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申！”
李烨风找到了躲在一旁生着闷气的戚屠申，无奈的说道，“与娇娇的事情，你也不能操之过急了。你今日就算在皇上面前提出让他给你赐婚。他也万万不可能赐婚于你的。除非娇娇与李云锦解除了婚约。”
戚屠申却凶巴巴道，“谁让你叫她名字的，不许叫。”
李烨风无语，嘴角抽搐道，“如今她认了我做哥哥，我叫她名字怎么了？”
“只能我叫。”
“那我叫她什么？”
“嫂子。”
李烨风：“……”
这辈分不就乱了吗？！
“戚屠申……”
就在这时，楚娇娇的声音响起，由远至近的传来了。
李烨风道，“她来找你了，别忘了我们今天进宫还有旁的要紧事！”
“……知道了。”哪怕戚屠申此刻情绪很恶劣，但他却努力稳住了，深吸了一口气，他便快步朝楚娇娇走去，应了声，“我在这里。”
楚娇娇走近了他，瞧见他脸色很不好的样子，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安抚他，“别生气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嫁给李云锦的，我们一块儿想办法。”
听到这话，戚屠申心情好转了不少，他“嗯”了一声，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幽幽道，“不管是谁都别想拆散我们，狗皇帝也不行。”
两人深情依偎在一起的样子，让李烨风感觉自己每天都要被两人虐上一虐，他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对了。”
楚娇娇突然想起要紧事，先推开了戚屠申，开口道，“方才我瞧见楚孟氏让楚青青带她貌似去找皇后了，我们的机会来了。”
“可这时辰还早……”李烨风仰头望了眼天色，说道。
“那我们就静观其变，拖延时间，争取拖到晚上。”楚娇娇表示道。
李烨风挑眉，“那看来只能让皇上来拖延了。”
一提到皇上，戚屠申就来火，暂时并不想看到他，“我看狗皇上就是故意的，嘴上说要将兵权如数奉还给我，却在李云锦提出让他订下婚期时，满口答应了下来……呵，这是在跟我耍心眼呢，我方才瞧见狗皇帝分明已经看出来我对娇娇的心思了，他却还是当众让我难堪！”
“毕竟娇娇与李云锦有婚约，你要是真提出了让皇兄赐婚于你和娇娇，那他断然也不可能答应的，趁着你还未说出口，他便断了你的心思，这样也是为你好，否则局面怕是更加难堪罢了。”李烨风叹道。
楚娇娇听到这话，诧异的望了眼戚屠申，“你方才是想要请求皇上替我们赐婚？”
“……嗯。”戚屠申闷闷道，“可惜被李云锦抢先一步。”
“没事儿，我与李云锦本就有婚约在身，若是我能顺利解除了，才能方脱身，你贸然让皇上赐婚，他也绝不可能答应的。看来我得好好的想个法子，将他与楚青青抓奸在床了。”
楚娇娇眯着美眸，沉吟道，“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不是这事，我们得早些为婉柔洗刷清白才是。”
戚屠申等人还是去找了皇上，让他将宴席一直办到了晚上，否则不让官官们离去，毕竟今晚有好戏要看。
冬日的夜晚愈发的高冷，宴席便从御花园移至了殿内，又备了丰盛的酒菜。
一天下来，各位官员们早就已经吃饱喝足了，根本没有胃口了，只想早些儿回去歇息。
偏偏皇上不肯放人。
为了拖延时间，皇上开口道，“众位爱卿今日带了这么多女眷前来，朕今日兴致甚好，不如来比试一下琴棋书画可好？”
楚青青一听这话，眸光一亮，便动了心思。
若是得到了皇上赏识，是不是可以入宫为妃？！
虽然她与赵天佑已经有了婚约，但对他并无感情，若是能够有个更好的归宿，那她绝对会一脚踹开他的。
思至此，楚青青便自告奋勇道，“皇上，小女愿献艺一曲。”
“哦？”
皇上见状，挑眉道，“你要展示什么才艺？”
楚青青很是骄傲道，“小女擅长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说到这儿，她眸中便划过一抹得意。
今天她一定可以大出风头，艳压过楚娇娇的。
“那你便给朕弹奏一曲凤求凰罢！”
皇上笑着道，便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命人去搬了一架古筝过来，让楚青青坐下弹。
楚青青却是信心满满，为了在皇上面前大放光彩，她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情绪，指尖便如同灵活的水蛇一般在琴弦上拨弄起来了。
丝竹之声响起，委婉动听。
大臣们便闭眸享受着这动人的琴弦之色。
然而，帝王却微微蹙眉，他从楚青青的琴声之中听出了她的野心。
楚青青边弹边唱皇上望去，美眸流转之间，故作一脸娇羞状。
皇上却回避开来，不再看她，低头饮酒。
琴声却弹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楚青青疯狂炫技。
直到，“啪”的一声，弦应声而断，割破了她的指尖，掺出了血，她这才停下了，面色也瞬间一片雪白，她扑通一声在皇上面前跪下，“臣女该死，还请皇上恕罪！”
断弦在众人眼中，可是不祥之兆。
大臣们也瞬间变了脸色，窃窃私语。
楚尚书更是脸色微沉，有些责怪的望了楚青青一眼。
真是丢人。
“无碍！”
皇上眼神微暗，却没有责怪于她，“你退下罢！”
楚青青便忙不迭的退下了，出了一身的冷汗。
皇上却被她扫了兴致。
楚娇娇见状，为了打圆场，便快步上前道，“皇上，臣女虽不如姐姐那般才艺出众，可我也略懂歌舞，愿为皇上献上一首。”
皇上眸中又多了划过一抹兴味，“哦？楚二小姐想唱什么？”
“……臣女要唱的这首歌叫蒹葭。”
楚娇娇唇边勾起一抹笑，便清了清嗓子，唱了几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她的嗓音很是好听，如出谷黄鹂般清脆。
这首耳熟能详的诗词，让大臣们的不由跟着哼唱了起来。
戚屠申也竖起耳朵认真听着，毕竟他还是第一次听媳妇儿唱歌。
只不过不是唱给他一人听的，不由让他感觉很是郁闷。
“……窗外滴滴答答，泪如雨落下，雨把蕉叶打，临摹一贴蒹葭，提笔难搁下……两人曾许下白发，一人了断了芳华，年少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亦真亦是假……”
楚娇娇唱着唱着，便将目光转向了戚屠申，眼里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了。
戚屠申抬眸回视着她，一瞬间这儿宛若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殿内也安静了下来，众大臣都沉浸在了歌声之中。
坐在大殿之上，皇上眼里却隐有泪光闪过。
他想起了婉柔，认识她的时候，他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算是和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在他二十岁那年，先帝驾崩，他被戚屠申扶上帝位，渐渐的迷失在权利里，忘了自己的初心，也忘了对她的誓言。
他说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不会再立妃，后宫也只会有她一个人。
后来，他却违背了对她的承诺，他还是迫于太后的压力，立了皇后，她却没有责怪他。
渐渐的，后宫的嫔妃愈来愈多，婉柔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她却始终没有阻止过，也从未说过他的不是。
只是她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少了，属于小姑娘的天真烂漫渐渐的消失了。
直到，她怀孕了，肚子的孩子给了她一丝安慰。
然而，好景不长，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在太后的压迫下，他将她打入冷宫，她终于承受不住了，郁郁寡欢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
在生下孩子的那个冬天，她带着满腔的怨恨，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人世。
他依稀记得那个冬天真的好冷，冷得他至今还印象深刻，久久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