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她的爷爷,理应把她接回去。」陆熙泰说,「在您这里几个月了,麻烦您了。」
「麻烦什么,我愿意的,苏小昭是我的女儿,我愿意照顾她,多久都愿意。」顾妈妈不高兴地说。
都来要孩子,你们大男人把姑娘带回去怎么照顾?
陆熙泰现在能走能跳,头发也黑白一半,看上去年轻很多,他说:「燕飞是我唯一的外孙,小昭是燕飞的心尖宝贝,他不在,我有义务把孩子照顾好。」
顾妈妈忍不住问:「您找到燕飞了吗?」
「这得问您的大儿子,」鲍爷接了话,「他去接燕飞,接到哪里去了?」
顾妈妈不能说。
最后陆熙泰一直劝说,顾妈妈给苏爸爸打了个电话,苏爸爸同意了,说:「叫陆先生带回去吧,小昭和他的感情很深。」
顾妈妈在小昭离开前,流着泪,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女儿,你快点醒来吧,我知道燕飞的下落了,你醒来,我们一起去找他......」
陆熙泰把苏小昭接回酒店,酒店是苏小昭的,他的财产以后也都给燕飞和苏小昭,所以他住在这里也不觉得有什么,就当自己的家。
陆熙泰看着毫无声息的苏小昭,说:「昭昭,我不知道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缘分,你说的那些我虽然有疑惑,可是很多秘密你都知道,我觉得我们一定有些上天才知道的缘分。」
「孩子,爷爷现在身体好了,你要是能醒过来,咱们俩一起去找燕飞,一起回东海,你们愿意住在爷爷的老宅就住老宅,不愿意,就按照你说的,在金汇小镇咱买个院子。」
「爷爷愿意陪着你一起开发游戏,咱们一起打游戏。」
......
「孩子,爷爷的财产全部拿回来了,你以后不用那么辛苦,足够你和燕飞生活的了。」
苏爸爸回来后,坐在保兴巷的院子里,站了好久,看看天空耀眼的太阳,从东边慢慢地落到西边,第二天再从东方升起。
一切都是轮回。
于他来说,苏妈妈去了,他最后的这几年里,尽了自己的最大能力给了苏妈妈应该有的温暖。
尽管苏妈妈不懂什么叫爱情,但是她知道苏国芳对她很温和,很尊重她。
他从上次疯了清醒过来,就想通了很多事,也不再躲避,也勇敢地对苏奶奶和苏大伯说「不」。
为了保护儿女,他也与那些对孩子们不好的人斗争。
但是那些说到底都是血缘亲人,他无法像他们一样下死手,却没有想到最终把自己的老伴儿搭上了。
现在孩子们大了,都能自立了,老大在岱南立足没问题,老二在京都已经站住脚了,三丫迟早会醒来,燕飞找到了,有他在,他不用担心。
老四学习不错,而且三丫对他有安排。
他没心事了。
去了内室,看了看室内的东西,也没收拾。
在桌子上留了一封信,走了。
苏振华晚上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苏爸爸,胡启斌说:「你快看,我姐夫留的信。」
苏振华看着信上的字,百感交集。
「小华,小四,我走了,你们互相扶持,好好生活。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们迟早有一天会分开,那么我早一点去了,这是爸爸向往已久的选择。」
另外有一封信,是密封的,上面写着:爱女苏小昭亲启。
苏振华把苏小昭的那封信放了起来,在室内抽烟抽了很久。
他知道爸爸去哪里了。
胡启斌说:「我姐夫这是去旅游了,还是去哪里了?」
「他呀
,去了他最想去的地方。」
胡启斌看苏振华不着急,说:「小华,他是你爸爸呀,你妈不在了,你们不能没爸爸呀。」
苏振华说:「我爸爸一辈子太苦了,他现在想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我们不要阻拦了。」
小时候身不由己,苏奶奶一直挟持着,好不容易学习拔尖,却又取消了高考,他在农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沦为笑柄;再后来是他们年纪小,苏妈妈不希望他走,最近这些年,他为了苏妈妈一直忍着。
现在不会再因为儿女要求他留下,他还要继续再忍着吧?
其实,苏振华也想到自己这个爸爸,其实他的所有悲剧都是自己太懦弱......
苏振华要他做一回自己,出家也好。
当天他打电话给苏振国,说了此事,苏振国好久沉默,最后说:「其实我早就知道爸爸想出家,我和你意见一致,让爸爸做一回主吧。」
说是随便苏爸爸出家,苏振宇还是很难过。
周日,苏振华带着他一起去了玄化寺,寺庙里香火鼎盛,和尚们呜呜呀呀地诵经。
他们兄弟俩找了好大一圈也没有看见苏国芳。
苏国芳这个名字一定是没了,他现在叫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拦住一个和尚,苏振华问:「这几天新剃度的有没有一个俗名苏国芳的?」
那个和尚说:「不知道。」
兄弟俩逗留许久,也没有看见苏国芳。
苏振华回去后,找了佛教协会,给玄化寺捐款1000万。
苏振华给寺庙里说:「我的父亲应该在这里剃度了,我不知他现在法号,希望父亲在这里心神安宁,平安喜乐。」
这是近年来,民间百姓捐款最多的一笔。
在苏爸爸出走一个月后,就是8月28日,陆熙泰像往常一样,给苏小昭读了一会儿书,看着外面的太阳说:「今天是燕飞的生日呢!」
鲍爷也念叨:「丫头,好醒过来了,你再不醒来,燕飞就和别人跑了。」
「他敢!」
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传来,陆爷爷和鲍爷都急忙看向里屋。
只见苏小昭缓缓地走出来,看着两个老头子,说了一声:「我睡了多久?」
鲍爷愣了一下,马上就火大了,好嘛,醒了?醒了,先打一顿再说。
打苏小昭?
只怕打不过了!
刚才苏小昭醒来,旺财晶蓝色的大屏幕已经不能称之为大屏幕了,那是一片无边的天地,宇宙万物都纳在其中。
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高鼻梁,深眼窝,卷发,白皙的皮肤,那双晶蓝色的眼睛,活脱脱地站在她眼前,带着嫌弃。
「丑!」
苏小昭顿时火了,旺财是吗?
竟然说我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