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音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必须把她发现的异常告诉燕云迟。
他的身份特殊,一定有不少人盯着他,甚至想要取他性命。
她初来乍到,不可能与人结下仇怨,那么今天赤火突然发狂,很显然就是冲着燕云迟来的,只是那个人没想到她会要求骑赤火。
她以为燕云迟在书房,便径直过去找他,却并未见到人。
看到崔姑姑,她问:“崔姑姑,你知道世子在哪里吗?”
崔姑姑回答:“方才我瞧见世子去临渊阁了。”
临渊阁是王府中最高处,燕云迟将那里作为自己小憩的地方,处理公务困倦了或是心情不好时,就会去那里。
谢过了崔姑姑,慕容清音往临渊阁去。
这是她第一次踏进临渊阁,不得不说,这里的视野极为开阔,站在这里眺望,会有一种天地无极的辽阔感。
屋外的空地上有一排架子,摆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看到这些兵器,她几乎可以想象出燕云迟在这里操练的场景。
年少成名的将军,背后必然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付出,可一想到慕氏家族族谱上所记载的燕云迟最终的命运,慕容清音就觉得心酸。
他把一腔赤诚都献给了朝廷,可他所效忠的君王却要夺他所爱、取他性命。
她走到屋外,敲了敲门,然而无人应声。
她等了半晌也无人来开门,便高声说了句:“世子,我要进来了。”
依旧没有回应,她索性推门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并不算大,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出这里没有人。
“不在吗……”慕容清音自言自语。
忽而听到屏风背后有轻微的声音传来,她走过去,霎那间,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拖了过去,下一刻一只大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只要轻轻一捏,她便会当场气绝。
慕容清音惊呼一声,差点就要使出她在现代时学的格斗技巧。
好在燕云迟听到声音,立刻松了手劲。
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来做什么?”
慕容清音回答:“我有事要跟你说。敲了门没人应,我就自己进来了。”
说完,她的目光不经意一瞥,然后愣住。
眼前的燕云迟衣衫凌乱,湿透的白色衣衫甚至都未系上衣带,松散地敞开着,露出他因为长时间操练而匀称强悍的身体。
平日里规规矩矩用发冠束起的黑发,此刻也披散下来,发梢还有水珠缓缓滴落。
慕容清音看呆了。
虽然此时此刻想这些有的没的好像不太好,但她还是不得不承认,不论是现代的薄燕迟还是眼前的燕云迟,身材都是极品。
察觉到她目不转睛的视线,燕云迟眉头微蹙,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和羞涩。
他随手抓起搭在椅子上的衣服,盖在慕容清音头顶上,遮挡住她的视线。
“看够了吗?找我有什么事,说。”
慕容清音猝不及防被蒙住头,待她掀开衣服,眼前的人已经将衣服系好。
她过了一会儿才从方才的视觉震撼中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是这样,刚才在给赤火治伤的时候,我在它的血液里闻到了一种药草的味道。那种药草能让马兴奋起来,如果过量甚至可能致死。”慕容清音严肃地说道。
然而她这番话久久没有等来燕云迟的回应,他只是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慕容清音疑惑道,“这意味着有人故意给赤火下药,目的是害你。”
燕云迟轻笑一声,好像这种事情十分稀松平常,反问她:“你是这么觉得的?”
“难道不是吗?”
燕云迟没有说是或者不是,只是眼神愈发的讳莫如深,对她说:“既然如此,你觉得会是谁,或者说你怀疑谁?”
慕容清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坦诚地回答:“我不知道。对燕王府的人我并不了解,我只是把我知道的线索告诉你,至于是谁,恐怕你得自己调查。”
“那么,不会是你吗?”燕云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你身上有很多我无法理解的秘密,如果要说可疑,你是燕王府最可疑的人。”
“当然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害你?我是来救……”
话到嘴边,慕容清音立刻止住了。
她是来救他的。这句话如果说出来,势必会引来他更多的怀疑。
“来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了?”燕云迟语气平静,可那眼神和气场让他的一字一句都堪比刑讯逼供,让人忍不住要和盘托出。
慕容清音知道他对她有戒备,可没想到他竟然会怀疑她是要来害他的人。
她咬了咬嘴唇,说:“我知道我身上有很多说不通的点,可是我希望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害你。”
燕云迟并没有表态,双目如同能洞悉她的内心一般,直直盯着她。
见他如此,慕容清音以为他不信,急得眼睛都红了。
如果他要将她赶走,那该怎么办?
良久,他发出一声轻轻的喟叹,幽幽开口:“我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