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北冥痛苦的揪着头发。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的为难。
跟桑榆结婚这么多年,他太了解她的个性了。
她并非表面上那样的柔弱,而是有自己的主意,想要说服她恐怕有些困难。
“哥,要不让我来试着说服嫂子?”
“你怎么说服她?告诉她那个孩子有严重的问题,只能做掉?还是告诉她,如果不做掉那个孩子就会危及到她的生命?卿卿,我太了解桑榆了,这些都没用的。”
两人的话音刚落,只听到楼梯的拐角处传来咚的一声。
只见桑榆晕倒在了地上。
“桑榆!”
“嫂子!”
两人立刻飞奔过去。
纳兰北冥抱着昏迷的桑榆回到了卧房。
云卿卿为她把了把脉:“只是受了打击,昏过去而已。”
“看来她已经听到了我们刚才的谈话。”
“哥,我觉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嫂子是通透之人,会理解你的苦衷。”
“不,你还是不了解你嫂子。”
纳兰北冥忽然道:“卿卿,你能不能趁着她昏迷把手术做了?”
“哥,做手术前,我必须将风险告知病患,但凡违背医生原则的事情,我都做不到,对不起……”
“是我糊涂了,有些强人所难了,让我再好好的想一想。”
纳兰北冥回到了书房,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书房里瞬间烟雾缭绕。
云卿卿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帮他将烟掐灭:“哥,别抽了,你若是把自己的身体糟蹋坏了,嫂子又要为你担心了。”
“卿卿,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云卿卿安慰似的抱了抱他:“哥,事情总会找到解决的方法。”
此时门外传来女佣慌乱的声音:“大少爷,五小姐,不好了,太太不见了。”
纳兰北冥疾步朝着卧房走去,果然看到床上空空的。
佣人说她以为桑榆一直在睡觉,便开始做自己的事情,谁知道被子
“桑家,她一定是回了桑家!”
“哥,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一起驱车赶往桑家。
此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纳兰北冥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冰寒,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云卿卿安慰道:“哥,嫂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抵达桑家后,纳兰北冥摁下了门铃,但是里面却迟迟没有回应。
两人来的匆忙,并没有带伞,此刻被大雨淋透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桑家的管家过来传话:“姑爷,您回去吧,小姐要在这里暂住几天。”
“刘管家,麻烦您给岳父通报一声,我一定要见他!”
“抱歉啊姑爷,老爷今天有贵客,不方便见你。”
管家将两把伞丢了出去,随即带人离开。
此时桑老爷子整跟贵客下棋。
桑榆则坐在沙发上喝着姜汤,女佣为她擦拭着湿了的发梢。
听闻纳兰北冥并没有回去的意思时,桑榆有些担忧的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桑老爷子怒道:“你也不用可怜他,他既然把你气到回到桑家,可见是活该的!”
桑榆的睫毛颤了颤:“爸,我不想回去。”
桑老爷子知道女儿这是受了莫大的委屈,顿时道:“你就算在桑家住一辈子,爸也养得起。”
“谢谢爸……”
桑老爷子又对贵客露出歉意的笑:“九爷,抱歉啊,让你看了笑话。”
封九枭落下一子:“桑老爷子,你输了。”
“哎,还是九爷的棋艺高超,不过我有些不服啊,咱们再杀一局。”
“算了,桑老爷子处理家务事要紧,我就不打搅了。”
“也好,不过合作的事情咱们可就敲定了,你不许反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绝不反悔。”
“管家,代我送客。”
管家为封九枭撑起伞,送他离开。
封九枭因为腿疾的缘故,走得很慢。
当他走到门口时,隐约的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此刻的云卿卿陪同纳兰北冥一起站在暴雨之中,身上已经被淋透了,环抱着双臂,打着冷颤。
封九枭顿时心里一阵揪疼,转身朝着桑家走去。
“九爷……”
管家对他忽然掉头的做法有些不解,立刻追了上去。
看到去而复返的封九枭,桑老爷子顿时皱了皱眉:“怎么,封九爷这是反悔了?”
封九枭看了桑榆一眼道:“作为一个外人,我确实不适合插手您老人家的家务事,但凡事讲究因果,就算是死刑犯也有申诉的机会,我建议老爷子您不妨听听纳兰大少的说辞。”
桑老爷子顿时怒道:“在他惹我女儿伤心的时候,就已经大错特错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夫妻吵闹是常事,但也没有必要一竿子打死,更何况你们两家还是要处下去的。”
桑老爷子被他说动了,顿时让管家去请人。
封九枭则从后门离开。
桑榆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爸,我不要见他。”
“榆榆,你别怕,有爸为你做主,他不敢对你怎样。”
片刻后,管家带着纳兰北冥跟云卿卿来到了客厅。
看着水淋淋的两人,桑榆顿时露出于心不忍的目光。
桑老爷子便命人带两人下去洗澡换身衣服再来谈话。
纳兰北冥换上了桑家大少闲置的衣服,云卿卿则换上了桑榆的衣服。
两人下楼后,老爷子冷哼道:“你们纳兰家真有本事,欺负人都欺负到我桑家家门来了,今天我倒是想听听,你们打算给我女儿按上什么罪名!”
纳兰北冥看了桑榆一眼:“爸,桑榆一直很好,我很喜欢她,这些年来我们一直恩爱有加,从未吵过架。”
“呵,既然知道我女儿好,为什么舍得让她伤心,还把她气回了娘家?”
“爸,我只是想……让桑榆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桑老爷子顿时抓起茶杯狠狠的朝着他砸了过去:“混账东西,我女儿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竟然想让她打掉,简直是欺负我们桑家没人了!”
纳兰北冥也不躲,硬生生的被杯子砸破了额头,他镇定道:“爸,桑榆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