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呀,娘你瞧它跳过来了。”妞妞看着跳到她跟前的铁皮蛤蟆跳着脚说道。
“呵呵~它不咬。”清清看着跳来跳去的妞妞指着那个蛤蟆说道。
这拧发条的铁皮蛤蟆可是这个时代最流行的玩具,只要上好发条把它放到地上,这铁皮蛤蟆就会自动跳来跳去的,在孩子眼中这蛤蟆可是神奇的很。
“这是啥玩意啊!咋拧拧这个还能在地上跳呢?”冯翠花回头看了一眼秀芝惊讶的问道。
呃~看来这铁皮蛤蟆不仅在孩子眼里神奇,在大人眼中亦是如此,这不冯翠花看到这跳来跳去的铁皮蛤蟆就好奇的很,也蹲在两孩子旁边看着。
“阿姨给,拧发条。”清清把停下来的铁皮蛤蟆拿起来递给旁边的冯翠花,意思是让她拧一下发条就能玩了。
“啊!俺可不会弄这个,别给你弄坏了。”冯翠花小心的接过这个铁皮蛤蟆仔细的看了看说道。
“呀~它咋还动了。”冯翠花刚说完上一句,这蛤蟆在她手里就动了一下,吓得她差点就把这玩意给扔了,惹得两個孩子和秀芝都笑了起来。
“妞妞妈,没事的,这蛤蟆结实的很。你这样,对,就是这样拧这个小把,拧三四圈就把它放地上就行。啊呀,放反了,放反了,好了,这下松手就行。”秀芝指导着冯翠花把铁皮蛤蟆放地上,随即这蛤蟆就蹦跶了起来。
“哈哈~原来这玩意是这么弄的,瞧,蹦起来了。”
“哎~说起来这城里的玩意还挺有意思的。俺小时候哪玩过这个,打小就跟着俺娘挖野菜,冬天了就是捡柴火。”
“不瞒你说清清妈,俺还经常因为捡马粪牛粪和村里的男孩子打架哩。”冯翠花看着蹦蹦跳跳的铁皮青蛙感慨的说道。
“哈哈,你能打过他们啊!”秀芝笑着说道。
“打不过也得打,实在不行俺就咬,这一筐马粪牛粪可是二个工分呢,不抢咋行。”冯翠花举着拳头说道。
“是啊!工分就是咱的命,我小时候也差不多,一直穿哥哥替下来的旧衣服,挖野菜,找柴火,小小的个子就背着弟弟满山跑,一直到十四岁来了那个,我才知道自己是个姑娘。”
秀芝虽然说的有些夸张,可实际上也差不多,这时代的农村女孩哪有个姑娘的样子。因为头发长容易引虱子,况且也不好洗,一水的短头发,碰上个手艺不好的娘,那头发剃的跟狗啃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通常姑娘家来了月事,家里才会给姑娘多花点心思打扮,说白了就是为了给姑娘找个好人家罢了。
秀芝小时候其实还好,家里三个孩子,就她一个姑娘,虽然条件也不怎么样,可从小也算是把她当姑娘养。况且她娘的手也巧,秀芝也有天赋,因为手巧总能在生活之余找些美好的事物。
比如说拿指甲花染个指甲,用不用的花布条梳个小辫子,或者是剪个纸之类的,生活嘛,总得在苦中找一点点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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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秀芝在她们老家十里八村那也算是名人,绝对的村花。不少小伙子对秀芝都有想法,可秀芝到了嫁人的年龄,家乡却遇到大灾,自家人都养不活,家里哪还敢再添人口。
于是秀芝这水灵灵的大白菜就弄了个没人敢娶,况且都遇了难,家里还指望着秀芝给拉拉饥荒呢。
之后当然就是秀芝被忽悠到了牧场,好在七拐八拐的遇到了他的真命天子许灵均,要不然秀芝的命运还真不好说。
秀芝想到许灵均那天说的那句“自己是上天赐给他的”话就笑了起来,要是这么算下来,还真是这样,要不然自己咋兜兜转转的离这么老远嫁给了许灵均。
“清清妈,有你当俺邻居真好,你是不知道,俺搬过来几个月了,她们虽然没直接说,可俺知道她们都看不起俺,看不起俺们家。也就你来了俺这才有个说话的人。”冯翠花有些灰心丧气的说道。
她其实也想和邻居们搞好关系的,但因为这么多年的习惯问题,跟这些城里的女人就是说不到一块去。加上她又没文化,人家说啥她也不太懂,甚至人家拐着弯的说她她都不知道,还在那傻傻的跟着笑。
“没事的,你呀就是一下不适应罢了,就像我,这都来牧场好几年了,可这口音也变不过来。”秀芝边缝手套边说道。
说到秀芝这个口音,许灵均其实还挺喜欢的。可能是因为地域的因素,越往北方说话的口气越硬,就比如说东北,什么你愁啥,瞅你咋地这样的,在他们看来很正常的一句话,但让别人听来却像是嚷架。
而秀芝说话带的口音在许灵均这个北方汉子听来就是软软糯糯的,要不是许灵均和秀芝生活了几年,秀芝不说他都不知道秀芝生气了。
当然了秀芝可是很少生气的,也就上次他去山林深处挖药的时候,秀芝语气才坚定了一些,就算是这样秀芝的声音对许灵均来说也没啥威胁力,依旧软糯。
“口音到没啥,就是俺适应不了城里的生活,俺这天天也不能下地干活了,挣不上工分都得靠俺男人,心里就觉得没啥底气。”
“还有就是她们一说就是买这个买那个的,一件衣服能穿就行了,也不知道想咋的,这不行了,那不行了的,都吃不上饭了,还讲究个啥。啊~俺可没说你啊秀芝!”
冯翠花想说说她这些日子的生活,还有关于那些城里邻居的,不知不觉就说到这衣服上,可又看人家秀芝穿的和城里人一样,她一下不知道该咋说了。
“俺嘴笨,也不知道该咋说,就是俺上次见到的李改英,她老去找常胜她娘坐,就是咱们中间这家。伱说她们家条件又不好,家里还五个孩子,都吃不饱饭了,还老讲究个穿,俺男人说这叫啥比来着。”冯翠花怕秀芝误会又解释了一下。
“是不是攀比。”秀芝想了想抬头说道。
“对,对,就是攀比。嘿嘿,俺也没文化,俺男人跟俺说了调头就忘。”冯翠花这半天也没闲着,她是边做鞋边聊着天。
秀芝可不是小气的人,她知道冯翠花的意思,说白了就是看不上那些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你说你没那个条件,还想着跟人家攀比,最后受罪的还不是家里人。
“哎~其实我也不太适应这边住,不过过几天等我们家那口子交接完就回队上住了,现在正是鸡鸭产蛋的时候,我还真都点想了。”秀芝叹了口气说道。
她才来城里两天就想着那些鸡鸭了,生怕它们饿着了,甚至晚上还会盘算着今天少收了几个鸡蛋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