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看着暗卫传回来的消息一时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但是真的遇到这一天，顾霖还是有些担心。
“希望事情不要出太大的差错。”
正在顾霖沉默的时候昔存从门外进来，“秦昭姑娘被关在了皇宫里，永寿宫。”
顾霖眉头微皱，白隆政居然把人藏在宫里，“太上皇的寝宫？”
“是。”
“好，继续去盯着，注意安全。”
洛青枫有些迟疑的说，“看来白隆政还是没有完全相信秦昭只是一个巧合。”
顾霖倒是放心了些，坐下来喝了一口茶，“他若是信了才有鬼呢，不急，慢慢来。”
秦昭自从被关起来之后白隆政每天都会过来一趟，有时候只是坐一会儿有时候会听秦昭弹琵琶，但更多的时候只是喝着茶愣神。
歌舞坊自然和巡查司报官了，但是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姓，巡查司并未放在心上，都城的消息传播的很快，散去的也快，不过七八日的光景已经无人记得秦昭了。
白落音连着几天都没去后宫，未柳正好借着这个理由去御书房找了白落音。
“你怎么来了？”
“做了些点心，皇上尝尝。”
白落音正好也饿了，坐在桌子边吃了起来，“最近过得怎么样？”
未柳给白落音倒了一杯茶，“皇上放心，过得很好。”
白落音正在吃着，白隆政从外边进来，“好巧，还有其他人在这。”
未柳低下头行礼，“参见太上皇。”
白隆政打量着眼前这个人，眼神中有了一丝怒意，“不必多礼，你是未柳？”
“是。”
“崇州刺史未良的儿子。”
白落音的手突然顿了一下，她想起了在崇州的事，包括后来顾霖叮嘱过自己，白隆政就是陷害未良的罪魁祸首。
白隆政没去看白落音只是继续对未柳说，“还多亏了苏太师，让你躲过净身遇到了皇上，才能洗刷冤屈。”
未柳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但是面对白隆政他还是不卑不亢的说，“都是皇上垂怜，臣惶恐。”
白落音恰到时候的开了口，“父皇，来尝尝未柳做的点心，未柳你先回去吧。”
“是。”
未柳知道白落音在给自己解围，行了一礼就离开了，白落音笑呵呵的仿佛刚才完全没有听到白隆政和未柳的对话一般。
白隆政看着白落音，试探从她的脸上找到其他的情绪，但是那双眼睛里只有干净和纯粹。
白落音无辜的看着白隆政，“父皇有话想要说？”
“没有。”
白隆政还是选择暂时相信白落音，顾霖那种人精有一个已经够烦了，别在来一个了，就算白落音真的是骗自己，自己还有后手。
“不如给父皇讲讲和未柳的事？”
白落音眨了眨眼，然后笑着和白隆政说起来，只不过改变了很多，只是说偶遇了未柳。
白隆政今天有意试探白落音就叹了一口气，“我总觉得这个未柳心思不纯。”
“啊？父皇为什么这么觉得？”
“直觉，父皇毕竟比你多活了这些年，看人还是看的准的，切记以后要小心他。”
白落音很想反驳，但是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父皇。”
等白隆政离开之后白落音连忙坐到书桌前，看着桌子上的圣旨皱眉。
“让他们离开肯定是不行的，要是万一出点什么事，得先留个后手。”
白落音这样想着在圣旨上开始写，“柳扶风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应该是安全的，墨清语特准回家乡探亲，苏颜应该不会有事，白解行名义上是我的义弟，可是未柳……”
白落音迟疑了，未柳怎么办呢，他肯定不会离开自己的。
“咳咳咳。”
顾霖对于自己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没人搭理自己表示不开心。
白落音看见顾霖马上站了起来，和顾霖说了刚才的事以及自己的猜想。
顾霖也沉思起来，片刻点了点头，“你的担心不无道理，而且白隆政这次能敲打你，下一次就有可能威胁你。”
“那我怎么办？”
“你写一封圣旨，贬未柳为平民，打入冷宫，不得探视。”
“啊？”
白落音有点犹豫，她舍不得未柳。
顾霖开口解释，“大周律言，后宫人罪可入后宫，若不出则可不必死，白隆政的话我们不得不防，未柳会明白的。”
白落音还是有些犹豫，顾霖也没有逼她只是说，“你若是不愿意当这个恶人我来，你给我的空白圣旨足够了。”
“我来吧。”
白落音还是写了一封圣旨交给顾霖，“但是宣读还是给你。”
顾霖挑了一下眉，“对了，我今天来是有别的事，前几天我的生辰宴我安排了一个和先皇后长相相似的人，现在那个人已经被关到了永寿宫，你若是有机会去探一探。”
“好，我知道了，交给我，最近可能是到秋天了，老犯困。”
白落音说着打了个哈欠，然后还伸了个懒腰。
顾霖忍不住吐槽，“你啊，哪天不犯困。”
白落音表示不服气但是又说不过只能吐了吐舌头，“略略略，你快走吧，好不容易演出来的别被人发现了。”
顾霖的话传达到了也就不多留，“好，注意安全。”
“嗯。”
顾霖从窗户翻了出去，看了看四下无人快速离开了，白落音看着顾霖离开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感觉到了一点难过。
“睡个午觉。”
白落音说着躺到一边的卧榻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秦昭被关了十来天，除了那天晚上自己这个屋子被锁起来之外后来就没有锁过了，但是前殿还是锁着门，秦昭只能在后殿活动。
“要想个办法给王爷传递消息。”
秦昭说不急是假的，自己在这十几天，不知道顾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白隆政正好闲来无事就来了后殿，看到秦昭穿着一身白衣在池塘边喂鱼，一个恍惚，白隆政好像看到了那个人。
“杳杳。”
秦昭听到声音连忙回头，看到时白隆政弯下了腰，“参见太上皇。”
“不必多礼。”
白隆政在一边的石桌上坐下，看向了秦昭喂的鱼，“它们好像很喜欢你？”
“可能因为我手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秦昭笑着转过身，继续把手里的鱼食扔进去。
白隆政发了一会呆突然问，“秦昭姑娘，你想离开吗？”
秦昭面露惊喜，“我可以离开吗？”
“算了，当我没问过。”
白隆政原本想看到秦昭舍不得的样子，可无论怎么试探，眼前这个人好像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
“以后没人的时候可以去前殿看看，但是不能离开永寿宫明白吗？”
“多谢太上皇。”
秦昭的脸上并没有多大的喜悦，甚至仅有的微笑也能看得出来是假的，白隆政多想就此放纵自己去信任她，但是不行，还太早。
——
秦昭得到白隆政的初步信任之后去了前殿，其实并没有多少差别，唯一的差别就是前殿人很多。
这些人似乎得到了白隆政的示意，对自己都很尊敬，只是目光始终盯着秦昭，秦昭明白，他们都是白隆政的人。
又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五天，秦昭找到了机会，今天白落音宴请大臣，殿中少了一些人，不会再有比这好的机会了。
秦昭假装睡着然后推开了窗户，没有其他人，整个永寿宫都很安静，安静的好像是一个陷阱，但是就算知道是陷阱也要试一试。
秦昭刚从窗户翻了出去就感觉到一把刀抵在了后腰。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男子的声音，甚至有几分耳熟，秦昭没想起来在哪听到过这个声音，但是她还是面不改色的说，“我只是想回家。”
“别装了，你是摄政王的人？”
秦昭一下僵住了，咬了咬牙决定拼一把，转过身却突然顿住了，“宋词？”
来的不是别人就是假装成内侍的宋词。
两个人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记忆回到了三年前。
那个时候秦昭刚因为被卖进青楼而难过就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窗户外滚了进来。
秦昭是害怕的，但是看到那个少年占满了血的眼神突然也没那么害怕了，颤抖着手递给他一块手帕。
少年是不相信她的，但是却鬼使神差的接了手帕，秦昭帮他治伤，少年教秦昭功夫，一个月之后少年告诉秦昭，“我叫宋词。”
秦昭没有想过这种见面方式，咬了咬牙装出狠戾的样子，“我若是早知道你会是王爷的敌人，我不会救你的。”
宋词看破了秦昭的伪装但是没有揭穿只是说，“我若是知道你会被摄政王利用，我当初该带你走的。”
“反正你现在已经发现我了，杀了我吧。”
“杀了你？为什么要杀你？”
“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不杀我以后死的就会是你。”
宋词收起了剑，嘴角在黑暗中扬了起来，“我欠你一条命，今日之事我就装作没看见，之后再被我发现你就等死吧。”
秦昭不是喜欢鱼死网破的人，更何况现在自己还有任务，转身就想走。
“我给你送吧。”
宋词又开了口，秦昭一顿转身把信塞给了宋词，“去吧。”
宋词原本以为秦昭会说我不相信你，但是却真的给了自己？
秦昭的神色很淡然，看不出喜怒，宋词却突然乱了阵脚，慌张的移开目光之后点了点头，“你回去吧，我会去的。”
秦昭转身离开，宋词叹了口气，自己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