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你喜欢我什么

女孩睁大了眸子,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嘴角揶揄的笑容已经收敛,精致立体的五官呈现出了本该有的凌冽的冷意,这样显得神情不再轻浮,而是严肃。

十二分的严肃。

霍栩看着她的眼睛,用严肃且坚定的口吻重复了刚才的话,“我喜欢你。”

尖锐的耳鸣声再次席卷耳膜,虞软软的世界顷刻安静下来,只剩下逐渐失衡的心跳和越来越粗重的呼吸。

她一直想要去逃避,一直不敢面对,一直自欺欺人的事实。

终于……

终于还是来了……

霍栩说,他喜欢她。

电梯缓缓降落在一楼,门开了,外面有个住户走进来,见虞软软和霍栩面对面站着却不出去,奇怪地瞥了好几眼,最后还是走进电梯。

那个人在7楼出去了,电梯内终于只剩下虞软软和霍栩两人。

虞软软伸手摁了1楼键,合上电梯门,浑身不再是先前热血澎湃的滚烫,而是开始冰冷。

在不确定他心意的时候,她还可以骗自己,她还可以安慰自己,当他只是愧疚,只是占有欲,只是胜负欲。

可是当高傲如他,终于脱口说出了那四个字。

有些问题,就不得不去面对和审视了。

她第一要审视的是自己的心,她对霍栩真的放下了吗?答案是,没有,大脑说不可以,心却身不由己。

第二要审视的,是这个世界她拿了恶毒女配的剧本,以及前世霍栩间接给她带来的伤害,她真的能彻底释怀,心无旁骛地接纳他的爱吗?答案是,做不到。

正因为这样,才更可悲。

她已经无法去蒙骗自己,享受和他相处的这甜蜜时光了。

“你喜欢我什么?”

她抬头看向他,问了他一个当年他问过她的问题。

那是她来到虞家的第三年,三年前的生日宴上,他给了她一块蛋糕,于是她对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拼了命地想要融入到豪门的世界里,只想有一天,能够有资格和他相匹配。

那年,她在妈妈的陪同下,初次走进蔷院。

蔷院还不是蔷院,那时的蔷院种着满园的百合花,当她得知,是程程喜欢百合,央求霍栩种了这一院百合花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年他们都才17岁,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程程却已经背着家长偷偷和沈默谈起了恋爱。

她明明喜欢沈默,做任何事都想着沈默。

可偏偏霍栩对她好的时候,她却从来不拒绝,也不反抗。

虞软软也是情窦初开,她第一个喜欢的男人,就是那个在她初入豪门的第一个生日宴上,被人冷落时,唯一给她递蛋糕的霍栩。

在她心里,霍栩是天地间最闪耀的男子,是她心里白月光一样的存在。

她怎么能容忍,他喜欢一个心里有别人的女孩?

她怎么能容忍自己的白月光,被人如此轻贱的对待?

可是,她还是不敢啊。

她不敢在他面前说程程不好,因为满心都是他的她,深知喜欢一个人时,是听不得别人说对方一句不是的。

所以,她只能努力在他面前刷存在感,她想靠自己去吸引他。

她想告诉他,其实他不必只盯着三心二意的程程看,其实她虞软软也很好。

百合虽然清雅,却不如蔷薇热烈。

他若愿意,她可以把心剖给他。

可是,当她熬了几个通宵,手指被蔷薇花刺扎出无数血洞,终于做出一份精美的蔷薇插花,满心憧憬地捧去见他时,却被他一巴掌拍碎在地。

“你是不是去求爷爷,让他安排你跟我订婚了?”

霍栩当时看着她的眼神是那样冷漠厌恶,仿佛她是这世间最肮脏的事物。

她明明是因为他眼里的温柔才喜欢上了他,可是当她试图靠近,他却竖起浑身的尖刺,狠狠扎向了她。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那时,他用残忍的近乎冷酷的目光望着她,问出了这个问题。

如今,虞软软也想将同样的问题抛给他。

看着眼前这双与当时如出一辙的眼睛,虞软软的心尖蓦地一疼。

明明是同样的眼睛,为什么可以露出不同的眼神?还都是对着她呢?

霍栩怔了怔。

他渐渐想起了当年的那件事。

那年爷爷出席一场宴席,因为不慎吞下一整颗红枣,卡在咽喉里险些窒息。

虞程程第一时间找到了他,霍栩毕竟学过医,所以顺利帮爷爷脱险了。

只是没想到,爷爷醒后却说这件事是软软的功劳,答应要实现软软一个心愿。

霍栩承认,那时他并没有仔细调查,凭借和虞程程的只言片语,误以为是爷爷记性不好,认错了人。

所以当得知爷爷要求他和软软订婚消息的时候,才会这么愤怒。

他误会了她。

以为她是贪慕虚荣的女子,以为她仗着霍家和虞家的关系,抢了虞程程的功劳。

后来,直到订婚结束,他才知道,爷爷没有记错,最先发现爷爷出事的就是软软,在程程把自己叫来之前,软软其实已经做过急救,只是她力气太小,抢救了几秒后,出去搬凳子,和自己刚好错过。

知道真相后,他便再没有要求过退婚。

但是如今想起来,曾经的自己,果然是个烂人啊。

为什么他不调查,就主观地去评判一个人的好坏?为什么他言语伤害了软软,知道真相后,却没有第一时间道歉呢?

可能是拉不下脸吧?也可能是恃宠而骄。

毕竟那时的她,眼里都是他。

她爱他爱得如此热烈,他却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份热烈是纯粹的。

多可笑。

所以,如今的她,不论如何逃避,如何刺痛伤害他。

都是他应得的。

他不会抱怨,但也绝不放手。

“喜欢你,需要理由吗?就像当初我问你这个问题的时候,你不是也没有答出来?”

霍栩垂眸,目光幽深地看着虞软软,将心里那丝尖锐的刺痛和愧疚感遮掩住,只剩下微笑面具,他伸手刮了下女孩的鼻尖,“没有理由,还有,我刚刚不是占你便宜,我是在摸骨,你不是想学拳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