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黄珍珍靠过来,程念很自觉地离他们两个远了些。
姜来的脸上挂着礼貌又疏远的笑容,客气道:“简单对下戏。”
黄珍珍转过脸看了程念一眼,眼底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阴毒。
再面对姜来时她的神情又变得如沐春风一般,笑眯眯道:“那一起吧,正好跟两位学习一下。”
程念被黄珍珍看得莫名其妙,正打算借故离开,就听到姜来说。
“等会儿上课的时候跟着老师好好学吧。”
黄珍珍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却还是好声好气地对姜来说道:“那你也指点我一下嘛。”
程念见黄珍珍这个样子,猛然想起第一次见秦少枝时他那个满脑袋绿的造型,不由低低笑了声。
她跟姜来比了个手势,默默朝一边走去。
惹不起她还躲得起。
很快老师走进来,喧闹的房间暂时安静了些。
察觉到黄珍珍对姜来的好意,之后的课堂上程念刻意地离姜来远了些。
但在戏里他们是主仆关系,免不了有互动。
虽然程念已经尽可能避免和姜来接触,还是时不时能感受到黄珍珍的眼刀子朝她射来。
如履薄冰般上完下午的课,程念逃似地回到房间里。
爱宝正躺在床上玩手机,见程念回来随口问道:“课上得怎么样?”
程念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大口,“别提了,黄珍珍看上去对姜来有意思,我俩就说了几句话,她那眼神能把我活吃了。”
爱宝的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这女人怎么这样,有男朋友了还想着别的男人,请姜来演戏的钱可都是秦少枝出的。”
讲完爱宝眨了眨眼,朝程念问道:“话说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程念被水呛了下,咳了两声不自然道:“没有。”
爱宝将信将疑地看了程念一眼,从床上下来,“没有就好。不可以谈恋爱知道吗?恋爱是事业的坟墓。”
程念看着爱宝,小鸡啄米似的郑重点了点头。
爱宝笑了笑,“乖,我去给你弄吃的。”
等到屋里只剩下程念一个人,她做贼一样摸出手机。
看着对话框里李书白发来的琐碎日常,程念的嘴角不自觉扬起笑容。
消息最后落在一句晚安上,是她回来不久前发的。
程念没去骚扰李书白。
她在备忘录里简单记录了自己这一天的生活,准备睡觉的时候再发给他,那会差不多也是他的起床时间了。
当然,她没有把讨厌的黄珍珍,还有被孤立到宾馆顶楼这些破事写进去。
很快爱宝提着盒几乎没有油水的青菜上来,程念勉强吃了两口,在房间里做起拉伸运动。
晚上快十一点的时候,程念把编辑好的消息发给李书白,又发去一个亲亲的表情包,躺进被窝里闭上了眼。
坐了半天车又上了一下午课,她很快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意识朦胧之际,程念隐约听到了轻微的敲门声。
程念上课的时候爱宝一直在房间休息,这会儿精神得像个猴一样,还在抱着手机跟何云飞闲扯。
尽管何云飞不怎么爱搭理她,常常是她说十句,何云飞回一句,但爱宝依然乐在其中。
为了不打扰程念睡觉,她没发出任何声音。
所以敲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的时候,爱宝听得特别真切。
她先是瞪大了眼睛,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随着声音停止,爱宝的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头皮都要炸开了,颤抖地问了句。
“谁?”
没有人回答。
爱宝的心狂跳起来,飞快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
【有人敲我们房间的门】
消息还没发出去,敲门声又响了。
还是当当当三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
爱宝顿时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她飞快打开房间的灯,又大声问了句,“谁在外面。”
程念睁开眼,支起身子,朝爱宝问道:“怎么了?”
门外无人应答,爱宝的小脸皱巴得像一颗酸橘子,从床上下来钻进了程念的被窝里,颤声道:“有人敲门。”
话音刚落,何云飞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爱宝连忙接起。
“怎么回事?”
爱宝抱着程念的胳膊,害怕道:“我们好像住到不干净的屋子里了。”
何云飞在部队接受的教育都是唯物主义,根本不信这些,直接道:“没那种东西,你别自己吓自己。”
程念朝看了门口一眼,皱眉道:“八成是某些人无聊的恶作剧。”
爱宝紧张地看着程念,不知所措道:“那怎么办,要出去看看吗?”
何云飞立刻道:“别,你俩谁都别出去,把地址发给我。”
程念有些犹豫道:“这是荷城,你来也都三个小时后了。”
何云飞歪着嘴角笑起来,“哥哥我以前是开坦克好不好。”
爱宝正有点想要犯花痴,敲门声又响了。她立刻紧张地抱住程念,像只小企鹅似的缩了起来。
感觉对方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程念把地址和房间号发给何云飞。
之后近两个小时里,敲门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响起,似乎打定主意不让程念她们睡觉。
李书白已经起床了,给程念发来了早安还有自己的早餐。
程念没有回复他,假装自己还在睡觉。
虽然知道外面肯定是个人,但这种诡异的敲门声实在是让人心里发慌。
很快何云飞给爱宝发来消息,说他已经到了。
程念正想着何云飞该怎么进来的时候,门口传来几声闷响,然后是肉体撞击墙壁的声音。
随着一声男性沙哑的惨叫,最后一次敲门声响起。
“开门。”
听到何云飞的声音,爱宝小狗狗一样快速跑去打开了门。
程念笑着摇了摇头,也跟着走过去。
门外,何云飞提着一个男人的后脖领站在那,神情平静得就好像提着一棵大白菜。
男人的双手已经被反剪着绑在身后,嘴巴里也塞上了东西,惊恐万分地看着程念和爱宝,想求饶但说不出话来,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何云飞把男人拖进房间里,爱宝立刻关上了门。
两人颇有点一个杀人一个藏尸那种亡命情侣的架势。
进去后男人跪在地上,嘴里呜呜咽咽的,害怕得直摇头,也不知道刚刚在外面都经历了什么。
何云飞蹲在男人面前,先是甩了他两个重重的耳光,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把三叉戟折刀扎在他面前的地面上,冷声道。
“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