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软软感觉身体发虚,脚步发软,整个人欲哭无泪,“我要被自己蠢死了,畅畅病了,发烧39度,家里有退烧药,不过是成年人服用的剂量,我能给孩子用吗?”
她虽然独立性强,但从来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
尤其畅畅这种从小娇养的小女孩。
“吃半颗就好。”
霍栩见她脸色不对,伸手一摸她的额头。
滚烫。
她果然也在发烧。
“你给她量体温的时候,给你自己量了没有?”
“啊?”虞软软感觉浑身乏力,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摇摇头,有点懵懂,“没有。”
霍栩薄唇紧抿,忽然将她打横抱起,朝楼上卧室走去。
他脊背挺得笔直,声音低低道,“你也发烧了,你没发现么?上楼躺着别动,药在哪里?我替你拿。”
“应该在一楼电视柜的抽屉里。”
虞软软本来还没觉得什么,霍栩将她抱起来的瞬间,她突然感觉一阵眩晕。
他灼热的体温贴着她虚冷的身体,那股无力感变得更加强烈。
无语了。
照顾孩子没照顾好,反倒把自己给整生病了。
霍栩推开房门,将放在天鹅绒床褥里,被窝另一边,畅畅闭着眼睛,小脸烧得通红,已经迷迷糊糊半睡半醒。
霍栩替虞软软盖上被子,替她掖了掖被角,又帮她把居家服的纽扣都扣好,“你先别睡,我下去给你弄药,吃了再睡。”
“先给畅畅吃。”
“好,先给畅畅吃。”霍栩有些无奈。
他迅速下楼,从电视柜抽屉里翻出了药,又去饮水机里倒了一杯热水。
等回到楼上房间的时候,虞软软已经歪在枕头上烧得迷迷糊糊了。
原先苍白冰冷的小脸一片绯红。
“软软,起来吃药。”霍栩拍了拍她,往她嘴里塞了一颗退烧药。
虞软软迷迷糊糊张开嘴,就着他递来的杯子里的水,将那粒退烧药咽了下去。
吃完药,她渐渐恢复了点意识,挣扎着坐起来,伸手去摸旁边畅畅的额头。
小丫头烧得更厉害了,因为难受,正哭着叫爸爸。
虞软软有点愧疚,见霍栩已经给小丫头喂了半颗退烧药,孩子还是啼哭不止,于是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她刚动,就被男人一把摁了回去,“别乱动,你现在也是病人。”
“楼下有酒精棉,我拿上来给畅畅擦擦。”
“我去拿。”
霍栩再次转身下楼。
虽然吃了退烧药,但病情似乎并没有那么快好转,虞软软带病坚挺着,帮畅畅用酒精擦完身子。
小丫头的啼哭才安静了几分。
可是低烧似乎勾起了小朋友内心深处的阴影,缺乏安全感的小家伙抽噎着,不敢入睡。
“畅畅,把眼睛闭上睡一会儿,一觉睡醒病就好了。”
虞软软轻拍小丫头的后背。
畅畅眨了眨眼睛,豆大的泪珠从眼眶砸落,不知想到了什么,小手忽然抓住了霍栩的衣襟,抽噎着说,“霍叔叔躺,霍叔叔也睡。”
霍栩一怔,随即征求地看了虞软软一眼。
虞软软虽然病得有点犯迷糊了,但还不至于犯糊涂,她赶紧说,“叔叔是男孩,姐姐和畅畅都是女孩,男女有别,叔叔不能和我们一起睡。”
畅畅闻言,小脸一垮,大大的眼睛里眼泪开始打转,委屈地哭出声,“爸爸和阿姨可以躺床床,叔叔和姐姐为什么不行?”
“管家伯伯说,爸爸应该和妈妈睡在一张床上,可是畅畅没有妈妈了,爸爸只能和阿姨一起睡,阿姨不喜欢畅畅,不愿意做畅畅妈咪。软软姐姐,你和霍叔叔可以扮演畅畅的爸爸妈妈吗?”
小朋友奶声奶气的一番话,让虞软软心疼坏了。
谁能拒绝一个小可怜的请求呢?
“畅畅乖,不哭哦。”
虞软软赶紧伸手帮小姑娘擦眼泪,“那叔叔和姐姐假装做一晚的夫妻,畅畅是我们的女儿,好不好?”
霍栩耳根一热。
做一晚的夫妻?
从女孩口中说出的虎狼之词,让他脸红心跳。
畅畅闻言立马止住了眼泪,不哭了。
眼睛里满怀期待,拍着小手说,“太好了!”
忽然,她小表情一变,陷入沉思,“叔叔……婶婶?软软婶婶!”
虞软软:“???”
婶婶?!
她尴尬一笑,“为什么是婶婶?”
“因为叔叔的老婆是婶婶啊,姐姐要和叔叔假扮夫妻,畅畅就不能叫姐姐了,应该叫婶婶,不然辈分就乱了。”
虞软软:“……”
这孩子居然还知道辈分?
“不是说好,我和你霍叔叔假扮夫妻,你做我们的女儿么?你应该叫我们爸爸妈妈。”
畅畅瘪瘪嘴,小表情好像又想哭的样子,“软软婶婶,畅畅只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畅畅的妈妈去了天堂,因为畅畅不乖,所以妈妈不要畅畅了。畅畅如果叫别人妈妈,妈妈会生气的。”
听着她如此纯真又懂事的发言,虞软软只觉得更加心疼。
她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嗯,那畅畅就叫我婶婶,婶婶也可以很疼畅畅的。”
小朋友一听,张开短短的小手,乳燕投林般扑进虞软软的怀里,无比依恋。
虞软软往床的一边挪了挪位置,转头对霍栩道,“你上来吧,你在,她有安全感。”
霍栩伸手摸了摸虞软软的额头,女孩的烧也退了许多。
他掀开被子躺在了虞软软身侧。
男人的体温本就偏高,但女孩发着烧的小身子,也像一团小火炉似的,两人的体温交融在一块。
虞软软感觉背后的那堵胸膛,安稳而可靠。
她哼着歌,尽管自己也病着,却还是尽职尽责地拍着畅畅的后背,渐渐地,才终于将小家伙给哄睡着了。
听见小朋友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虞软软绷紧的那根神经才彻底松懈下去。
这一放松,身体各种不适的症状,接踵而来。
【作者有话说】
畅畅这孩子能处,有事她真能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