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裴一路跑的飞快,总算在老师讲课前赶到教室门口。
第一节就是班主任徐娜的课,瞧见谢裴和楚阳在门口打报告,不由打趣道:“头回见你俩迟到,遇着什么事了?快进来坐下。”
谢裴和楚阳异口同声:“谢谢老师。”
两人小跑回到自己座位,屁股刚坐稳,就听后桌道:“老师,你这样太不公平,昨天我也迟到了。你不但让我站在后黑板听课,还让我写了三千字的检讨,怎么今天轮到大学霸迟到了就没事了?”
谢裴闻言有些惊讶。
不是因为后桌同学说的话而惊讶,而是因为坐在后桌说话的人是陆一衍。
不由地回头,皱眉看了一眼陆一衍。
昨天陆一衍还坐在最后一排,怎么今天就成了他后桌了?
陆一衍直面谢裴的注视,挑起眉头挑衅的看着他,嘴里却在半开玩笑的抱怨:“徐老师,学习好就有特权吗?就不用罚站写检讨了吗?”
徐娜一点儿也不惯着他,道:“你还好意思说,这才开学多少天,你都迟到旷课多少回了?没让你站外面已经是大发慈悲了。谢裴高一到现在就迟到了这一回,而且只迟到了一分钟,旷课记录更是零,你觉得你俩情况能一样吗?”
训斥完,徐娜正要讲课,就见谢裴拿起纸笔书本站起来,主动走到了教室最后面。
楚阳紧跟其后,路过陆一衍时给他比了一个中指,冲他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去死!”
当即,教室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声。
徐娜用黑板擦拍了下桌子:“都安静!现在开始上课!”
徐娜讲课时,谢裴和楚阳都在认真听课。
唯独重生而来的楚阳一直在盯着陆一衍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之后,徐娜收拾好教案后宣布下课。
临出门前,徐娜把陆一衍喊了出去。这一举动像条导火索,瞬间引爆了教室。
众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讲课前发生的小插曲,以及此番陆一衍将遭受到怎样的处罚。
交谈间,同学们的视线或直白或隐晦的,纷纷扫过此次事件的另一位主角——谢裴。
至于楚阳……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谢裴和陆一衍之间的纠葛,楚阳不过是倒霉躺枪的那个。
上课迟到一两分钟实在算不上十恶不赦,除非是迟到惯犯,大部分老师对此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谁能想到,陆一衍竟会因为迟到一分钟这种小事而上纲上线呢?还是当着班主任的面,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提出抗议,一地儿都不带怕的。
班上同学对此看法不一。
有人佩服陆一衍不惧权威,敢于当面质问班主任。
也有小部分人以为他小题大做,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发作一番。
但无论众人对此看法如何,各自都认同的一点是——这是谢裴自找的。
高中一年半多,陆一衍从没找过谢裴的茬。两人座位也离得很远,平时井水不犯河水的。偏偏谢裴不知发了什么疯,一再找陆一衍的麻烦,这回被陆一衍发难反将一军着实不无辜。
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已经开始猜测陆一衍接下来会如何反击谢裴了。
毕竟陆一衍虽然从不主动惹事,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但内里其实是个很不好惹的家伙。
不招惹他还好,一旦惹了他,绝对没好果子吃。
陆一衍虽然从没有主动对人提过自己的家世,平时花钱从不大手大脚,吃的用的都与普通学生无异,但大家都知道,陆一衍的家境不一般。
高一时期,邻班有个贫困生家遇变故,父亲突发重疾求医无门,眼看就要辍学打工之际,陆一衍出手帮了他。
林林总总一百多万的治疗费,陆一衍说给就给了。
虽然他本人似乎想隐瞒这件事,但那位同学的父亲病好之后亲自来学校,把他当活菩萨一样,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陆一衍从不提那件事,也禁止别人在他面前提。
但打那以后,开始有人关注陆一衍的穿戴。
今天一个对高奢品牌较为关注的学生说,陆一衍用来扎头发的头绳上的宝石是天然红宝石,几十万都未必能买一颗。
陆一衍说,那就是普通的玻璃制品,往后就再没用过有有珠宝做点缀的饰品。
明天有个喜欢钢笔的学生说,陆一衍用的钢笔,是限量发行的金笔,十万出头。
陆一衍说,那是他初中朋友的,他借来玩一下,明天就还。
后天又有同学发现,陆一衍出校门一段距离之后,被一辆售价千万级别的跑车接走了。
陆一衍说,车的主人就是他的同学,路上看见他顺道接一程。
他辩解的模样挺真诚的,加上平时真的很普通,所以有人接受了他的说法,但也有人始终秉持怀疑态度。
不过大家的共识是,陆一衍就算不是出身豪门,但也绝对称得上小有背景的富家少爷。
那么,重点来了。
有钱=有人脉=不怕同样有人脉的谢裴=谢裴终于要栽跟头了。
而不同于陆一衍的低调,谢裴的出身从来都不是秘密。
谢裴出身书香世家,祖辈在教师行业耕耘了一辈子,在学术界颇有些威望。
虽然在绝大部分普通人中知名度不高,但在学术界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父母也都继承了家族的优良传统,均在在名校担任教授。
比起祖辈虽稍有欠缺,但勤恳教书二十余载,也可谓是桃李满天下。
谢家祖辈十分看重教育事业,以私人名义资助了许多偏远山区的贫困生。
因此,谢家家境着实称不上殷实,但因为在教育界深耕多年,人脉还是有些的。
一般来说,普通人对这种学术家庭出身的人或多或少都带有些向往,加之谢裴本人的成绩也没有辱没他的家族,在学校本该是很受欢迎和追捧的。
但是。
凡事都有个但是。
谢裴对人的态度太差了。
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楚阳,也总是一副爱搭不理的状态,其他人更甚。
对成绩一般但努力学习人的请教,谢裴会毫不留情的说:“我教不了你,你底子太差,我没那么多时间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你与其问我,不如回去把初中到高一数学的知识点好好过一遍,比问我有用的多。”
这话说的太不留情面,直接把问问题的小女生说哭了。
对成绩差的同学如此,对成绩好的同样没有好脸色。
有次班里的学习委员鼓起勇气,想请他在自习课时上讲台分享一下他的高分秘诀。
谢裴推诿不过,便走上讲台上说了两句。
真的只说了两句。
“我的高分秘诀就只有四个字——题海战术。谢谢大家,我说完了。”
这下直接把早先信誓旦旦的对好友说,谢裴一定能帮助班里同学提高成绩的学习委员都整不会了。
学习委员下课后气愤的找谢裴问:“你如果不想说就不要答应,答应了就不要儿戏。上去前大家那么期待,结果你就说了四个字‘题海战术’,你到底什么意思?”
谢裴闻言,嘴角挂着淡漠的笑,反问说:“先不提我明确表示过我没有什么学习方法,几番推辞不过不得已答应的。就说说,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回答呢?”
学习委员愤怒的说:“你分明就是有方法但不想说。论用功,比你用功的人不少,但成绩就是提不上去。你直说你不想帮不就行了吗?”
谢裴闻言,不客气道:“那你想我怎么帮你?如果你智商处在平均线水平,却又想比其他人甚至比天才都优秀,就不要花那么多时间找什么花里胡哨的学习方法,少玩游戏多读书,ok。”
学习委员气愤的指着谢裴身边打游戏的楚阳:“那楚阳呢?!你不想告诉我们你的学习方法就算了,为什么阻止我找楚阳帮忙?”
楚阳游戏正打的热烈,都没听到学习委员的问题。
谢裴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才重新看向学习委员:“你觉得你和他有可比性吗?他有个屁的学习方法,你问他还不如问头猪。”
“什么猪?”楚阳一局打完问道。
谢裴当着学习委员的面,转头不耐烦的对楚阳说:“我在夸你聪明。”
学习委员看不过去揭露他说:“你别被他骗了,他说你连猪都不如!”
楚阳闻言,委屈的看了眼谢裴。
谢裴也不辩解,仍是那副平淡的表情,道:“猪都知道吃好喝好睡好,你呢?”
游离于事件之外的楚阳沉默片刻,真诚的看向为他鸣不平的学习委员:“我好像的确不如猪。”
谢裴:“把‘好像’去掉。”
楚阳:“……好吧,我的确不如猪。”
学习委员:“……”
诸如此类的事层出不穷。
于是乎,班上的同学,不论成绩好坏,基本都不太喜欢谢裴。
因此,如今看到陆一衍因为班主任对谢裴的纵容高声唱反调,许多不满谢裴的人都在暗自高兴。
喜欢看到自己讨厌的人倒霉,不少人都是如此。
因此,哪怕迟到这件事本身不算大事,但放到谢裴身上,便总能有人认定老师是在过分偏袒谢裴。
他被罚站是应该的,他写检讨也是应该的。
因此,刚一下课,便有许多幸灾乐祸的视线朝谢裴看去。
谢裴赶在楚阳爆发之前,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回去安静坐着,不许挑事,不许吵架,更不许动手,明白没?”
楚阳憋了一肚子火,本来想下课后找陆一衍算账,就听到了这话。
准备抗议,却又被谢裴先一步开口压下来了:“没有可是,懂?”
楚阳:“……”
他恨恨磨牙,心不甘情不愿的咬牙道:“懂!”
谢裴这才回去。
可谢裴的话他不敢不听,只好把满肚子的火气压下来。好似鼓胀的气球被人一针扎破一般,整个人的气势都蔫了。
但谢裴不想惹事是一回事,陆一衍不想让他好过又是另一回事了。
临上课前,陆一衍回到了教室。
经过谢裴身边时刻意停下,俯下身对着他的耳,低声道:“我和你厌恶一样厌恶你。但是我和你不同,对我不喜欢的人不是离得远远的互不相干,而是要在近处看着他……”
陆一衍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微笑着说:“让他不好过。”
然而谢裴闻言甚至连头都懒得抬,不咸不淡的回了一个字:“哦。”
陆一衍本以为谢裴会生气,会抬起头或愤怒或不耐的看着他,像昨天一样说一些难听的叫人恨得牙痒痒的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莫名的,陆一衍有种无法言说的挫败感。
昨天回到家以后,他越想越气,越气越睡不着觉。
一直熬到天将大亮时候,陆一衍一猛子从床上窜起来,愤怒的自言自语:“凭什么我这头气得睡不着觉,你那边倒是一点事都没有?呵,不想看到我,我还真就要坐你旁边膈应你!我t膈应死你!”
说干就干,陆一衍当即付诸行动。
但由于徐娜不允许随意调动座位,所以这次是他自上高中以来第一次动关系才调的座位,为此还特意起了个早换座位,就为了等谢裴过来时恶心他一回。
没想到,对方没恶心成,自己倒先恶心坏了。
原来为他办事的小叔叔不清楚内情,知道他第一次动关系是为了坐在年级第一身后时,还以为他转性预备好好学习了。
私下同他打电话时还调侃说,改天也要见见这个学霸。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耐,竟然能让他家小侄子为了离他近些专门跑到他这里来求助。
陆一衍能怎么说?
告诉小叔叔说,他不是喜欢谢裴想和他做朋友,而是因为昨天晚上被谢裴恶心坏了所以想要坐他身后恶心他?
这么一说,不知小叔叔要怎么看他。
肯定要说他幼稚,然后对谢裴更加好奇。
于是陆一衍只能忍着恶心,什么都没说。
没想到到了学校,谢裴没恶心到,自己倒又被恶心了一回。
陆一衍属实是气得够呛。
恰在此时,上课铃声响了起来。
陆一衍只能坐回去,一堂课都相安无事。
上午第三节课是体育课。
高中的体育课很是珍贵,学生们难得能放松一下。
到了后半节课自由活动时间,谢裴赶走跟屁虫楚阳,独自坐在操场外围的观众席上。
楚阳在操场上和同学打羽毛球。
他脑子很好,但运动神经却很差。经常因为接不到别人的球而跑来跑去,别人调侃他他就傻乎乎的笑。
偶尔,楚阳会回头,往谢裴的方向看一眼。
看到他安静的坐在原地,才又重新和同学玩。
和楚阳一起打球的同学打趣说:“你说人跟人真的不一样,谢裴这人……”
在楚阳瞪过来前,对方忙道:“唉你别瞪我先,我对谢裴可没意见。不过他这人确实不太好相处……”
“他挺好的。”楚阳反驳,“我跟他一块长大,他什么样子的人我最清楚。”
“行行行,没说他不好。我就是好奇,你是怎么跟他处的那么好的?”
楚阳:“……”
他把羽毛球扔到天空,拿起球拍对着球重重一拍。
“不告诉你!”
楚阳道。
观众席上,谢裴盯着楚阳,刚安静没多久,身侧就响起一阵脚步声。
谢裴不用看,就知道又是陆一衍。
难得回头看了对方一眼,谢裴道:“你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不过也多亏了你,让我得以见识到人类的多样性。”
陆一衍在他身边坐下,讽刺道:“难得啊,谢大学霸竟然主动和我说话。”
谢裴这回没搭理他,转头继续看向楚阳。
忽然,谢裴却感到身侧一热。
陆一衍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陆一衍举起手机。
谢裴朝着陆一衍手机屏幕看了一眼,当即抿起了唇。
陆一衍收起手机,站起身,道:“让我们的谢大学霸和我低头,似乎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是——”
他低头看向谢裴,意味深长道:“凡是个人,都有弱点是不是?”
谢裴冷漠的看着他。
此前,谢裴看向陆一衍的视线总是淡淡的,似乎无论陆一衍做什么,在他眼里都和跳梁小丑无异,不值得关注。
但这一次不一样。
这一次,他的眼里真的有了陆一衍。
一瞬间,陆一衍感到早起经历的那些恶心事似乎都不再那么恶心了。
但他还没高兴多久,就见谢裴站起来。
他的眼神重又冷淡起来,眼睛分明看着他,眼里却没有他。
谢裴道:“你跟我来。”
陆一衍嘲讽道:“你让我去我就去,凭什么?”
但谢裴不理会他的嘲讽,径自迈开步子。
陆一衍在原地等了会,发现谢裴确实没有等他的意思,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
和楚阳一起打球的男生看到,球拍指着谢裴和陆一衍离去的方向,说:“啊,你那竹马和陆一衍走一块了。”
谢裴带着陆一衍直接出了操场大门,一路来到教师宿舍,然后从兜里拿出一张id卡刷卡进门。
道:“id卡的主人曾是我母亲名下的硕士研究生,我小时候受过他不少照顾。他在校外有住处,就把宿舍卡借给我用了。”
陆一衍挑眉:“啧啧啧,真实稀奇,没想到谢大学霸竟然会主动和我解释。”
谢裴没搭腔,带着他一路进到了三楼的一间宿舍。
在陆一衍进来之后,咔哒一声,用钥匙锁上了门。
陆一衍坐在沙发上,只是看着谢裴,没阻止他锁门。
等谢裴放下钥匙脱下校服外套后才道:“怎么,想动手打我,也不看你的身板……唔!”
突然之间,陆一衍闷哼一声,声音戛然而止。
也不知谢裴碰了他什么地方,他浑身一疼,瞬间就没了力气,手机也被谢裴抢了过去。
谢裴拿这手机摄像头朝着陆一衍的脸扫了一下,解锁手机。
点开手机相册,第一张赫然是他和楚阳在器材室接吻的照片。
谢裴不知道陆一衍是怎么得到的这张照片的,但他倒也不急。
学校讨厌他的人那么多,这照片到现在都没传出来,说明这照片只有陆一衍有。
此时,陆一衍恢复稍许。
尽管全身仍是没力气,但仍逞强道:“谢大学霸不会以为我真的傻到不知道备份吧?”
陆一衍摸着被谢裴按到的位置,尽管脸都有些扭曲了,还是挑衅道:“就算你把我的手机恢复出厂设置也没用。这照片我电脑里还有,多得是。”
谢裴却没删照片,而是调出了前摄像头。
陆一衍好奇的看着他,就见谢裴解开衬衣领口的口子,露出大半白皙的锁骨。
起初,陆一衍不知道谢裴要干什么,直到谢裴解开了他的裤子。
陆一衍瞪大了眼睛。
因为过度震惊,甚至连话都忘了说。
等到谢裴撩起他的衬衣下摆凑过来时,才终于想起来自己有嘴巴似的,惊吓道:“你,你要……唔!”
谢裴直接坐在了他的身上,用自己的嘴堵住了他接下里的话,暴力的顶开陆一衍的牙关,与他来了一次热烈的舌吻。
陆一衍整个人都石化了。
唤醒他的,是一阵相机‘咔嚓咔嚓’照相的声音。
等陆一衍再次反应过来时,谢裴已经从他身上起来了。
陆一衍满脸震惊的盯着谢裴。
看着看着,关注点就有些不对劲了。
他看着谢裴樱桃般红润的唇,看着他因喘息而稍显粉嫩的脸颊,看着他白的几乎要发光的锁骨,看着他与自己嘴角间相连的那根银丝……
“啊,鼓起来了。”
谢裴满不在乎的一句话,瞬间将陆一衍拉回现实。
砰——!
陆一衍仿佛听到自己脑子里有什么声音炸开了。
脸红的好似猴屁股,滚烫滚烫的。
此时陆一衍依旧不能动,语气却不再像之前一样气定神闲,勃然大怒道:““你不要脸!”
脸色之扭曲,似是被谢裴气得不清。
“你说话啊!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分明有男朋友还主动往我身上爬!你,你,你简直……”
“你真的很吵。”谢裴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随手捂住了他的嘴,道:“别拿舌头顶我的手,我刚摸过你的脏东西,还没来及洗手,明白?”
陆一衍:“!!”
他瞪圆了眼睛。
心道:“你才脏!”
又心道:“你竟然不洗手就直接堵我的嘴!”
谢裴却压根看也不看陆一衍,把刚才拍下的他与陆一衍接吻的照片发到自己手机里,存到云盘后,才把手机还给陆一衍。
此时此刻,谢裴仍旧捂着陆一衍的嘴,侧头看着他,讥讽道:“说起来,我真有点佩服你呢。徐老师为人师表,很有些坚持,我曾私下和她说过我和你不和,所以几乎每次调座位我都和你离的很远。你既然能说动徐老师调换座位,怕是专门动了关系吧?不过……”
谢裴说着,俯下身来,看着陆一衍,眼睛弯的像月牙。
“虽然我清楚你特意调座位靠近我是因为你恨我恨得不得了,但你的家人知道吗?如今再加上这张照片……”
谢裴把刚才拍摄的照片调出来。
陆一衍分神去看,只见手机屏幕里,谢裴没骨头一样坐在他身上,眼神迷离,上半身紧贴着他,与他唇舌交缠。
陆一衍刚刚才冷下来的脸又烫了起来。
却听谢裴接着道:“你觉得,要是你的家人看到这张照片,会相信你所谓的‘你讨厌我’的说辞吗?”
陆一衍不能说话,只好瞪着谢裴。
谢裴此时却收了笑,淡淡道:“你果然是个垃圾。”
说完,谢裴松开陆一衍,站起身穿上校服外套。
“你凭什么说我是垃圾?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背着楚阳爬到我身上,楚阳他知道吗?你……”
“知道哦~”
谢裴忽然打断陆一衍的话,低头,在陆一衍震惊的视线里,平静的问:“你以为我为什么锁门?”
边说着,谢裴边走到房门前。
解锁,开门,快准狠的揪住预备冲进来的楚阳的衣领,把他摔在墙上。
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平静的面对着楚阳愤怒到几乎发黑的脸色,谢裴凑到他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道:“如果你敢在这里闹事,我就分手,你明白吗?”
语气冷漠且无情。
“你该知道的……”
谢裴望着楚阳愤怒且震惊的眼,亲了一下楚阳的耳,轻声道:“我从来都不是非你不可。”
楚阳闻言,瞳孔紧缩。
尽管恨不得将屋子里的人大卸八块,但在听到谢裴说的话以后,还是下意识的放下挥舞挣扎的双臂,沉默的低下头,一言不发。
谢裴这才松开他,扣上扣子,拉着他出了宿舍。
期间,谢裴一眼都不曾看过陆一衍,只在临出门前平淡淡的提醒道:“大概十分钟后你就能动了。”
陆一衍:“……”
他深呼吸,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受到惊吓的心绪。
但胸腔处剧烈的心跳却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他,或许在短期内,这已然被谢裴挑起的心绪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平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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