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忽然抛出这么个问题,苏妈妈一时有点慌张,小宝想找他妈妈,小孩子有这个心思很正常,但是苏妈妈很不甘,她不能叫小宝再去找他那个娘。
苏小昭对小宝说:“谁说你没有妈妈呀?你妈妈工作太忙了,没时间回来。”
小宝顿时注意力给迁走了:“我妈妈什么时候会来看我?”
苏小昭说:“小宝长得和姐姐一般高的时候,妈妈就来了,小宝给她个大惊喜,哇,小宝这么高这么帅啊!”
小宝高兴了,和苏小昭讨论以何种方式见妈妈最好,最后他担忧地说:“我要是长得和姐姐这么大,我妈妈还能抱动我吗?”
苏小昭点头:“能啊,妈妈的怀抱可大了,所有的妈妈都是大力士,你看你姑姑,她是我的妈妈,她就是个大力士。”
小宝放心了,困得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迷糊着说:“姐姐,那我现在不找妈妈了,妹妹都睡了,我也想睡。”
苏小昭叫苏妈妈给他擦了脸,直接塞被窝里去了。
小宝找妈妈这个事得想办法解决一下,苏小昭想到店里的小雪,那个姑娘不错,也喜欢舅舅,回头叫苏妈妈撮合一下他们,给小宝找个妈。
苏小昭对杨明起和邱成夫妻说:“现在天太晚了,我和青锋把你们送颐和酒店吧,舒服一点。明天青锋带你们出去,来了京都一定要好好地到处看看。”
从酒店回来,胡启斌、苏振华都从店里回来了。
看着一屋子老家的特产,又听到老家来人了,苏振华说:“明天我陪他们去转转吧!”
苏妈妈说:“叫青锋开车,我带着你爸一起去转转。启斌,你明天早点回来接一下小宝。”
苏振华说:“妹妹接送怎么办?”
苏小昭说你们不用管我,我自己开车去学校。
第二天一早,苏小昭把大门打开,要发动汽车出去,猛地在门口看见一个人,可不是燕飞。
依旧是斜靠大树旁,看见苏小昭,站直了身子,脸上有些暖:“走吧,我送你。”
苏小昭惊讶地说:“你怎么来接我了?”
燕飞脸上一如既往地毫无表情:“想了。”
这人说话像机器人似的,可是好让人脸热呀!
燕飞伸手拉她手,苏小昭看看院子里,把书包背了,关上门,没人了,才把手伸给他。
他大手把她小手整个地包裹了,牵着她,在巷子里,俩人无声地走着,脚底像踩了棉花。
燕飞的车子停在路口,是进口的新款越野车,拉开副驾座,燕飞看她坐好,把门关了,上车,发动,稳稳地出发。
苏小昭半晌都不知道说点什么,没话找话地问他:“你会迟到吗?”
燕飞:“不会。”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苏小昭对燕飞说:“燕飞,下周一是我的生日,你能出来吗?”
燕飞点点头:“能。”
“那,我们一起过。”苏小昭心怦怦跳,她的生日和苏振华是一起的,把燕飞叫来,算不算承认他是一家人了?
苏小昭和燕飞分开的时候,都有一点的不舍,但是同学们都渐渐地进校,她也匆匆地下车,对燕飞说:“你回去吧,晚上不要接了,青锋会来接我。”
陆青锋开车带着苏妈妈、苏爸爸,苏振华骑着摩托车,陪着邱成一家和杨明起在各个景点玩。
京都太大了,尽管大冬天玩的人不多,车子开得也顺畅,但是他们玩了整整一天,在帝王陵那个地方,还是累的走不动了。
陆青锋又做司机又做导游,苏振华兼职摄影师,一天也累得不行。
他们在帝王陵那个餐厅坐着,陆青锋去给他们点餐,苏振华去买京都特有的冻柿子。
两个身穿僧衣的和尚从山上缓步走来,年老的那个清瘦,慈眉善目,手里捏着一串乌黑的佛珠。
陆青锋也没当事,这里距离玄化寺不远,这些大概是寺庙里的和尚。
却不料和尚一步步地走向餐厅,推门进去,直直地走到苏国芳跟前。
苏妈妈一眼瞥见,马上站起来,扑通跪下:“玄云大师,求您给我家老苏看看吧!只要他能好了,我愿意陪他一起,一起……”
“出家”两个字到底说不出来,她怎么舍得出家,她要看着她的孩子们都成家,生子,共享天伦之乐。
苏妈妈心里疯狂地跳,原先这个大师和苏爸爸说的话云里雾里的,但是听着就不是好话。
得知这是着名的活佛玄云法师,蓝婷也膝盖一软,抱着炎炎就要跪下。
玄云伸手阻止了,和蔼地说:“不必客气,苏老师病了,和尚过来看看。”
也没有燃香,也没有念咒,只叫苏妈妈他们离开一点距离,拿着佛珠的手在苏爸爸的头上虚空摸了一下,说了一句:“处处逢归路,头头达故乡。本来成现事,何必待思量。”
苏爸爸本来低头一直“看书”,此时慢慢地抬头来,望着玄云,好久,眼泪一颗从眼角滴落下来。
“几年个事挂胸怀,问尽诸方眼不开,肝胆此时俱破裂,一声婴啼云雾开。”
玄云轻轻地笑着“华盖神煞,佛道有缘”,与苏爸爸也不说什么,离去。
苏爸爸看看苏妈妈,又看看其他几人,只微微地笑着,说:“你们都累了吧?”
苏妈妈和邱成早就呆若木鸡,看着苏爸爸眼神清亮,病定然是好了,可是他那种波澜不惊的样子,已然是心如止水。
苏妈妈忍不住大哭起来:“国芳,你不能走,咱家不能没有你!”
苏爸爸点点头,温和地说:“嗯,你放心。”
苏妈妈说不出的难受,她就是觉得苏爸爸好像已经去了,他不是原先的那个苏国芳了,她也说不出哪里变了,反正就是心里痛苦万分。
苏爸爸伸手把她的眼泪擦了,说:“别哭了,吓着孩子。”
苏妈妈强忍泪水,执拗地在餐厅里买了一只烧鸡,扳下一个鸡腿给苏爸爸说:“你要是还在,就把这个鸡腿吃了。”
苏爸爸接过鸡腿,也没有犹豫,直接吃了。
苏妈妈心烦意乱,但是稍稍放了心:“你病好了就好,过两天是三丫和小华18岁生日,你好了,咱全家就可以一起庆贺了。”
苏爸爸看着邱成,问:“我娘是不是不行了?”
邱成心情有些沉重:“表叔,你能好起来,比什么都好。我姑奶奶还行,我在那边,也不会看着她受罪。”
苏国修一家根本不管她,张糊涂因为钱要不回,苏珊珊也找不回,整天赖在她那里,吃的喝的用的,什么都抢。
“木槿不知道在南方干什么,生意做得好像很大,咱那边很多孩子都不上学,去她那里打工了,给家里发不少钱,我表大爷不像话,一个子儿都不给我姑奶奶。”
邱成唉声叹气,苏爸爸的病才刚好,他真不想给苏爸爸说实话。
蓝婷小声说:“有人说,她可能把那些孩子卖了,因为她带走的小孩,一个也没有回来过。”
苏爸爸闭了眼,说了一句:“是我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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