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曜就那么擎着一双灰色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林意。
五百年了，整整五百年，从没有人同他说过这样的话。
一瞬间，封曜只觉得心底像是被山涧清洌甘甜的清泉浸泡了一般，沁凉而又泛着丝丝的甜燥。
可偏偏这个时候，原本还跪坐在地上的白莺莺，开始躁动起来。
她直勾勾的盯着林意和封曜，尤其是看向封曜的目光，就像是被饿了三天三夜的野狼看见了小白兔，恨不能马上就要将封曜吞进肚子里。
白莺莺：“饿……我好饿……好饿啊……”
白莺莺说着，突然起身朝着封曜和林意就冲了过来。
封曜的视线里虽然都是林意，但白莺莺的举动却并没有能逃过他。
封曜眉眼间瞬间就浮现出一抹戾气。
被打扰了！
不开心！
想着，封曜正要动手，却不想林意却抢先了他一步，速度极快的拦在了他的身前，抬起一只手直接按在了白莺莺的脑袋上。
白莺莺俯冲的动作突然受到了阻力，整个人都暴躁了起来，沾满鲜血和碎肉的嘴张得老大，喉咙里还发出近乎于野兽咆哮一般的声音。
她的双手双脚不断扑腾划动着，张牙舞爪地想要抓林意，可林意却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保持着单手按着白莺莺的动作，面无表情。
白莺莺开始暴怒：“我先吃了你！我先吃了你！”
林意就呵呵哒了。
“不管做人还是做妖怪，都要脚踏实地，爸爸不是你想吃，想吃就能吃。”
话落，林意手指微微一个用力，抓住了白莺莺的头发。
封曜：“？？？”
小菜鸡力气这么大么？
虽然这个白莺莺不是妖怪，但她被妖气感染，力气可不是寻常人类能够比拟的。
可这个白莺莺在他的小菜鸡面前，竟然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白莺莺的头发被林意抓得死死的，整个人也越来越暴躁，越来越狰狞，嘴里不住的发出嘶吼：“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吃了你，我要吃了他，我要吃了所有人，我饿，我好饿，我……”
林意脸色越来越冷沉，像是马上就要滴出水来一般。
她微垂着眼眸睨着暴躁疯狂的白莺莺，突然冷声开口：“脑子不清醒是吧？”
那就帮你清醒清醒再说！
话落，林意突然抓着白莺莺的头发，连带着她的身体，快速朝一旁移动。
就在封曜疑惑林意要做什么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响起——
林意竟然将白莺莺的脑袋，撞在了墙壁上，撞得那叫一个结结实实、外酥里嫩，热气腾腾。
此时的周员外好不容易转醒，没想到一睁开眼就看见林意抓着白莺莺往墙上撞的画面，两眼一翻，两腿一蹬，再次晕了过去。
白莺莺大脑受到了强烈的撞击，整个人瞬间没了力气，顺着墙壁就滑落在了地面，也失去了意识。
林意：“？？？”
就……这？
她还没开始呢，怎么就结束了？
林意有点懵逼，站在原地沉思了几秒钟，随即转头看向了封曜。
封曜此时已经从刚刚的震惊中反应了过来，看向林意的目光，却是多了几分探究。
知道林意心中的疑惑，封曜随即挑着唇角朝林意走了过去，好心地解释道：“白莺莺不是妖怪，所以被你刚刚这么一撞，就晕了，没事。”
不是妖怪？
可白莺莺刚刚吃人了啊卧槽！
封曜：“小菜鸡，有件关于我的事情，原本我是不想跟你说的，但现在我觉得，我有必要坦白一下。”
坦白？
现在？
林意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周员外和白莺莺，又看了看一脸郑重的封曜，整个人突然就不好了。
林意：“你别跟我说，周员外是你孙子就行。”
除了这个理由，她也想不到封曜为啥突然带她来周员外家，还这么好心来解决事情。
封曜：“？？？”
封曜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不许骂人！”
林意：“……”
也是！
黑化反派长得这么好看，周员外长得这么丑，血缘上应该是没啥关系。
林意蹙了蹙眉心：“那你要坦白什么？”
封曜垂眸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白莺莺：“你知道九尾天狐么？”
九尾狐？
巧了不是，她还真知道。
封曜继续说道：“九尾天狐生性魅惑，善于用妖气迷惑人心，将人平日里心底克制和隐忍的欲望无限放大，放大到可怕的，失去理智的地步。
这个白莺莺身上，就有九尾天狐的妖气。”
封曜这么一说，林意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刚刚这个白莺莺一直在喊饿，然后还要吃人，想想周员外那十五个小妾，再看看白莺莺这瘦的根麻杆一样的身材……
但，这和黑化反派有什么关系？
封曜：“我和九尾天狐相识于百年之前，九尾天狐生来性别不定，可男可女，直到遇到心爱之人，并且与爱人结合，才会定下性别。
可惜在遇到你之前，我一心修行，根本不想情爱之事，这九尾天狐为了逼我就范，百年来经常潜伏在我会出没的地方，用妖气祸乱人类。
这些人原本无辜，因我受难，我不能不管。
我也尝试过劝解九尾天狐，他/她却说只要我从了她/他，她/他才会收手……
所以小菜鸡，怎么办，这个九尾天狐是冲我来的，她/他要强迫我，我好怕，你说了要保护我，身为女孩子要说话算话。”
封曜说着说着，竟然还煞有其事地扮起了可怜，擎着一双水汪汪的灰色眼眸，软软地望着林意。
林意：“……”
大哥你可以啊，演得了霸气还扮得了可怜，充分将翻脸比翻书快这件事，体现了个淋漓尽致。
不过……
林意：“九尾天狐，长得好看？”
封曜：“？？？”
这个时候，这个是重点么？
“怎么，她/他长得好看，你就不保护我了？”
林意摇摇头：“玉皇大帝来了，你也是我的，我说的，谁来抢一个试试？”
听林意这么一说，封曜的眉眼顿时弯了起来。
林意：“但既然是九尾狐，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打过，为了以防万一我去了回不来，你得完成我一个心愿。”
看着林一本正经的模样，封曜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意：“先变回去给我撸一会儿！”
封曜：“！！！”
他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