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擎洲,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这是黎湘第一次,直呼战擎洲的名字。
女人眼眸当中泛着水色,贝齿紧咬着红嫩的唇瓣,正用一种委屈可怜的表情,面对着战擎洲。
战擎洲手上的动作一松,心脏竟有种被人抓了一把的感觉。
黎湘越想越委屈,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着,像是断了线的串珠一样。
她太委屈了。
自己明明什么都听战擎洲的,他为什么还是不满意?
战擎洲蹙起眉。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黎湘哭,可是和第一次的感觉截然不同。
男人指尖抬起,似乎想要替黎湘拭去脸上的泪水。
战擎洲刚有把手伸出去的动作,就没再进行下去。
“你在委屈什么?”战擎洲冷声询问。
黎湘看着战擎洲,她的眸子通红,却又是那样的倔强,“战先生既然说我们只是合约关系,又不让我接近你身边的人,又何必在此质问我?”
“我们彼此之间,只要按照当初约定的帮助彼此做事就好,就不要再有其他多余的联系了,还请战先生以后不要抓着质问什么。”
战擎洲面色骤然冷下。
男人手臂蓦地将黎湘抵在冰冷的墙壁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战擎洲声音哑的吓人,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当中,已然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
这个女人竟敢让自己不要与她有过多的联系,她跟了自己这么久,难道不知道他的脾气吗?
黎湘靠着墙壁而立,她目光直对战擎洲。
就是这样一双澄澈犹如小鹿一般的眼睛,生气的时候,会散发出危险如同银蛇一般的光芒。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黎湘和战擎洲很像。
“战先生,不是您说的吗?我们的关系只是一场协议,我没有资格进入你的世界。”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串汹涌的泪水,不受控制的从黎湘眼中滑落。
她卯足了了力气,去推战擎洲。
此时此刻,她已经顾不上得罪战擎洲的后果,只想快点逃离这个男人。
战擎洲只是身形晃动了一下,黎湘的小力气,对于男人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男人直接抓住黎湘手腕,“黎湘,你到底想怎么样?”
“应该是我问你想怎么样吧?”黎湘用力去甩战擎洲的手,奈何男人力气实在太大,她甩了几下都没能甩掉。
她受不了了!
黎湘一口咬在战擎洲的手背上,究竟用了多么大的力气,她也不知道。
只知道在战擎洲松开手的时候,她看到一排留下来的红色血痕。
脱离了束缚的黎湘,只想快点上楼。
她小跑着离开,上楼梯的时候一个不稳直接跌倒,膝盖撞在台阶上,她却顾不上疼痛。
身体上的疼痛,和心里的难受比起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佣人想要去扶黎湘,可又怕战擎洲会责怪。
男人面色阴冷晦暗,看着黎湘踉跄匆忙的背影,竟生出了几分自责之感,也只是一瞬间,眸光就彻底暗了下去。
黎湘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缩在床脚将头埋在膝盖上。
她这究竟是怎么了?
明明不讲理的人是战擎洲,她又为什么要如此在意伤心?
他们两个人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现在只不过是用协议和婚约,强行将两个人绑在一起,这段关系总有一天会断掉的。
等到断掉的时候,自己不就解放了吗?
黎湘没有办法安慰好自己,她心里难受极了,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又像是整个人被束缚在一层厚厚的茧中。
无论怎么挣扎,那种窒息和沉闷感不但没有消散,反而还越来越重了。
战擎洲,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黎湘晚上没有下来吃饭,也没有让佣人进去给她送吃的。
她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也不知道该如何跟老爷子解释。
老爷子当然知道两个人吵架的事情。
他气冲冲的把战擎洲从书房里叫出来,让他到楼下客厅等着自己。
战擎洲照做,老爷子下楼以后,劈头盖脸的训斥了战擎洲一顿。
“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惹湘丫头不开心?”
“她连晚饭都没有吃,你做丈夫的就不关心自己妻子的身体吗?”
战擎洲垂眸不语,想起下午黎湘流眼泪的样子,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
老爷子气恼极了,“你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儿了,协议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湘丫头签订了什么协议?”
战擎洲抬起眼眸,并没有打算隐瞒这些事。
“协议是最开始定下的,实际上并不作数。”
其实协议里的内容,早就已经不算数了。
黎湘本来就是战擎洲婚约之人,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要结婚的,协议不过是战擎洲当时用来取乐的手段罢了。
老爷子脸色算是缓和了一些,知道战擎洲不敢随便胡来。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在老爷子心里,黎湘是战家儿媳妇的不二人选。
“那丫头聪明又懂事,我只是给她一些钱,她就能把公司的股份大权收回来。”
“她说要报仇,结果只用了几个月就把黎家那些人收拾的家都回不去了,这样的魄力和手段在一个女人身上着实少见!”
老爷子对黎湘从头到脚都满意的不行,奈何自己这孙子不开窍,到手的媳妇都要被他给气跑了!
“我知道。”战擎洲语气低沉,黎湘身上所有的这些品质,他都清楚。
男人眉心蹙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出口的话就变了意思。
明明他想说的是让黎湘离顾展炀远一些,说出口的内容,却变成让她注意好分寸。
老爷子不知道战擎洲的纠结,他只以为自家孙子不喜欢黎湘那个丫头。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好好珍惜湘丫头?你要是把她弄丢了,你这个脾气性格还有哪家的姑娘能忍受?”
战擎洲不再言语,他知道自己伤害了黎湘,可那女人的所作所为,完全不考虑他的感受,竟然和顾展炀亲近到如此地步。
每次遇到危险,那个女人从来都不知道联系自己,宁愿自己咬牙扛着,也不会和自己提起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