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乔一夏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似乎很快就联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这栋房屋一侧被封起来的窗户旁,透过缝隙往里面看去——果不其然,正如同她方才所猜测的那样,里面没有任何摆设,别说是人生活过的痕迹了,就连装潢过的痕迹都没有。
这些屋子,只是外表看上去像是个屋子而已,事实上根本不承载着相同的作用,而仅仅只是为了作为这些封印的载体而制作出来的。
换句话说,这里本来就不是住人的地方,也根本就不是什么村庄——这一整个区域,全都是大阵的组成部分。
甚至于说,四周环绕的山脉,都统统属于这个大阵,而这个村庄承载着作为阵眼的作用。
而刚才她们几人在那栋房屋里从天而降,砸进了不远处的小树林,虽然不大可能直接就破坏了这个阵法,但很可能会暂时性的导致一些紊乱产生,虽然这种级别的阵法一般都会有着自动修复的能力,但在修复之前,处于阵法之中的她们的安全可就不好保证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正因为阵法可能处于暂时性的紊乱,她们才有机会逃出去。要知道,这可是封印型的法阵,这种程度的封印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说简直就是天罗地网,在完好无损的情况下就是不可能逃的出去的。
也就是说,她们现在不仅得在阵法紊乱中保护自身的安全,还得在阵法完全自我修复之前,找到逃出去的方法并且成功实施。
事不宜迟,乔一夏当即将自己的推测简洁快速地讲述给了红鹤和指间沙,并补充道:「方才红鹤所发现的这些刻印的角度位置不同,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些刻印要围绕并指向阵眼的最中央——它们的角度延伸所重合的地方,应该就整个大阵的中央,也就是耗费了这样一个阵法所封印的东西所在的位置了。」.ν.
「那按道理来讲,我们是不是应该避开那个地方?」
指间沙想了想:「用这种级别的阵法封印的东西,说不定我们只要靠近都有可能小命不保!」
红鹤沉思道:「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你说的完全正确。但现在的问题就是,首先,我们不知道任何应对这个阵法的手段,而一旦等到所谓的「紊乱」时间过去,我们就被困死了。更何况我们对于所谓的「紊乱」根本就无法察觉得到,那就别提精准地判断时间了。其次,我们不是自己不小心进入这里的,而是被丢进这里来的,那很显然把我们丢进来的那个存在一定会有某种目的,如果我们没有达到它想要我们做的,说不定还会继续被丢进来,或者直接被处理掉。」
乔一夏握剑的手紧了紧,「你的描述让我想起了某个非常恶趣味的家伙……这种做法实在是很有她的风格。如果真的是那家伙所为的话,那我们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那家伙不仅胡闹,而且管杀不管埋。」
「那还真是个该死的好消息……」
指间沙当即开始大摆特摆:「所以说我们现在除了往阵眼中心过去,就没有其他选择了是吧?」
红鹤点了点头:「如果我们有充裕且不怕浪费的时间,那我会选择先绕着山脉查看一整圈,然后再把这座村庄也仔细翻个底朝天——但我们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只能选择最直接最快速的方法。」
「也不用太过于担心了。至少这么做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不需要我们自己想办法破阵出去了,如果我们放出了那个被封印的东西,那阵法自然而然也就解开了。」
乔一夏眼眸微闪,很是不走心地劝慰道:「只要到那时候,那个被封印的东西不对我们下手,亦或是我们逃得比较快,那还是很有可能能够活下来的。」
但很显然,她的劝慰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甚至说还让指间沙感到更加悲观了。
但就算悲观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三人略加整顿之后,便向着阵眼中央的方向进发了。
越是靠近中间的位置,周遭房屋的倾斜程度就越是明显,外围还只是隐隐的朝向,越到里面,就越是能发现这些房屋甚至已经围成了环形。
乔一夏眉头逐渐皱起——她一直防备着可能出现的危险,但不知道为何,她却越来越察觉到,这里隐隐透露出一股记忆中还算是熟悉的气息。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很快,一个被村屋包围着的高台逐渐出现在了三人视线中。
和周遭破旧的木屋不同,这衰颓的高台虽然已经长久未曾打理,乍一眼看上去如同断壁残垣一般,但只要稍加注意,就能够很轻易地辨认出稍显模糊的精刻浮雕,古朴而气势磅礴。
从地面延伸出无数由符文构筑而成的,不断冒着浅黑色烟气,不知道究竟有无实体的锁链,将这个高台紧紧地捆缚,缠绕,最后纠缠在高台的最上方,纠结成一个茧型。
乔一夏倏忽间感到脑中一阵刺痛,当即恍惚地踉跄了两步——在那一瞬间,她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但又转瞬即逝。
「这是……什么?」
指间沙惊叹地看着这个如同鬼斧神工般的造物,如果是这样的存在,似乎就连原本觉得已经足够级别的封印法阵也衬不上它。
红鹤手中的巨镰虚影此时开始闪烁起来,就好像正在吸收着某种游离的能量,在补充自身一般,逐渐开始由虚幻变得凝实,而她自身与这柄巨镰的关联和呼应也越发明显,强烈。
与此同时,乔一夏突然足尖重重踏在地上,猛地一跃而起,朝高台之上飞窜而去。
随即便是一阵剧烈的剑鸣,她手中的刺剑飞速地挥动,在视线中连虚影都捕捉不到,飞快地将那些锁链一根根挑断。
那高台之上的茧型越来越小,越来越薄,终于,它显露出了包裹在锁链之茧里的真实模样。
那是一把锈迹斑驳,已经连外形都完全腐蚀模糊了的青铜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