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他当然是跟赵伟说的,虽然赵伟之前说的也不算是什么反秦言论,但是却也不是什么积极的言论,自营绝对是不想要这样的官吏的,这一点至少郭家是心知肚明的。
“我之前说的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白横他父亲不会让他去战场的,今年考不上,明年再考呗!”
“你们都算是年轻,考上几年的确也没什么,不过今年若是考不上,明年的难度又会加大,这一点你们可要有个准备。”
“唉,我父亲也是这么说的,他说今年我们若是考不上,明年再找个大儒来私下教习一番,若是再考不上,怕是就没什么机会了,不过倒是可以在这咸阳城的学堂里做个老师,俸禄并不比当县令少多少,也不知轻松了多少,据说整个大秦现在都是相当的缺少老师,今年考中的人的确可能依旧不会超过二十,但是但凡能力能在学堂里做老师的,陛下都会任用!”
赵伟说出的自然又是一些内幕消息,一般人不知道的。
但是对于他们两人,当老师自然不是最终的目的,他们的父亲都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他们要是不能把这些高度延续下去的话,显然至少在脸面上就有点过不去。
“其实做老师和做官吏不过就是殊途同归罢了的,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教导的学生若是各个都高中了,他们的师承自然也就出名了,这其实要比做官吏简单了不少,毕竟做官的话,不少人终其一生也是难以突破县令的位置啊!”
“这倒也是一条路,我今年若是不能考中,明年再考一年便在这咸阳城的学堂中任职倒是也不错,起码不用在父亲府中看他的脸色了!”
听到郭家这么一说,白横倒是先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毕竟他父亲是武将出身,对于他的要求还是相当严格的,要是他自己有了营生,那就可以自己除去开府邸了,就算是自己的俸禄比不上父亲,只能在这咸阳城的偏僻处买得起一个小一些的府邸,在他看来也算是不错了。
“做官的确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在去年中了的这些人中,陛下大概是因为我年纪轻一些的缘故,才让我留在了关内,那些年纪大的,几乎都是按照他们所在的户口就近分到了一些县中,最高的也不过就是县丞,他们这辈子,恐怕也就只能在那个位置上了,若是再等上两年的话,中了的人都是年轻人,你们想要留在咸阳恐怕也就是奢望了,这大秦之地,相当的广袤,让你们去燕赵旧地,你们能受得了那些苦寒?”
既然自己跟着俩人倒是挺有缘分的,郭家索性就按照自己的经验把这些事都跟他们说了一遍。
“要是让我做县尉,就算是到长城脚下去我都乐意,那又能如何?”
率先发表意见的依旧是白横,他本来就不是世世代代生活在咸阳城内的,对于其他地方显然也是见过的,所以这样的可能性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你要是真能有如此念想,陛下应该还是会考虑你的。”
“陛下怎么能知道我有这个念想,难不成你还能见到陛下,将我们的这些个念想告知陛下?”
“那自然是不能,但是你能在你的文章中表达出你的理想,但这样做的前提是你真的是如此想的,虽说写成的是文字,但是你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情流露,陛下一定是能看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考卷都得由陛下亲自审验?不是考官张良来审验吗?”
赵伟对于这一点显然是十分的看重,因为按照他父亲的说法,陛下应该是没什么时间看这些东西,不然要张良这么个主考官干啥?
“反正去年我们的终试试卷陛下应该是一一过目了,这最终的决策权也是在陛下的手里,不过十数个人而已,陛下对于科举如此重视,还是有这个精力的。”
听了郭家的这一席话,赵伟和白横都沉默了半天,他们眼睛里的火焰燃烧的更加旺盛了。
他们当然知道身为现在大秦朝堂上官吏或是将领的公子,他们的优势是十分明显的,不少大秦的决策方向和大事别人不知道,但是他们知道,要是带着这样的优势还是不能考中的话,那他们也不用参加多少次的科举了,考不上就是考不上。
“就冲着你之前的这番话,你这一年的酒钱我们俩请了,这赌约就算是你胜了!”
白横越品越是觉得郭家说的这番话有道理,当时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面前的桌案,兴奋的说道。
“这些你们要是进入了终试的话,我会在分享经验的时候都提及到的,不过还是谢谢你能应付我这一年的酒钱。”
郭家这话说的让白横的脸上抽动了一下,感觉自己这一次好像是有点草率了。
三人说完了科举的事之后,二人的心态倒是也放松了不少,一直在询问郭家这一年做官的感受和一些轶事,不知不觉间也是几壶酒水下了肚子,不过才第二次相见,这三个年纪其实差不多的年轻人已经成了不错的朋友。
郭家看着眼前这两个本来应该是在咸阳城里横行霸道的贵族公子如今竟然对考中科举好好做官甚至是在学堂里教书产生了如此浓厚的兴趣,仿佛顿悟了子婴大力推行科举的意义所在。
黔首们有了努力的方向,有了做官的机会,这样的机会有让贵族们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最终在这个相对公平的选拔官吏的考试中,解决大秦之前险些翻车的最大矛盾,黔首和贵族之间的矛盾。
今后在大啊亲的土地上不会有人在田间低头说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王侯将相也好,黔首也罢,你考不上就是没有种,给你机会了你不中用,能怨恨别人吗?
想到这,郭家端起了自己前面的一樽酒水,沉声道:“我们在大秦算是赶上了好时候了,盛世将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