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斯文的读书人,不会做出坏规矩的事,比如忽然大喊让隔壁的樊哙注意到自己,而且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平日里跟刘邦关系最近的武将,竟然直接就把刘邦的藏身之地给说了。
这个他忍受了诸多皮肉之苦也没有说出去的地方,在樊哙那竟然会那么不值钱。
这件事可以说是摧毁了张良的三观,他本来以为刘邦麾下的那些将领对他都是相当忠心的,但结果如此,那他这段时间在刘邦这里的努力又有何用?
“行了,这场戏也演的差不多了,你就回去歇息吧,能不能活着,就教给陛下吧。”
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黑羽把张良转移到了另外一间房中,张良知道,不会再有人询问他了,等待他的一定是死亡,只不过是早晚罢了。
在樊哙背叛了刘邦的那一瞬间,张良忽然有点不知道自己之前对韩国的忠心和对刘邦的忠心还有什么意义。
韩信从项羽麾下到刘邦麾下,如今又到了大秦,但以他的才能,最终还是被子婴重用了。
张良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能耐比张良差,这次之所以失败,他觉得也不过是天时未到罢了。
他要是也到了大秦,能达到一个什么样的地位,这个想法之前几乎从来就没在他的脑海里出现过,但是今天却出现了,他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更没意识到,自己之前的一些想法已经纷纷动摇了。
得到了刘邦可能的所在之后,子婴第一时间找到了韩信和李左车,骆甲等人,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哼,这倒是符合刘邦的性格,他一定会以为他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了,陛下就不会去追杀他了,在他的眼里,陛下最主要的敌人还是项羽,既然燕地已经到手了,自然不会在乎他的死活。”
韩信这一波针对刘邦的分析可谓是面面俱到,子婴听完也是微微点头。
“这些时日,咸阳传来的消息都怎么说?”
认可了韩信的分析之后,子婴忽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之前为了专心攻打刘邦,子婴曾经下令,咸阳城只要是没事,甚至都不用跟自己说。
“陛下,这些时日太尉已经两次传来消息了,项羽的确是正在紧紧盯着关内的情况,但是并未出兵,太尉让陛下放心,以陛下留在咸阳的兵力,就算是项羽率军前来,太尉也能守住!”
韩信说着话,从怀里拿出来了两封章邯亲自写的书信递给子婴,子婴简单的看了一眼,之后微微点点头。
“封锁住樊哙被我们抓住的消息,这一次朕既然带着兵马来了,可不是仅仅为了收复一个燕国旧地,既然东胡人敢于在这个时候触碰朕的逆鳞,他们和匈奴之间的拉锯战,朕也得让他们快点结束了!”
“陛下是要把东胡顺势灭了?”
骆甲一听这话,当时就激动了起来,之前这一战对于他来说那实在是太过瘾了,要是继续北进,灭东胡的话,别的不说,大量的战功一定是在那等着自己呢。
“东胡的确得灭,但是北方的情况咱们不熟悉,朕今日就写下一封书信,送到匈奴的王庭去,这件事,得让匈奴人去做。”
“匈奴人?他们连东胡都没能灭掉,现在陛下就算是让他们去打东胡和刘邦,他们怕是也不会去吧?”
李左车当时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毕竟匈奴现在也算是有实力,并且大秦还处在四分五裂的状态,子婴如此要求无疑是让匈奴人从西边一直打到东胡人的东边去,如此一来,匈奴人就算是灭了东胡,也灭了刘邦了,他们的损失肯定也是不会小的。
“这不是还有朕的十数万人马吗?咱们只需要做好准备,等到了地方斩杀了刘邦便可,朕的这个面子的,冒顿还是会给的。”
子婴都这么有自信了,韩信和李左车等人自然不会再提出什么反驳意见了。
简单商议之后,子婴马上写下一封书信,让一名将令送往匈奴的王庭去了,显然,匈奴人在这一次的战斗里面会充当大秦挡箭牌的角色。
书信送走了之后,子婴知道至少还得等上几天,冒顿才会给自己送来确切的消息,而这几天的时间,他也是早就计划好了。
这一夜,屋子里升着火盆,子婴的面前一左一右分别坐着两个人,各自的面前都是摆着一盘子的羊肉。
在燕地这样的气候条件之下,御寒的办法中很大的一个因素就是多吃肉,而子婴他们因为十分的忙碌,到了晚上能坐下来好好吃上一顿肉,也已经是相当大的幸事了。
今天陪在子婴身边的是魏青衣和黑羽。
黑羽一般是不露面的,但是最近他却也在魏青衣的面前见了光,当然也不过就是让魏青衣知道了他的相貌,却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把他们俩连接在一起的事,正是张良的问题。
按照之前黑羽的建议,张良这个人就跟一块木头差不多了,他是不可能归顺子婴的,应该尽早的杀死了才对。
而黑羽对张良的询问,魏青衣也都已经听了那么几次了,他对张良的评价也是这个人的心智相当的坚定,对大秦的仇恨也是相当的深,并非是能一下子就为子婴所用的人。
魏青衣虽然没说让子婴赶紧把他杀了了事,但是整体的意思也是跟黑羽差不多的。
“樊哙招认了刘邦的所在之后,张良是个什么反应?”
子婴先吃了几口肉之后,抬眼问道,自从得到了刘邦的去向之后,他一直都在部署跟匈奴人一起应对东胡和刘邦的事,对张良倒是闲置了几天。
当然,子婴也有让张良冷静一番的意思,只有张良真正了解了自己之前所做的事到底给自己带来了什么之后,他才会去考虑以后的事。
这几天下来,子婴觉得张良应该是考虑的差不多了,是时候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了。
“这些天他倒是比之前活动的多了一些,有时在屋中长吁短叹,但却不说话,也并未对我们提出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