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高少敏掀开被子,从手术推车上跳下来。
身上穿着病号服,披头散发,形容狼狈,毫无美感可言。
傅斯延很镇定,一个字一个字:“离、婚。”
“斯延,少敏她确实挺作,但她对你绝对是真心的。再说了,她只是太在乎你,才会对娜娜做那么多过分的事。你能不能,别跟她离婚啊。”高夫人帮着女儿求情,声音哽咽住。
“是啊,离婚可不是闹着玩的。”高少康附和道,也慌了。
“她把我们的孩子打掉,就这一点,就不可饶恕。”傅斯延慢条斯理,表情波澜不惊,语气里,更是听不出一点波动。
“我会找律师拧离婚协议书,在这之前,我就不回高家了。”
说毕,他转身便走,毫不犹豫,没有一丝留恋。
“少敏,你为什么要把孩子拿掉?”高夫人含泪质问女儿。
高少敏愣在当场,呵呵冷笑。
她把孩子打掉,就是不想跟他离婚啊。
可结果呢,他却因为她打掉孩子要离婚?
讽刺,实在是太讽刺了。
“傅斯延,你站住!我为什么打掉孩子,你不清楚吗?我们原本约定一年婚期,只要我怀上了,就离婚。可我不想跟你离,只能把孩子拿掉!”
“高少敏,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忍你很久了,现在已经忍无可忍,不想再忍了。”
“斯延,我们别离婚好不好?我求你……求求你了……”
见傅斯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高少敏不再嗷嗷大叫,而是一个箭步追上男人,拉住他,苦苦哀求。
“我求你……求你了……”眼泪吧嗒落了下来,高少敏仰起头,用期盼的目光看着男人。
傅斯延的眼里却一点波澜都没有。
他把高少敏的手甩开,冷漠又决绝:“何必让自己这么不体面?”
“少敏,你刚刚说,一年婚期,什么意思?”高老朗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高少敏望向父亲,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跑过去抓住父亲的胳膊:“爸,你命令斯延不许跟我离婚,爸,求求你了,呜呜呜,我真的没办法了,我不能没有他。”
高少敏哭哭啼啼,把自己和傅斯延协议结婚这事说了出来。
高老和高夫人听完,两人都傻愣住了。
原本以为女儿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现在看来并不是。
这段婚姻,只会把她毁了,把她推向深渊!
“少敏,跟一个不爱你的人在一起,很痛苦的。”高夫人抱住女儿,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高老长呼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离婚吧,这样的婚姻,没必要继续下去。傅斯延,你小子就是个人渣!”
傅斯延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说。
离开的时候,他如释重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姐,咱们走吧?”
乔乔见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走到南媛身边,询问道。
南媛点了点头,抬步离开。
走廊里,高少敏的哭声越来越远,听着非常可怜。
“姐,她自作自受,你可别有心理负担,与你无关。”乔乔安慰南媛,怕她责怪自己。
南媛扯了扯嘴角:“不会,只是有些感慨。”
曾经的铁三角,如今一去不复返了。
好似她和斯延、少敏三人在莫斯科的时光,犹如一场梦一般。
-
南媛回到晨曦酒庄时,宾客们都没离开,给足了她面子,都等着她回来。
众人给她唱生日歌,切蛋糕,折腾了好一番,才把这个生日给过完。
南媛其实不爱过生日。
因为今天不仅是她的生日,还是徐千柔的。
一想到徐千柔,她便会想到六年前的那场大火。
时间一年年过去,徐千柔当年纵火的证据,她仍旧没找到。
时间拖得越久,想找出证据的可能性就越低。
“嫂子,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啊。”
顾倾和池谚来到南媛面前,举了举手里的高脚杯。
“北哥他今天什么表示?给你送了什么稀罕礼物?”顾倾八卦的意味很足,凑近南媛,笑嘻嘻地询问。
南媛很了解靳北哲的脾气。
他的礼物,要么第一个送,要么最后一个。
估计那厮会卡在12点前,把礼物送给她。
两年前,他送了一场求婚仪式,当时她没答应。
不知道今年会送什么。
“说到礼物,你俩的呢?”南媛转移话题,揶揄起来。
顾倾嘿嘿一笑:“我俩两个单身汉,给你送礼物不合适。”
“不想送直说。”跟他们相处久了,南媛说话也随意了不少。
“谁说不送?等着,银行卡号拿来,这就给你转10万块钱过去!”
“恩哼。”南媛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拉开包包拉链,居然真的抽出一张卡,递给顾倾。
顾倾傻眼了。
他嫂子还是他嫂子,社会!
“噗。”一旁的乔乔见状,忍不住发笑。
这时,安妮走了过来。
她四处跟人干杯,这会儿已经有些醉意。
看到自己的梦中情人,顿时就花痴起来。
故意站不稳,扑进了池谚的怀里,嘴里还嚷嚷着:“来,来敬寿星一杯。”
“哎呀,安妮,你喝多了。”乔乔立马搀扶住安妮,朝南媛眨了眨眼睛。
南媛会意,把人推到了池谚怀里:“乔乔,咱俩还没去敬酒呢,池谚,安妮就拜托你了。”
说完这话,丢下安妮,撒腿就跑。
“嫂……”池谚出声喊南媛,‘子’字还没说出来,脖子便被安妮牢牢圈住了。
“这女人……”顾倾看了眼安妮,居然睡着了?
“我去帮北哥带娃,这女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他也一溜烟跑没了影。
很快,顾倾来到休息室,发现里面臭烘烘的。
走近一看,北哥居然在给奶娃换尿不湿!
“我去!拉这么多?”顾倾立马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
靳北哲瞪了他一眼:“不许看。”
“哎哟喂,她就一个小不点,能看到啥啊?”
“男女授受不亲。”
“……”
顾倾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北哥这,妥妥的女儿奴!
“你会换尿不湿么?”他有些不敢相信。
像北哥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哪里干过这种事?
别说北哥了,他也不会。
“小瞧我了。”靳北哲扬了扬眉,很是神气,很利索地把脏尿不湿弄下来,换上了新的。
“去,找个塑料袋包着,扔了。”
“我去!”顾倾看着沾满臭臭的尿不湿,差点跳了起来。
他捏着尿不湿的一角,非常嫌弃地往外跑。
看着顾倾一惊一乍的样子,靳北哲摇头笑了笑。
他把嘟嘟抱了起来:“这下舒服了吧?”
嘟嘟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肉呼呼的小手不安分,摸着靳北哲的口袋。
她摸到了一个硬硬的盒子,小手扒拉,把盒子扯了出来。
“叮”。
一枚明晃晃的钻戒,便从盒子里掉落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滑进了沙发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