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翌心口不由一窒,双眸也泛上冷意,陆莹笑容依旧甜美,俯身蹭了蹭他的脸颊,温软的呼吸尽数打在他脸上,她瞧着胆大,红透的耳根却昭显她的紧张。
沈翌的目光从她小巧的耳垂上滑过,竟涌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本欲推开她的手轻颤了几下没有动,唯有薄唇紧抿了起来,“真当孤不敢动你?”
室内烛火微晃,衬得他深邃立体的五官,说不出的俊逸,先后生得极美,他也生就一副仙姿玉貌,剑眉星目,鼻梁挺直,五官无一不精致。
陆莹心跳如鼓,耳根发热,甚至觉得他若非太冷,肯定很多小姑娘为他飞蛾扑火。
她抿了抿唇,软声道:“就算殿下讨厌妾身,也舍不得让安安没有母亲。”
“妾身清楚,殿下只是瞧着吓人,实则外冷内热,您奉公正己,事必躬亲,于朝堂来说是位好太子,就算政务繁忙也惦记着安安,对他来说是位好父亲,日后也定会是一个好夫君。”
她澄清的双眸中,满是认真,沈翌凤眸微敛,眸中闪过一丝怔愣。
就在他失神时,陆莹紧张地将唇凑到了他唇上,四片唇瓣贴在一起时,沈翌瞳孔不由一缩。
陆莹实在紧张,贴上去后只轻轻蹭了蹭,她咽了咽口水,缩回了脑袋,眼神有些躲闪,不知怎地,想起了母亲交给她的避火图,避火图上好似就有一副这般场景,男子躺在床上不动,全是女子衣衫半解靠上去的画面。
陆莹脸颊红得几欲滴血,难道、难道接下来要解开衣衫,不不不,这也太快了。
陆莹眨了下眼,却没想出接下来该如何进行,总不能还抱着他睡一晚吧?陆莹实在没经验,梦到的零星画面,也无需她做什么,她潋滟的红唇紧张地抿了又抿,脸颊烫得几乎滴血。
沈翌轻哂了一声,“就这点本事,还妄图勾引人?”
他脸上满是讽刺,语气也很冷。
这句话,成功刺激到了陆莹,她脸颊不由烧了起来,咬着红唇反驳,“才、才不是就这点本事。”
她是看过好几页避火图的人,这个时候自然不想怂,她伸手就去解他的腰带,沈翌身体一僵,再想推开她时,为时晚矣,她因紧张,跌在了他身上,肌肤相贴的那一刻,沈翌的身体再次僵硬了起来,一时没能动弹。
他清冷的眸,染上怒火和狼狈时,陆莹有片刻的心虚,心中不知为何还升起一丝诡异的满足,她又想起了四妹妹曾说过的一句话,“太子冷静自持,不为外界所动,也不知何时,脸上才能露出旁的情绪。”
那是在镇北侯府。
四妹妹与镇北侯府的三小姐是手帕交,三小姐生辰那次,将她和五妹妹也一并邀请了过去,那次太子有事去了镇北侯府,姑娘们在花园赏花时,恰瞧见他和镇北侯世子路过花园,他丰神俊朗,五官昳丽,不少姑娘瞧愣了眼,还有个姑娘鼓起勇气上前与他搭话。
太子只礼貌颔首,根本没与她交谈的意思,对上镇北侯世子打趣的目光时,他也无动于衷,似乎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令他产生旁的情绪。
陆莹至今记得他冷淡疏离的模样,此刻,他脸上却露出了旁的情绪,陆莹止不住的紧张,他光洁健硕的胸膛显露出来时,陆莹喉咙发干,心跳如鼓,整个人都有些晕。
他眸色暗沉,眸底像燃着一团火,欲要将她焚烧殆尽,陆莹又紧张又无措,对上他羞恼的目光时,脑袋也一片空白,下意识哄他,“我、我也给你看,好不好?”
她说着就抖着手,解开了衣衫,夏季天热,她穿的单薄,外衫退去后,上身仅剩海棠色小衣。
她看似消瘦单薄,退下外衣后,小衣却遮不住太多美景,她雪白的脖颈,精致的锁骨皆展露在他跟前。
沈翌脑袋“嗡”的一声,一根弦断裂开来,全身的血液都奔腾不息,只觉得鼻子一痒,一股温热流了出来。
陆莹瞧见他的鼻血时,吓了一跳,慌忙从一旁寻出个帕子,给他擦了擦,“殿下!”
沈翌的手依然在轻颤,意识到自己流了鼻血,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滚下去。”
陆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罪魁祸首,她没管他的驱除,擦完,见还有血流出来,才想起需要止血,姐姐小的时候,因上火就流过鼻血,陆莹瞧见过母亲是如何帮她处理的,她坐在了床上,抱住了他的脑袋,调整了一下他的姿势,按了按他的鼻翼。
沈翌双眸猩红,神情狠厉,偏偏只能任她摆布,他半靠在她怀中,满身都是她的气息,本该因病情无法动弹,这一刻,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他竟一把推开了她。
他翻身下了暖榻,想一走了之,余光瞥到他的衣衫时,他脚步微顿,捏住了鼻子。
陆莹有些讪讪的,“妾身去喊太医。”
她说完就穿上了外衣,扣好盘扣后,就想跑出去,身后却传来了他冷冽到极点的声音,“回来!谁准你去了?”
陆莹还从未见他的脸色这般臭,一时怔在了原地。
她穿上衣服后,他就好了许多,鼻血也逐渐止住了,唯独一张脸阴沉得厉害。
这一晚,又是不欢而散,回到崇仁殿后,沈翌仍旧冷着一张脸,宋公公都没敢进去伺候。
室内仙鹤纹三足香炉里燃着熏香,沈翌很快就睡了过去,他竟再次梦到了她,梦中的她,不仅是仅仅缠着他不放的藤蔓,也是个勾人血魂的妖精,吸走了他全身的精血。他不仅不再排斥她的靠近,还反客为主,将她按入了锦被中。
半夜惊醒时,沈翌心跳快得险些从胸腔中跳出来,他推开了窗子,才将奇怪的味道赶走。
陆莹则有些担心他的身体,他走后,她犹有些放心不下,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直到后半夜,才眯了一会儿。
天蒙蒙亮时,她就起来了,赶忙将萧太医喊了过来,对他道:“殿下昨晚流了鼻血,妾身实在放心不下,萧太医还是去崇仁殿帮他瞧瞧吧。”
萧太医自是应了下来,他来到崇仁殿时,却被沈翌羞恼地赶了出去。他甚至觉得她是故意的,以至于早上处理政务时,效率都变低了,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陆莹得知他不让太医诊治后,有些不赞同,只觉得他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她让木槿取来了纸墨笔砚,再次提笔给他写了封信。
得知她再次让人传来信时,沈翌没有看,直接揉成一团,丢到了一旁,下午他又召见了大臣,等大臣离开时,他才又有些心烦,冷着一张脸展开了她那封已被揉成一团的信,信上寥寥数字:殿下莫要讳病忌医。
沈翌脸黑得厉害,一连几日都有些低气压,每晚他都会梦到她,好似中了蛊一般。
再次从梦中醒来时,沈翌里衣上满是汗,呼吸也略有些急促,他看了一眼时辰才刚刚子时,刚睡着一刻钟,竟是醒了过来。
沈翌烦不胜烦,他冷着脸去了宜春宫。
这个时候,陆莹尚未睡着,安安这几日,睡觉有些反,上午能睡一上午,夜里总是快子时才睡。
陆莹才刚将小家伙哄睡,她也有些困,正欲躺下时,就瞧见了沈翌的身影,她瞬间清醒了过来,眸中又惊又喜,“殿下?”
沈翌没料到她竟醒着,神情不由一窒,他只是想仔细打量一下她的睡颜,想瞧瞧,她究竟哪来的魅力,竟夜夜入他的梦。
他神情冷淡,目光一寸寸逡巡着她。
陆莹不由咽了咽口水,无端有些怂,她稳了稳心神,才下了床,欢喜地拉住他的手,将他拉到了暖榻上,关切道:“殿下可曾又流过鼻血?”
“鼻血”两字成功刺激到了他,男人就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是一把将她按到了榻上,望着她的目光犹如一头凶残的猎豹。
陆莹只着里衣,因刚喂完奶盘扣未曾完全扣好,她下床时,只拢了拢衣衫,被他扑倒后,她衣衫下滑,露出一截儿雪白的香肩。
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几欲将他逼疯。他脑海中竟无端跃出一幅画面,他死死箍着她的腰,将她按入了锦被中,那些儿时的阴影皆已退去,唯有最初的欲/望支配着他,他双眸泛红,理智与欲/念在殊死搏斗。
陆莹心跳如鼓,紧张的手心满是汗,察觉到他的挣扎时,她竟又来了勇气,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殿下,我愿意的。”
沈翌像是回到了梦中,无数个深夜,她都会钻到他梦中撩拨他,两人在梦中肌肤相贴,他也没半分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