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青昀出来之前,雪郁已经眼疾手快拉下了衣服。
他的脸蛋有些红,眼睛攒起了润丽的水光,不知道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还是因为傅炀恬不知耻干的事,或者两者都有。
总之很不自然,让谢青昀意味不明盯着他看了一会。
都不用谢青昀说什么,雪郁就心慌慌地舔了下嘴唇,先声夺人:“你在干什么?好吵。”
谢青昀头发半湿,一身不合适的衣服,是酒店标配的,尺码对于体育生来说有点太小了。
他先是看了眼床边烦躁刷着手机的傅炀,再看了看指尖轻攥着被单的雪郁,眉毛轻微蹙了下,直觉让他敏锐察觉到空气中紧悬的线。
两片削薄嘴唇磨着抿了抿,谢青昀低眼:“在洗澡,吵到你了吗?”
雪郁顺着台阶:“嗯,吵到了。”
事实上他睡得比谁都好。
可能是有谢青昀不追问的原因在,这事轻轻松松揭过,除了当事人外,谁也不知道他前几分钟前,被人扯着衣角说些混账话。
但这也敲醒了雪郁,他不能再住下去了,两个大男人睡地铺本来就够怪了。
于是雪郁睫毛稍敛,刻意坐得远了些,淡声道:“我不想玩了,明天回公寓楼。”
最先有反应的是傅炀,他差点想把雪郁抱起来,身后的隐形尾巴一个劲晃着,脸上的不满一扫而空:“真的?明天就回?”
雪郁搞不懂他在兴奋什么,敷衍发出个音:“嗯。”
谢青昀眉梢动了动,刚被淬洗过的眸光像是融化的碎雪。
傅炀自己开了车,所以雪郁不用提前买票,第二天还赖了会床才起,他的行李箱一直没怎么动过,所以也不用怎么收拾。
抽出房卡打开门时,对面的门也恰好打开,一个小年轻从里面走出来。
他看见雪郁,扬起手就打了个招呼。
相当漂亮的五官,让本身记性不算好的他也牢牢记住了雪郁,只见一眼都耳面发热。
可雪郁却对他印象不深,半犹豫半茫然地点了下头,算作回应。
小年轻勾着嘴角,露出个青涩腼腆的笑,人都爱和美好的事物亲近,他也不例外,正要在今天的天气上做文章,想找话题和雪郁搭话时。
身形颀长的男人拖着行李箱走出来,一米九的身高带来极强压迫,令人不敢直视。
他眼里似乎只有那团雪白,也不看别处,把手里衣服递给雪郁,为了让雪郁听清,习惯性弯腰:“外面冷,再穿上一件,免得感冒。”
雪郁自然地接过衣服穿上。
小年轻嘴角笑容褪了点,可只是一点,真正让他面色僵硬的,是走在最后面关房门的另一个男人。
穿着高领毛衣,套着低调浅色的棉服,他清俊高大,有着臃肿面料也掩盖不住的好身材,也是让人非常有压力的身高。
小年轻整个人魔幻又震惊地想。
怎,怎么一个房间塞了这么多人?
他单单知道雪郁漂亮,却不知道雪郁这么能钓。
小年轻像在看作风不检、却极有魅力的狐狸似的,深深地看了雪郁一眼,让雪郁临走到酒店门口,都相当不自在。
他忍了忍,朝右侧挨得很近的傅炀瞥去一眼,傅炀立刻垂下头:“怎么了?”
雪郁脸色淡淡道:“你以后不要和我一起出门,如果实在不凑巧碰上了,而且有别人在,你就站远点。”
傅炀瞬间就炸,捏着行李箱的骨节都用力到泛起白,眉峰紧拧着:“我才不,我疯了吗,站远点看着你和那些莺莺燕燕聊天?”
“我看刚刚那小子也不是好东西,他想亲你。”
雪郁:“他没……”
还没说完,就被傅炀打断:“他就是想亲你,我看得出来。”
雪郁:“…………”
疯犬不是好沟通的,雪郁决定转换目标,和谢青昀商量。
谢青昀屡次听话省心的表现,让他确信自己不会鸡同鸭讲,只是……
“可以不同意吗。”
雪郁:“?”
雪郁面无表情:“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谢青昀垂着眼睑,稍带哑意的声音饱含深意:“你把合同撕了,所以有些事我可以不同意。”
懂了,这是翅膀硬了。
……
傅炀开车不颠簸,很稳,让平时坐车必头晕的雪郁难得没有感觉到不舒服。
天将近黑的时候,与公寓楼风格明显不搭的宾利停在了车位上。
两男人自行包揽了拉行李箱的活,雪郁无事一身轻地走回了公寓楼。
傅炀找了清洁工定时打扫,公寓楼甚至比出发前还要干净,不用换洗被褥也能睡。
雪郁拉上行李箱就回了房间。
锁住门后,雪郁低闷地咳了几声,脸上像刷了霜一样白。
自从强制脱离的申请批下来后,雪郁能直观感受到自己身体机能在变差,像半盛的花枝在急速往凋谢的方向发展。
应该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走了。
雪郁抿唇发了会呆,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两道敲门声。
蹙起眉,在第四道响起之前,雪郁开了门,门外站着傅炀。
雪郁看清是谁马上冷着脸想关门,只可惜傅炀稍微抵了下门,就能轻而易举压制住人小、力气也小的雪郁,雪郁只能眼睁睁看他走进来。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往下滑,摸向门把手的
傅炀微微侧过线条坚毅的脸,盯着雪郁,开门见山道。
“我想亲你。”
“现在谢青昀不在了。”
雪郁:“……??”
很突然很怪异的走向,几乎没给雪郁反应和骂他的时间。
傅炀饿疯了,在度假村一次次的被阻挠,让他难以克制地低下头,在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布满急烈的吻,雪郁唇肉陷下去,不舒服地皱着点眉尖,往后跌退着坐到了床边。
脚磕到硬物,雪郁原本紧闭的嘴唇瞬间张开。
微溢出来的哼声,让傅炀顿了顿。
“你以后不会再走了对不对?”傅炀停下来,揉了揉雪郁被磕到的踝骨。
这是他忍了几天,不敢问又非常想问的问题,怕问了雪郁会跑,不问又心惊胆战。
好不容易回来了,他几乎立刻就想确认这个问题的答案。
雪郁大晚上被夜袭,正烦着,闻言冷淡道:“谁和你说的?该走还是会走,找到想去的地方,也会像这次一样第二天就走。傅炀,你没有资格干预。”
傅炀眸光不知道因为哪句话骤然暗了下来,他抬起下颌,滚了滚喉结:“还是会走?那会告诉我吗?”
雪郁皱着眉,感觉有些好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会以为你啃了我几下,我就和你有什么关系了吧?”
低头看着给自己揉腿的傅炀,他给出警告:“以后不要再做惹人烦的事,我去哪都和你没关系,别擅自来找我。”
猛烈的吻不由分说落在那张软唇上,傅炀含着恨箍住纤细的肩膀,这时他是真的想把雪郁吞进肚子里。
他是没有立场的,他很清楚,但他不想这样。
雪郁被迫仰着头,被重重吮吸了几下舌尖,他哼哼几声,下一刻,警觉地睁圆眼睛,手指尖几乎嵌进男人肌肉里:“不行……”
……
寂静的卧室内。
毛绒地毯上落着沾汗的衣服。
一身被娇养出的雪白软肉,像颗威力极强的子弹,直直撞进傅炀眼里。
雪郁从来没受过这种苦,嘴唇上已经多了好几道不知道是自己弄的、还是傅炀弄的道子。
裹在白棉袜下的莹润脚趾蜷起来,雪郁软得不能靠自己力量坐着,身体不好的坏处就在这里,没多久他那张脸就全是汗,精致的脖颈线条往后仰。
往常紧抿的唇缝张开,像只脱水的动物一样小口呼吸。
反观傅炀。
快三十岁的男人体力充沛、如狼似虎,能让雪郁哼得哆嗦不止的同时,还会有剩余精力问:“你怎么哪都和别人长得不一样?”
雪郁:“……”
对方的问话认真又正经,偏偏场合不对,时机也不对。
雪郁咬着湿软唇肉,别过头去,不想搭腔。
可男人似乎找到了别样的乐趣,对这个问题产生了空前的好奇心,他捏了捏雪郁颜色不太正常的下巴,让人直视起自己。
“腰很细一点,没什么肉,腿也是这样,但摸上去又很软。我是真的很奇怪,怎么会有你这样的?”
“皮肤也比我见过的人白,你是不是从小就不晒太阳?”
“男人平时露个膀、换个衣服从来不会避嫌,你连被别人看一下腰都有很大反应。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个小女生……”
废话接连不断,在雪郁羞耻地试图偏脸躲避时,会攫住那张肿胀小口把里面的空气吮吸干净,让他手脚软下来,无法不双目失神地听自己说话。
简直像个禽兽不如、丧尽天良的恶劣老男人。
几次三番下来,雪郁烦不胜烦,滑溜溜的手臂如蛇般攀上傅炀宽挺的肩膀,香软两瓣在傅炀的薄唇上贴了一下:“……闭嘴。”
习惯被动的人,哪怕只给出一丁点好处,都足以让人被勾着走。
傅炀果真没再吐出半个字。
那一触即分的麻痒感让他难以忍耐般低下头,跟条狗似的,不管不顾逮住那块地方发疯地啃。
软烂唇肉被用力吃吮,颤个不停的雪郁不仅眼角滚出眼泪,嫣红唇边也滑出一道水线。
因为房间不隔音,他连崩溃的哭叫也不敢发出。
也为了不受苦,还会格外听话地配合。
……
“滚回你自己的房间。”
雪郁眼角冶丽红艳,身子还止不住地抖,有生气的成分,也有疼的成分。
那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傅炀想给他按一按,被他赶客的一眼瞪得止住脚步,知道雪郁现在不想看到自己,只能垂下平而直的睫毛:“那我回房间了,你有需要给我发信息,我今晚不会睡。”
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雪郁眼皮也不抬,厌烦道:“滚。”
狗似的占尽他便宜的男人,现在连呼吸也是错。
傅炀深知雪郁秉性,毫不怀疑自己再待下去恐怕以后都再也进不来,他胆子没那么肥,只能先回自己房间,再想办法认错。
他一走,雪郁就紧咬着唇,在枕头上趴了会儿,脸色的红润被不适一点点吸取。
……他非常、非常想炖了傅炀。
指尖胡乱抓了抓,雪郁慢腾腾站起来,在衣柜前驻足,随便拿了件衣服就开门往浴室走。
四处都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任何东西都隐匿在漆黑之下。
包括那两条细而匀称的腿,在路过那扇紧闭房门前的地板时,滴落下的点点不明水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