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是在刚走出许家不久后被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加长版幻影请到了车里。
毋庸置疑,车里的人自然是傅擎深。
男人穿着一袭深色的西装,他闭着眼,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
夏晴身后两个保镖站着,她却不肯上车,她挺直脊背站在原地。
“傅总,您的行动总是比我们所有人都快一步。”
傅擎深沉默不语。
夏晴道:“许一承的父亲已经查到了许一承最后的一通电话是用你的手机打的,所以她失踪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擎深还是不说话。
夏晴有些绷不住了,车身不高,她站在门口,只看到傅擎深笼在暗影里的下巴。
他身上气场强大,几乎是让人无法忽视的。
夏晴声音微微颤抖了:“而且,他打来最后那一通电话的时间正好是在一一生日当晚,盛世豪庭发生火灾的那个时候。”
傅擎深轻叹了一口气:“上车。”
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在命令。
身后的保镖也像是随时会将她踹进车里一样,夏晴无奈只能上车,光天化日的,她一个活生生的人上了傅擎深的车,不可能会下不来。
夏晴弯腰坐进了车里,黑色的皮质坐垫,她静静的等着傅擎深开口,终于那男人嗓音冷冷清清道:“三天后来傅宅,你想要的答案我都会给你。”
夏晴咬唇,顿时就怒了:“为什么非得三天后?我现在就想要那个答案!傅总,你该不会不知道吧?因为许一承不见了,许家上下都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都将罪责往我身上推,认为我是他的妻子,却不知道他去了哪,这是个罪过。”
“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吗?那天晚上王秀玉把我打晕在河边,我醒过来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我甚至不知道许一承有没有在盛世豪庭等我……”
“有。”傅擎深嗓音冷清。
正是因为等了夏晴大半个小时才会恰巧碰到那场大火。
夏晴眼眶逐渐红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突然间就不见了,你还是告诉我他到底去了哪儿吧!”
傅擎深冷漠一笑,他要如何?
如何说出口?
许一承在意识散尽前恳求自己的一句话都是“别让任何人看到我这个模样保密!”
尤其是对于安年,他更是反应大极了。
她自己分明白身上那些火烧过的伤口,疼得满地打滚,却言辞深沉地趴在傅擎深脚边道:“别让安年看到我这个样子,她不知道是我带她出来的,别告诉她,别让她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他能怎么办?
能怎么办!
他已经毫无办法了。
他守着这个秘密,此刻却心惊胆战,这件事情的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他怕自己承受不住最后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这是他自己要求的,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我实在没有办法不遵守诺言,三天后吧,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告诉你实情……”
这一趟无功而返。
夏晴浑浑噩噩地下了车,不管是许一承还是傅擎深,她都知道他们之间有事情。
事情的严重性可想而知。
但他却无论如何也猜不到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傅擎深在她下车前给了她一句警告:“记住,许一承不见踪影的事情不许跟任何人说。”
夏晴隐约觉得这件事估计和安年有关……
她这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她想到了很多的可能性。
所有的事情偏偏都那么的巧合,在一一生日的时候,在盛世豪庭大火漫天的时候……
许一承会不会是……真的出事了?
许家二老猜对了?
傅擎深匆匆地去,风尘仆仆地来。
当看到女孩儿穿着单薄但我衣服等在门口的时候,傅擎深只觉得心头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随即加快脚步上前。
女孩儿也飞快朝着他跑来,她一头扎进了自己怀里。
身上带着浓重的寒气…
“傅擎深,你现在出差都开始不告诉我了吗?”
两天两夜。
傅擎深轻轻揉着女孩儿的头,他道:“年年,抱歉,事出有因……”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这是安年心里的直觉,告诉自己的。
傅擎深神色一怔,随即便从容了下来。
“我还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呢?别胡思乱想了,走、进去吧,两天没见孩子们了,有些想念。”
傅擎深还是那个傅擎深,但安年却觉得他心里装着事。
如果不曾靠近,他的伪装也许很好,自己也根本不会发现什么,但在靠近过之后,安年知道这个人根本没什么事情是可以瞒得住自己的。
她没有问,她只是一如既往地焦灼着……
第二天,当夏晴来傅宅看望自己的时候,安年混沌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清明。
她像是在朦胧白雾中窥见了一抹缓缓升起的天光!
安年从没有一刻像今天这样激动过,她抓住夏晴的手臂,开口一句话便是:“许一承呢?自从一一生日过后就一直没见过她了……”
以前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自己有事,这个人总会第一时间站在身后询问关心。
但这次,自己居然这么久没见他了,也没听到他的消息……
他是因为什么事情而耽误了吗?又或者他们的关系已经逐渐走远……
夏晴抬眸,傅擎深双手抱臂站在门口,男人面无表情的样子实际极具压迫感
他的脸上一个表情没有,甚至没开口说一句话,但夏晴还是觉得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人扼住了。
她愣愣地站在那里。
在安年第二次开口询问时,她迫于男人的气势,昧着良心说了谎。
“可能是因为经手了自家公司,他对任何事情都不能很快上手,最近有些忙,也去外地出了趟差,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他了……”
这句话在无形之中宛如一颗定心丸一样,让安宁稍许地感觉到了欣慰。
她轻笑:“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好……”
夏晴抓住安年语气里的那一抹后怕,她问:“安年,许一承都已经跟我结婚了,你怎么还是这样关心他?”
她是故意问的。
安年没有急着解释,反倒从容地说:“我们是朋友,我当然要关心他,更何况我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