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疑看她担心的样子,跟她解释:“我们需要先找到幻境之主,才能出去。”
宛茸茸想了想:“乌生,宛无源,你和我,都是坠入幻境的人。我们两肯定不是,会不会是宛无源?”
“不是他,我从宛家救你后,把你丢给乌生,就是因为担心宛无源是主控者,怕我杀了他,可能会伤及你们两,才让乌生带你们先离开。”
宛茸茸听完后有些困惑:“难道是乌生?。”
随疑稍加思索,想到乌生的能力和执念,而且在百鬼谷待了几百年,设立一个幻境似乎是绰绰有余。
但是他总觉得这其中可能不是这么简单,朝宛茸茸问:“你怎么知道乌生是入幻境的人?”
“因为他知道我进了幻境了啊。”宛茸茸说道。
随疑:“……”确实是简单快速的办法。
“要不然,我亲自去问问乌生是不是?他肯定会告诉我的。”宛茸茸兴奋的睡不着,说着说着就坐起来,“我现在就去问!”
随疑将她拉回来:“你要打扰你爹娘睡觉?”
“是哦。”她后知后觉地想到,若是宛源芜醒过来,肯定要和乌生亲密一番,“是不能打扰他们造我。”
随疑忍俊不禁:“你就开始为自己的出生着想了?”
宛茸茸理所当然地说:“当然啊,只有我出生,沈灵云才能和宛源芜交换尾翎和共生果,这样才能知道另一根妖骨的下落。”
他没有想到,她心里念的都是自己的妖骨,目光望着怀里的人,声音温柔了许多:“怎么这么聪明。”
“那是,我可不是什么小笨鸟。”宛茸茸得意洋洋地扬着笑脸。
“嗯,以后就是小聪鸟。”他揉了揉她的长发。
宛茸茸听到这个新称呼,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目光。
随疑看出了她的嫌弃:“不喜欢?那叫小明鸟?”
然后宛茸茸就蹂.躏着他的脸:“你这条取名废的大笨蛇!”
随疑诧异地挑眉:“?”说的真的不是你自己吗?笨鸟。
两人在取名这一块,得不到和谐相处,于是随疑直接把两个小崽崽拎走,打算跟她在别的方面进行和谐相处。
*
第二天,宛茸茸浑身疲惫地起床,打算去问问乌生关于幻境之主的事情。
她看随疑没在屋内,两个小孩也不在,桌上放着还冒着热气的早饭,想他应该是去遛娃了。
两个小崽崽现在都有小翅膀,喜欢乱飞,出去飞比在屋内飞确实更好些。
她洗漱完,吃好早饭,就出门去找乌生。
等到了乌生的住处,走进院子想到自己长得和宛源芜相差无几,若是她问这是怎么回事,就很难解释了。
她急忙变成原形,扇着翅膀飞到了窗户边,撞了撞窗户。
在屋内的乌生和宛源芜正抱在一处,听到声响宛源芜有些紧张:“是不是我哥哥找来了?”
乌生安抚地亲了亲她的额头:“不是,别怕。”
这里是妖界的底盘,宛无源再如何疯,也不会贸然跑来这里撒野。
他急忙起身,打开窗就看到宛茸茸回来了。
伸手将她抱到手里,看向她的身体,没有看到伤痕了,但是他还是担心地问:“伤怎么样了茸茸?”
“没事啦。”随疑把她的伤都治好了。
宛源芜看到是小白鸟,撑着身子坐起来,关心地问:“茸茸,你受伤了吗?”
乌生抱着她到床边,把茸茸给她:“昨天你被迷晕了,茸茸帮你拦了下。”
宛源芜一听,脸上都是愧疚:“伤的重不重?”
“不重,小伤。”宛茸茸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
宛源芜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知道吗?”
她急忙应下:“嗯嗯,听阿芜的。”
她的卖乖并没有让宛源芜的神情放松很多。
宛源芜心疼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小鸟,眼中都有泪光。
宛茸茸注意到她的目光,能感受到她身上透露出来无能为力的情绪。
乌生看出宛源芜心里不好受,伸手揽紧她:“阿芜,茸茸没什么大碍,不难过了。”
宛源芜闷闷地嗯了声,将宛茸茸呵护地护在怀里,是保护她的姿势,轻声说:“茸茸不能再受伤害了。”
宛茸茸没有挣扎,感受到她身上的微颤。
乌生知道宛源芜很愧疚,看到她脸色苍白的吓人,知道她发病了,急忙掏出药给她喂了几颗,扶着她躺下:“阿芜,你先休息。”
宛源芜也知道自己病情发作了,眼前一片眩晕,手抓着心口,眉心紧紧地拧起,缩成一团沉默地忍痛。
乌生心疼地将她抱入怀里,试图减轻她身上的痛意,但是效果甚微。
在两人中间的宛茸茸也是担心不已,看宛源芜虚弱的模样,又瞧向乌生。
乌生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告诉她不要担心。
宛源芜闭着眼一直没吭声,但是从她被冷汗浸透的衣服,看得出她现在很痛苦。
宛茸茸想到每次随疑受伤也是这样的,咬牙强忍,像是没有受伤一样。
她抓着了抓乌生,朝他小声说:“给她疗伤,用灵修或者双修,都可以。”
乌生看她说出这床帏之话,但是眼神却干净,知道她是单纯地认为这有用。
“嘘,不许胡说。”乌生敲了敲她的头。
宛茸茸看他这样,知道自己爹娘还没开始造她呢。
叹了口气,也懒得劝了,等了会见宛源芜慢慢舒展开神情,呼吸也轻缓了很多,大概是疼睡了。
“我有事问你,爹爹。”她不敢再宛源芜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憋到现在问。
乌生怕吵到宛源芜,起身带她走到门外,问道:“什么事?”
“这个幻境你知道是谁设立的吗?”宛茸茸问道。
乌生没料到她问的是这个问题:“我不清楚,大概是宛无源所设。”
她摇头:“随疑跟我说,不是他。”
乌生心里一直以为是宛无源,毕竟他一心想复活阿芜,也只有他有这个本事:“那是谁?”
“我也不知。”他们四个人都不是设立幻境的人,那谁会设这个幻境?
“爹爹那你知道,我们怎么做才能出幻境吗?”
乌生:“这个幻境并没有完全按照原本的发展走,大概失控到某种程度,就能离开了。”
这话有点玄学,宛茸茸感觉乌生像是知道些什么,但是不想告诉她。
也或许,他并不想离开,毕竟宛源芜在他身边,这大概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
“那好。”她也不好强求,想回去跟随疑商量商量。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会送你们安全离开。”乌生不会让他和阿芜的孩子困死在这里。
宛茸茸嗯了声,转头看向紧闭的门:“我没有担心出去,反而有点担心,你和娘亲什么时候能把我生出来。”
“小丫头操心的事还挺多。”他慈爱地摸着她的头,“随疑不管管你?”
“都是他教坏我的。”宛茸茸笑着说。
乌生看她幸福的样子,心里也很欣慰:“我看他是宠坏你了,也好,以后我和你娘不在了,也能放心些。”
“爹爹,你胡说什么,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随疑了。”宛茸茸不喜欢听这些话,尽管她知道幻境里的乌生和宛源芜是一场最美好的梦,却也舍不得梦醒。
她一飞走,乌生就笑着转身回了屋内,凝视着安睡的宛源芜,伸手碰上她的脸,倾身吻了吻她的唇:“阿芜,等你身子好了些,我就娶你。”
他说完就拥着她入怀,没有看到宛源芜眼角缓缓滑下的眼泪。
*
宛茸茸回到自己的住处,发现随疑还没回来,有点奇怪:“去哪里了?”
她变回人形想去找找随疑,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宋轻云。
“宋大哥!”她急忙追过去,喊他。
但是宋轻云看着她一脸陌生:“你是?”
宛茸茸知道他没有进幻境,只能说:“抱歉,我认错人了,你认识随疑吗?我找他。”
宋轻云听她说随疑的名字,目光带了几分防备:“你认识随疑?”
心想却琢磨着,随疑那木头还能认识这么漂亮的姑娘?
“嗯嗯,我找他有事。”
“应该去君主那边了吧。”宋轻云感觉她不像坏人,就给她指了路。
随疑去找随千流了?
她想到这父子两针锋相对的样子,朝宋轻云匆匆说了句谢谢,但是走了几步想到自己也不认识路,只能拉着宋轻云带她去。
宛茸茸到了随千流的宫殿前,一心想着随疑会不会又被打,见门口也没人守着,便直接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随千流一个人在练剑。
随千流看到她倒不惊讶,反倒是宛茸茸站在殿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伯父,您练剑呢。”她客套地笑了笑。
看向站在后面的宋轻云,用眼神询问他,怎么没看到随疑!
宋轻云以为随疑应该会来这里,现在看样子是有点失策了,在后面没敢吭声。
“进来坐坐,轻云去弄壶好茶来。”随千流将剑收起,便坐在院中的石桌前。
宛茸茸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坐下。
“伯父,您身体还好吧?”宛茸茸担心地问。
“没什么大碍。”随千流看着她,神情不似对随疑那么凌厉,反倒是有几分温和。
宛茸茸这才放下心:“您可以找随疑给你疗伤,他很厉害的。”
随千流觉得这姑娘对随疑很崇拜,眼睛里都是光。
“这件事他做不到。”
宛茸茸看他失意的模样,急忙劝慰:“伯父,你对随疑的了解真的很少,他能做的很多事。”
随千流还是摇头,他笑了笑:“你似乎很了解他。”
“也没有很了解,毕竟随疑的性子不可能会完全袒露出他的想法,我只是相对来说比较了解他,他应该了解我,我在他面前有点笨笨的。”
宛茸茸抓了抓头发,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说到男欢女爱的事,都是一脸坦然。
脑海突然记起当初沈灵云对他说:“随千流,我想跟结成道侣。”
也是这般坦然,只是最后还是陌路了。
“你有没有害怕过,他可能不是你的良配。”这句话他说完,一时不知道是在和自己说,还是同宛茸茸说。
宛茸茸愣了下,被他直白的话给刺的不知要如何回。
“随疑从小就缺少人关爱,性子冷漠又尖锐,而你大概是被宠着长大的孩子,你跟他在一起,能忍受他的脾气吗?”
“既然您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还要那么苛责他?”她扯出一点勉强笑,“还是您觉得,他就该怀着恨意,杀戮地活着?”
随千流没有回,眼眸微眯平静地和她对视。
她比他想象中更有棱角。
宛茸茸现在懂随千流对随疑的感情,不能说完全不在意,只能说他明明知道这样对随疑不好,却依旧秉持着不想负责的冷漠。
或许偶尔心起愧疚,施舍一般给随疑明显的父爱。
但是随疑却对那一点施舍,铭记于心。
她想到随疑昨晚跟自己说的那些老套无聊的往事,大概不是抛弃就是漠视。
宛茸茸认为自己和随千流也聊不下去:“伯父,你或许适当地放下那些爱恨,看着随疑长得像谁,他并没有你印象中的那么不好。”
她说完宋轻云也将热端上来:“伯父,这茶我就不喝了,失陪了。”
她说完就打算起身离开,然后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转头一看发现是随疑。
随疑走到桌前,按着宛茸茸坐下,给她倒了杯热茶:“说了这么多,口不渴吗?”
宛茸茸听他这话,就知道他来了一段时间,用眼神询问他刚才干嘛不出来。
随疑将茶沫拂去的茶水递给宛茸茸:“喝点。”
宛茸茸不知道他要干嘛,只能接过,见他也坐下了,看向随千流,心想,不会又吵起来吧。
但是只见他拿起茶壶,给随千流也倒了一杯热茶,不紧不慢地说了句:“看来君主大人是有点闲,还有空管我的婚事。”
“婚事都是父母之命。”随千流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管教随疑,但是也不容自己当父亲的威严被他忽视。
“既然如此,我的婚事就劳烦你有空跟沈灵云提一提。”
沈灵云这个名字像是两人之间的禁忌,一提及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僵持起来。
“父亲不回答,是还在坚定地认为,我们两没你和沈灵云般配?”
“随疑!”随千流一拍桌子,便气血上涌,捂着唇咳了好几声,鲜红的血溅落在茶水中,看起来十分骇然。
宛茸茸被吓得都不敢动,而随疑第一次冷漠到连个讥笑都没有:“是想到沈灵云对你做的那些事,才这么生气?”
宋轻云在一旁说:“随疑你别气君主了。”
“哦?原来一个不太重要的人,也会惹他动怒啊。”随疑唇边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我之前还以为我死了,他都不会看我一眼,没想到我几句话,就把他气成这样。”
随千流这次大概是怒极反笑,他又是咳了几声:“你倒是比我想象中要恨我。”
“你想象中的我是多大?十岁吗?”随疑站起来,唇边都是刺目的冷讽了,“对了,你好像也不记得我现在多大。”
他冷嘲热讽地说完,拉着宛茸茸就起身离开,但是被随千流叫住:“坐下!”
随疑装作没听到,随千流猛地站起来,身体却撑不住,直接昏到在地。
宋轻云急忙喊:“君主你没事吧!”
随疑脚步一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宛茸茸强行扯回去。
“随疑,你快救救你父亲。”
但是随疑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随千流,眼神淡漠到近乎没了任何情绪。
脑海闪过许多画面,有他蹲在草丛里,远远地看到随千流跟一群人走过的背影,也有他从自己面前走过,一脸冷漠的神情。
他不想救他。
转身想离开,宋轻云朝他说:“随疑!君主也没有完全不管你,你每年生辰他都会提前提醒我父亲!”
随疑的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他,眼中都是怀疑。
“真的,你每年吃的长寿面,都是他做了给我爹的,然后我爹再送给你的。”宋轻云伸手去拉他,“你先救人,等君主醒了,你自己问他。”
宛茸茸知道随疑对随千流的恨意,还不到要他死的程度,若是随千流就这么死了,他肯定会耿耿于怀。
急忙起身,抱着他:“随疑,你还记得你跟我说的吗?你不厌恶他,你真想看他这么死了吗?”
随疑低头看她,又看到正缩在他怀里的两个孩子,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虽然他们都不懂在发生什么,但是让随疑心里一颤,他不想两个孩子害怕他。
他将浓浓和意意都掏出来放到宛茸茸的手里,单手将随千流直接扶起,朝宛茸茸说:“最后一次。”
他在尝试说服自己,说完就带着随千流进了房间。
宛茸茸安抚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看向宋轻云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我还能骗随疑?他会宰了我的。”宋轻云和随疑一起长大,知道他的脾气,怎么也不敢说谎。
“希望他们两能好好说清楚吧。”宛茸茸低头看两只崽崽。
看他们两似乎被吓到了,都不吭声。
就把他们两揣怀里,让他们安心地睡觉。
*
随疑废了些力气,才将随千流的蛊虫压下去,本来差一步就要提前死的随千流被他从黄泉路拉了回来。
他收回手,站在床边,扫了眼他苍白的脸色,转身离开,目光却扫到挂在墙上的一把破损的旧剑。
他目光一凛,走近看,看到剑身上写着‘与天相争’四个字。
随疑往后退了一步,眼中都是质疑,他明明记得这把剑是他年幼是,因为不服气自己的剑术比宋轻云差。
就央求着宋父给他打的第一把剑,但是无论他多努力,也比不上别人。
他那是少年气性,将这把剑直接丢到了湖中。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
随疑不敢相信,却还是伸手碰上剑身,光亮的剑身,能看得出有人经常擦拭。
他的目光看向正躺在床上的随千流。
随千流此时也醒了过来,看到随疑站在那把剑旁,像是秘密被发现,眸光闪了下,但是没有说话。
“这剑你从哪里捡的?”随疑没有走过去,直接问。
随千流没回答,只是叹了声:“随疑,我是没有当好一个父亲。”
随疑冷嗤了声:“还死不了,不用说临终遗言。”
“刚才我一脚踏进了黄泉路,脑海如走马观花般闪过许多旧事。”随千流语气感慨了许多,“我知道你恨我跟灵云,我把你从雪阳接回来的那一天,看到你咬着牙,恨不得杀了我和灵云时,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随疑并不想跟他回忆往昔,背着身对他,是一副即将离开的姿势。
随千流大概是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跟随疑起了推心置腹的想法。
他说完那句话,又是咳了几声:“你的婚事,起初我看茸茸那姑娘心性纯稚天真,我怕长久后,她厌倦了你这种冷漠的性子,重蹈我和灵云的后路。
但是现在我看,她心怀大智,乐观豁达,你同她为夫妻,也是寻了个良配。”
随疑听他夸宛茸茸,紧绷的神情才缓了些:“她无需你夸,我自是懂她的珍贵。”
“你的婚事尽早办了吧,我也不知道能拖几天了。”
随疑听到这里才转过头:“你为什么不问沈灵云绝情蛊的解法。”
“我也累了,不想跟她纠缠了。”随千流说完闷咳了声,“我会尽快给你办好婚事,对了她的父母是谁?”
“她没有父母。”随疑不想透露太多幻境之中的事。
“我还以为她是宛源芜和乌生的孩子,太像了。”随千流此时身体还是很虚弱的说一句话,就咳几声。
随疑丢给他一瓶药:“可以续命几天,一天一颗。”
他说完就直接走向门,手拉开一点门,就看到宛茸茸和宋轻云正贴在门上,竖着耳朵听,还窃窃私语。
宛茸茸:“怎么就不说话了?”
宋轻云:“我怎么知道啊。”
宛茸茸:“随疑不会谋杀亲父吧?”
她正说着,然后门突然往内一收,宋轻云看到随疑的脸,立刻就跑路了,但是宛茸茸她没站稳,直接往里倒,毫不意外地撞到了人身上,不用看,她也知道是随疑。
仰头看他冷冽的神情,心虚地笑了笑:“那个,我关心一下伯父怎么了。”
随千流听到门口的动静,看了眼,看到随疑将宛茸茸抱起来,不高兴地说了句:“胳膊肘往外拐。”
“没有!要拐我也只拐向你!”宛茸茸急忙表明自己的忠心。
随疑这才满意地拉着她出去,把门一关,隔绝了随千流的目光。
“伯父没事吧?”宛茸茸问道。
“这几天死不了。”
“啊?他身上的蛊没有解法吗?”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随疑捏着她的脸,有些不解,她和随千流明明就没有交集。
“因为你上次在四通湖跟我说,你不讨厌他啊,那你应该也想他活下来了吧。”宛茸茸搂着他的手臂,抿着唇瞅着他。
随疑想到那天自己和她说的话,沉默地低头亲了下她的眼睛,微痒的感觉,让她想躲,下一秒听到他沉沉的一声:“谢谢。”
这一声郑重的谢谢,反倒让她有些缓不过来:“你突然说谢谢干嘛?”
“因为你的出现。”
宛茸茸听着他的话,知道他什么意思,是谢谢她的出现。
她乐的不行,紧紧地抱住他:“随疑,我听到了。”
“听到什么了?”
“有人在说很喜欢我啊。”她在他耳边笑着说,说完就放开他,高兴地往前走。
随疑看着她被风吹起的发带,飘到他的手边,他伸手抓住,走快了两步和她并肩走,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你倒是会读心了。”
“专门为你连夜学的。”她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他看她这得意洋洋的样子,伸手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现在读读是什么?”
宛茸茸装样子认真地停了会,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学艺不精,这次没读出来。”
随疑要被她逗死了,伸手从袖口掏出一个东西,直接插在她发间上:“笨鸟还是笨鸟。”
宛茸茸摸了摸头上的东西,拿下来一看是一根精致的花簪子。
她还有点诧异,问他:“哪里来的?”
看样式不像是买的,因为这簪子看起来有灵力在上面。
“做的,你想要什么模样的花,它都能出现。”随疑把精致的簪子,戴回她头上。
这个簪子是他用了自己身上的鳞片做的,当这个幻境出现问题坍塌的时候,也能保证她能活着离开。
宛茸茸很喜欢这个簪子:“所以你一大早出门,是做这个去了?”
其实在她昨晚入睡后,随疑就离开了房间,到妖界灵力最充裕的地方,炼制这个簪子。
“嗯。”随疑简单地回答她的话。
一直安安分分缩着的两个孩子也冒了出来,一个人举着一小朵花,飞到她面前。
宛茸茸看着他们两的小脑袋上还带着小小的花环,可可爱爱的。
“花花。”意意用小尾巴卷着小花递给她,浓浓把嘴叼着的花也插在她的发间,然后停在她的肩膀上,高兴地睁圆了眼睛。
“你还带他们两去玩了吗?”宛茸茸伸出手接过意意的花。
意意想摇头,但是被随疑给抓到了怀里。
“对。”随疑低头看了眼懵懂的意意,想到今早他炼制簪子的时候,身体内的业障之气有点蠢蠢欲动,就看到意意和浓浓扇动着小翅膀飞过来。
意意一碰他的身体,他身体内汹涌的业障之气,便和缓了些,效果很弱,但是也有作用。
他不想宛茸茸知道这些事徒增烦劳,而且他等会还要去宛家,看沈宵今天有没有灭了宛家的门。
若是跟她提了今早身体出了问题,宛茸茸又该害怕了。
意意像是懂了他的意思,没再说话,直接缠在他的手腕上,乖乖地贴着。
宛茸茸不知道他的想法,想着他们三个人去玩,就没有她:“你都不叫我去玩!”
“你睡得跟小猪似的。”随疑拉着她回住处。
“还不是你昨天不知节制!”宛茸茸锤了他一下。
随疑瞥她:“不喜欢?那下回不双……”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宛茸茸捂着了嘴:“男人不能说不!”
随疑眉梢微扬,掏出一本书,举给她看,宛茸茸就看到上面写着‘君子风骨’。
宛茸茸面无表情:“……”随疑到底哪来这么多奇怪的书?
这个问题她至今也想不清楚。
等她拉着随疑回到住处,就把他看得津津有味的‘君子风骨’给抢走了,跟他说乌生的事:“我今天去找乌生了,他跟我说他不是幻境之主。”
这个答案随疑早已经想到了,乌生若是幻境之主,他应该早就会亲手杀了宛无源,这样宛无源就会消失在幻境之中。
“你说谁还能是幻境之主?”宛茸茸犯愁地撑着下巴。
随疑袖长的指捏着茶壶给她倒了杯茶水,递给她:“你觉得还有谁和幻境有关?”
“宛源芜,沈灵云,你爹应该不是。”她喝了口茶,想到乌生跟她说的话,“乌生说,这个幻境不受控制的,只要失控到一个程度,就能解封。”
随疑稍加琢磨,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你觉得这几个人中最有可能?”
“你觉得是谁?”宛茸茸感觉他已经有想法。
“你猜。”随疑按着她的脑袋起来,“我出去办点是,想吃什么,我顺带给你带回来。”
“我想跟你一起去。”宛茸茸急忙拉住他,她想到自己和他分开的这几天,心里就很忐忑。
随疑吓她:“去杀人,你也要去吗?”
“去!”她她情愿冒险,也不想在这里担心地等着他回来。
随疑的目光落到正趴在桌上的两只崽崽。
宛茸茸立刻知道他在担心两个小孩,急忙把两个崽崽放到随疑的怀里:“我让我爹爹照顾,现在给我爹送去。”
随疑感觉宛茸茸应该是学聪明了,一些简单的理由是哄不住她了。
看她眼睛直勾勾地瞅着自己,也不瞒她了:“我要去宛家。”
宛茸茸有点意外:“我们不是刚从宛家回来,你又去宛家做什么?”
“今日是宛源芜的生辰。”
她听到宛源芜的生辰立刻就明白了,今天宛家会被灭门:“那你是去阻止还是看戏啊?”
她知道随疑的性子,跟他无关的事情不会管。
“随千流身上的绝情蛊,沈宵知道解决办法,今天沈宵肯定会去宛家。”在雪阳有沈灵云,他不想和沈灵云纠缠浪费时间。
这次灭门宛家的事是沈宵一手策划的,沈灵云不会参与这样的肮脏事,没了她,抓沈宵是轻而易举的事。
宛茸茸听他的解释,这才懂了他的目的是为了随千流的病情。
“你不是说不想管他吗?”她撞了撞他的身体,“一点也不诚实。”
“他给了我一条命,我总要还他一条命。”随疑不想欠任何人。
宛茸茸看透了他傲娇的小心思:“知道了,不过我还是要跟你一起去,我变成小鸟缩在你怀里绝对乖乖的。”
随疑看她坚定的样子,没有再拒绝:“把孩子送乌生那里去。”
“好!”宛茸茸急忙跟他一起出去,往乌生的住处去。
但是两人一走进,随疑就发现了不对劲。
宛茸茸也感觉到有些安静的过分了:“随疑,我怎么觉得有点点诡异?”
“就是很诡异。”随疑直接往房间走去,敲了下门,没有回应。
宛茸茸喊了声:“爹爹!”
屋内依旧没有传来任何动静,这样的变故让她有点后背发凉:“闯进去吧。”
随疑直接手用力一推,门就开了,只见屋内都是清淡的香味。
宛茸茸刚迈脚走进去,就被随疑捂着了口鼻:“这香味能让人昏迷。”
“谁做的?”她急忙往放着床的内室走去,就看到乌生正一个人躺在床上,而宛源芜没了踪影。
她急忙跑到床边,以为乌生受伤了,但是低头一看,发现他正在熟睡中。
“爹爹!”她晃了晃乌生,想让他醒过来,问问怎么回事。
随疑走到床边,手直接按下乌生的头上,目光扫了四周,没有看到外人闯入的痕迹。
他低头看了下床边的鞋都摆的整齐,心里猜测,应该是宛源芜自己离开的。
这是乌生也悠悠转醒,他意识迷糊了下,看到宛茸茸,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惊醒:“茸茸,你娘呢?”
“我不知道啊,我推开门就看到你一个人。”宛茸茸有点傻眼了。
“她应该是自己离开,今天宛家灭门。”随疑提醒道。
宛茸茸想到宛源芜抱着自己说,茸茸不能再受到伤害了。
心里一惊,难道她回去杀宛无源了吗?
乌生急忙起身,他袖子里就掉落一封信,信封只有‘乌生亲启’四个字。
他急忙捡起拆开看,只见心中寥寥几句——乌生,等我回来,我就嫁给你。
乌生看完信直接揉成一团,一句话也没说就飞快地离开。
宛茸茸和随疑面面相觑,她紧抓着他的手,想到如果宛源芜回宛家里,那肯定会被宛无源带走,本来偏离的事,好像又转了回去。
她望着随疑,眼中都是不安:“随疑,是不是幻境里的事不能改变?”
那他还要再经历一次剥妖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