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石板铺成的路走了一会儿,程念在路边看到一个卖棉花糖的小铺。
和小时候吃的那种云朵状的棉花糖不同,现在有各种新奇的造型。
虽然知道吃进嘴巴里可能都一样,还是拦不住两人满满的少女心,凑过去选起样式来。
小摊前的人还挺多的,李书白和邬童就没往跟前去。
一路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这会停下来,邬童朝李书白客气地说了声,“刚刚谢谢啊。”
李书白礼貌地笑了下,“没什么,当初在哈北,我也想谢谢你。”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穿得非常清凉,形容娇媚的女人走到两人面前。
这个女人似乎已经在旁边看了他们很久,走过来直接面对着邬童问了句。
“小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邬童斜了来人一眼,不耐地应了声。
女人嘻嘻笑起来,“那介不介意再多一个。”
邬童脸色一变,看得出已经非常不高兴,没好气道:“滚。”
女人似乎没想到长这么好看的男人竟然如此粗鲁,一下子愣住了。
不过她像是对自己的外貌非常自信,又娇滴滴地说了句。
“我不会告诉她的。”
邬童像是看着什么脏东西一样看着那女人,字正腔圆地吐了声国骂,然后用一种极其厌恶的语气开口道。
“听不懂人话?滚蛋。”
女人被骂得一愣一愣,心里直埋怨自己刚刚怎么会觉得这个男人好说话一些,继而把目光转向另一边的李书白。
然而她只看了李书白一眼就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了,因为对方脸上的冷漠已经让她整个人都无地自容了。
程念和陶然买到棉花糖回来,就看到这个女人拉着自己的小伙伴落荒而逃。
陶然瞥了眼女人远走的背影,“那人干嘛的?”
邬童轻声开口道:“推销洗衣粉的。”
陶然茫然地瞪大了眼,“来景区推销洗衣粉?还真是有够辛苦啊。”
程念压根没在意这件事,把棉花糖举到李书白嘴边,“你尝尝,是西瓜味的。”
李书白咬了一口,只得出一个很甜的评论。
再往前走了几步,一个开阔的大湖出现在她们面前。
春风拂面,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飘着好多花花绿绿的船只。
陶然兴冲冲地拉着程念往售票处走,“我们也去玩这个。”
许是游客较多的缘故,电动船已经被租完了,只剩下脚踏船,等的话大概要十来分钟。
两人没有考虑就选择了脚踏船,反正不是她俩蹬。
女生忙着拍照,男人实在无聊。
于是,已经忍耐好半天的邬童掏出一根烟递给李书白。
李书白下意识看了程念一眼,低声道:“我不抽。”
邬童随口说了句,“戒了?”
李书白不自觉有点儿紧张。
程念轻描淡写地看了看李书白,笑眯眯地解释道:“没有,他不会抽烟的。”
陶然忙拍拍邬童的胳膊,“你也不要抽了,难闻。”
虽然平日陶然也会让邬童少抽烟,但今天他明显从陶然的语气里听到了些许嫌弃的味道。
邬童不自觉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李书白,讪讪将烟放回了口袋里。
船驶到湖中央,从早上起便灿烂的天气忽然像是换了张脸似的,变得阴沉沉。
陶然看着朝这边不断移动的乌云,脸上还有几分兴奋,喃喃道:“终于要等到下雨了。”
程念笑问:“你喜欢下雨?”
陶然将手伸到窗外面,“也不是喜欢下雨,就感觉这个氛围特别美好,在哈北可见不到。”
正说着话呢,陶然的手机响了。
见是陌生号码打来的,陶然的眉心飞快往中间聚了下,立刻就要挂掉。
坐在她旁边的邬童眼疾手快,一把将手机拿了过去,“谁?”
在船上陶然也不好去争抢。
她快速程念和李书白一眼,不想在他们面前失态,尽量平和地劝道:“肯定是推销之类的骚扰电话,挂了吧。”
邬童盯着屏幕上归属地显示在哈北的号码看了看,接起来放在了耳边。
电话接起对方刚开口还没说完一句话,他的脸色就骤然变得难看至极,然后用一种阴森得像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声音咬牙切齿道。
“祝辰星,你要是再敢给陶然打电话,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祝辰星可能怎么也想不到,只是自己的名字而已,就让在场的所有人脸上都变了颜色。
邬童说完就挂了,将手机捏得死紧,像是恨不得那就是祝辰星的喉咙一样。
陶然再也顾不上李书白和程念就坐在对面。
她直接转向邬童,白皙细嫩的小手在他因为盛怒而鼓起青筋的手臂上安抚似的轻轻摸着。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刚准备挂,是你非要接。”
邬童冷着张脸,“他怎么又有你电话了?”
陶然有些无奈地抿起唇,委屈巴巴道:“他二大爷是局长,想要谁的电话没有。”
说着,她从邬童手里把手机拿出来,直接关了机,“这样行不行,这样他就打不进来了。”
邬童的手往口袋摸了摸,像是想抽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没拿出来。
有外人在他也不好表现得太小气,闷闷地应了声。
陶然拿起邬童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又说了几句软话,他的神情才总算缓和了些。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起来。
濛濛细雨如雾一般,给整个湖面镀上了一层带着些许冷调的滤镜,看上去更有江南的风味。
程念那颗好奇的小心脏已经狂跳了一路,此刻终于得到解脱般安分了下来。
没想到祝辰星那个贱人的二大爷真的是局长,怪不得那么嚣张。
而眼前烫着羊毛卷的可爱姑娘,果然就是他喜欢的人
仔细想想,陶然,陶,可不就是桃花的意思。
程念没想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祝辰星依然在纠缠她。
她的目光带着些许探究,在邬童和陶然脸上打了个转,心里竟然莫名其妙有点儿难受。
察觉到这一点,程念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脑子有病。
抛开其他事情不说,就单纯在祝辰星自己讲述的故事里,他依然不值得得到丝毫同情。
李书白不动声色地看了程念一眼,没有说话。
陶然安抚好邬童的情绪,略带歉意地朝程念和李书白弯了下唇角。
“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俩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