了笑:“您是言衡的妈妈?”
“对。”言妈妈到底是高门大户出来的,立刻收拾好表情,看向盛姨的目光带了几分客气的笑意。
“你家言衡这小子是真的乖。”盛姨笑眯眯地说,“心眼儿也好,现在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啦。”
言妈妈被她这么一夸,顿时有点骄傲了,她谦虚地说:“这哪叫乖,他就是傻。”
“那可不是,之前我还不认识他的时候,在超市看到我这个老太婆提不动东西,跑来帮我的忙,当时我以为他无事献殷勤,骂了他几句,换了一般的年轻人,无缘无故被冤枉,就算不生气也得郁闷吧,他倒好,一句怨言都没有,还送我回家,心眼儿这么实在的孩子上哪儿找啊,也就是你们做父母的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