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二合一)

四月中旬的时候,新房装修好了,周六江柔和黎宵抽空去那边打扫了一遍,带着安安一起,周建也过来了,拿着几个打扫,江柔准备齐全,给自己和安安戴上帽子围裙。

安安一进新房就开心的四处乱串,还跟江柔躲猫猫,藏在门口面喊麻麻,特别活泼。

新房跟江柔想象中的还是有些差别,地板不算纯白色,而是选了哑光的灰白色,冷色系,找不到江柔想要的颜色,不过墙面刷成了暖白色,也还算可以。

衣柜和门也都是白色的,不过家里小件选择黑色系,比如门把手、灯具,江柔还准备把沙发和餐桌选择黑色。

反正黎宵在打扫的时候,嘴里不停念叨着太素太寡淡了,完全不明白哪里好看。

江柔才不管他,先拿着扫帚把地板上的灰尘扫掉,然后打湿拖把先把地拖了一遍。

小家伙跟在他们两个后面乱跑,不一会儿小手就蹭的乌黑,脏兮兮的小手在她爸爸裤子上不小心留下手印,似乎觉得好玩,还特意蹲下身用手擦地,脏了后在她爸爸裤子上盖章。

等黎宵发现不对劲后,他裤子上已经不知道落下多少巴掌印了。

小家伙还抬起头一脸无辜看他,然后指着他的裤子上的小手印道:“爸爸,脏。”

黎宵无语:“你知道脏还往我身上按?”

整整打扫了一上午,收拾了两蛇皮袋的垃圾,不过效果也是明显的,整个房子变得干净明亮起来。

江柔还把来时放在门口的几盆花草搬进屋子里。

黎宵看了看,点点头,“这么看,确实还不错。”

然后指着客厅,“那里放地毯和沙发,上面放一副画,这里是餐桌,墙上可以挂个时钟,那里是电视……”

黎宵拎起两蛇皮袋的垃圾,“走吧,过几天我去商场看看家具。”

黎宵听出来里面的意思,没好气看了她一眼。

从装修房子开始,他就渐渐意识到,江柔好像是担心他眼光不好,才会一直紧紧关注着。

他以前给她买的衣服从没穿过,嘴上还说的好听是舍不得穿,恐怕也是嫌丑。

出门的时候,隔壁周建打扫的也差不多了,他不像江柔他们打扫的这么认真,只是把地扫了扫,准备其他的等他老娘和媳妇过来再打扫。

江柔让他给一把钥匙给自己,“新房不能马上入住,里面有甲醛等有害物质,我到时候来这边给新房通风的时候顺便给你家也通风一下。”

周建忙从自己钥匙上拽了一把给她。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柔就经常抽空过来给新房通风,还买了两个旧电风扇对着窗户吹,屋子里也放了几盆水。

家具也一点点变得齐全起来,添置了床、沙发、餐桌、锅具……

等六月份的时候,整个新房已经差不多可以直接住进去了,没什么好缺的了。

周建是看江柔买什么他就跟风买什么,一开始他还跟黎宵想法一样,觉得新房太白太空了,但添完家具后就发现,房子是真漂亮,阳光从外面照进来的时候,整个屋子温暖又明亮,像一幅画,说不出来的好看。

有时候在门口看着,他都不敢进去,觉得自己都不配住这样好的房子。

朱强有一次跟着周建来看新房,知道这房子买的话要七八十万,但周建只花了三十万,连忙问能不能也帮他弄一套。

周建也没隐瞒他,“当时情况特殊,哥那会儿刚好在房地产公司上班,加上他对那个老板有恩,才帮我拿到了内部价,只不过现在哥走了,他和那个老板的关系就变得不怎么好了,你要买的话只能按市场价。”

“我朝银行贷了二十八万的款,后半身差不多都搭在这个房子上了,你要真想买,我建议你买工厂那边的房子,那边便宜点。”

朱强听了不说话,他当然知道工厂那边的房子便宜些,可那边荒凉的都没什么人,瞧着还不如老家,而且再便宜,肯定对他来说也贵。

朱强在这边干了这么久,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力。

他不止一次后悔,当初他要是跟黎宵关系没变差,也随人来了南方这边,说不定周建这房子就是他的了。

朱强沉默了很久。过了几天后,他跟黎宵辞别,说自己吃不了这边的苦准备回老家。

走之前,黎宵和周建带着他去饭店吃了一顿,还亲自把他送去火车站。

黎宵待他不亏,除了五千块钱的工资,自己还贴了一万块钱,走的时候拍拍他肩膀,“回去用这笔钱开个饭馆,你手艺不错,应该能挣不少。”

这话也就朱强信,周建心里翻白眼,朱强这厨艺没有他舅舅当初一半好,真是一手好牌打烂。

朱强点点头,感动的看了眼黎宵和周建,“好。”

没想到他以前那么对黎宵周建,他们还对他这么好。

忍不住说了一句,“祝你们事业进步,一切顺利,零食生意越来越红。”

朝他们挥了挥手,拎起包转身走向火车,进火车时回过头看了眼依旧站在身后的黎宵和周建两人,“回去吧。”

心里有些酸涩,他知道,今天离开,他和他们彻底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等人不见了,周建才没好气道:“干嘛给他那么多钱?真浪费。”

他对朱强早就寒了心了,现在不管人做什么,他都没什么好感。

黎宵转身就走,神色平静道:“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何不把事情办的更漂亮一点,对大家都好。”

然后扭过头看他,“你妈你媳妇你丈母娘一家都在县城那里,他要是回去说了些什么,也够你一家吃的了,若是能用一点钱解决,就不算吃亏。”

有时候,一个小小的蚂蚁也能撼动一整棵大树,这也是为什么越是上位者,那些人看起来越随和。

不是他们没脾气,而是懂得收敛自己的锋芒和降低不必要的伤害。

像常勇那样的,迟早有一天要吃大亏。

朱强走后没多久,黎欣就中考结束过来了,还带回来了中考成绩,她考得特别好,全县第三,四中给她发了一千块钱的奖学金,一中老师还特意去学校找她。

江柔知道这个消息后,高兴的不得了,带着她去菜市场买了很多菜。

吃饭的时候,黎欣很懂事道:“姐,我就在县城读高中也挺好的,还跟你一个学校呢。”

反正读高中后也经常住学校,担心到这边来又给姐姐姐夫添麻烦,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江柔给她夹菜,“先别下决定,等我考完试,我带你去附近高中看看,能住近一点还是住近一点好。”

黎欣点头,“嗯。”

其实她也不想离姐姐太远,哪怕王婶人特别好,平时也只是吃一顿晚饭,但她心里还是觉得很拘束,心里总有种欠着人家的感觉。

不像她姐姐,每次想到她们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她就觉得很安定。

黎欣来了后,安安就不用天天跟着她爸出去了,南方这边天气热的早,也不过几天功夫,小家伙就晒黑了,头上还有一块青紫,是前几天自己磕的。

江柔认真复习考试的时候,黎欣就在家帮忙带孩子,早上喂饭扎小辫子,上午小家伙要出去逛,黎欣就带着她去学校里玩,安安精神特别好,逛多久都不累,主要也是大学里热闹。

大学一号食堂里还有超市,应该是江柔带她来过,一进食堂门,她就拽着小姨的衣服往超市里去,嘴里念叨着“买糖”。

还知道花钱买。

黎欣就给她买一根棒棒糖。

然后两人坐在食堂餐桌上等江柔过来。

小家伙还特别孝顺,看到妈妈过来,还把嘴里没吃完的棒棒糖拿出来给江柔吃。

上面裹着一层口水。

江柔哭笑不得,摸摸她的小脑袋,“自己吃。”

小家伙还不干,举着棒棒糖往江柔嘴边递过去。

江柔只好低下头作出尝一口的样子,“真好吃,谢谢安安小宝贝。”

小家伙满意了,开心笑着把棒棒糖塞回自己嘴里。

旁边买糖的黎欣就没有这待遇。

江柔考完试后,便带着黎欣去新房那里看看,黎欣的房间也是江柔布置的,公主样式的白色铁架床,上面挂着米色纱幔,床上被子还没铺,不过床头那里好几个抱枕。

房间里有衣橱、梳妆台,还有窗边的书桌,房间的风格偏少女。

黎欣看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是我的房间吗?”

“对呀”

安安还牵着小姨的手,要她去看自己的房间。

安安的房间就更可爱了,床头墙上是一根大大的彩色棒棒糖和几个蝴蝶结,床很矮,做成榻榻米的样式,方便她直接上去。

她的房间大一点,靠近窗户那里放了地毯和小沙发,还有嵌进墙里的书架。

可以坐在上面玩玩具。

江柔准备等她长大一些后,再把房间改一改。

安安特别喜欢那个小沙发,她能够直接坐上去。

黎欣看了笑,“太可爱了。”

安安以为她喜欢,还拉着她过去坐。

——

晚上黎宵没回来吃饭,等江柔把安安哄睡着后,他才回来,蹑手蹑脚洗漱好后爬上床。

江柔都快睡着了,他还抱着她亲,推了两下人都没推开,然后伸手去摸他下巴,胡子青茬扎人。

男人似乎觉得有些痒,闷笑出声,然后将脸埋在她脖子里亲了亲。

这下换江柔有些痒了,忍不住道:“你重死了。”

男人没做声,抬起了她的腿。

结束后,黎宵从后面抱住她,江柔觉得有点热,往里挪了挪也没甩开人。

身后的黎宵小声道:“今天碰到赵云了,她说好几天没看到你了,想这周六请你吃个饭。”

当时赵云跟常勇姐姐在逛街,特意说了这么一句。

江柔听了不是很明白,她跟赵云关系好像没那么好吧,什么叫几天没见,明明就见过几次,上回还是在几个月前。

“她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啊?”

黎宵凑到她耳边道:“还能什么事?常勇呗,她要是问你关于常勇的情况,你就直说,到时候她肯定会帮你妹妹搞定学校的事,咱们不亏。”

江柔听到这话心里就明白了,“常勇是怎么了吗?”

黎宵冷笑一声,“常勇可没他老婆聪明,自以为自己瞒得好,其实他老婆心里都有数,请你吃饭应该也是想确认一下,她要是向你打听,你就说他外面那个女人肚子里是儿子。”

江柔猛地翻过身,“怎么,查出来了?”

黎宵在她唇上啄了下,然后轻轻嗯了一声,“应该就是我们去医院撞见的那次,他自己说的,那女人也得意的不行,要换大房子住。”

江柔被恶心的不轻,还记得上次撞见常勇时他当着她的面说那些话,好像还鼓励黎宵在外面找女人,就算明天赵云不帮黎欣安排学校,她都要说。

这男人太讨厌了。

这么想着,心里忍不住难受,“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办?”

她听说过太多这种事了,最后大部分女人都是不了了之,任由男人在外面继续风流。

黎宵倒是没她这么悲观,语气轻松道:“那可不一定,赵云这种人吧,幸好是家庭主妇,我在生意场上最怕遇到的就是她这种人了,两人合作还好,要是对手,绝对趁你病要你命,而且是一招致命的那种,得时时刻刻绷紧神经警惕着。”

“你别看她笑呵呵的人很好相处,常勇连她一半心眼都没有,你不信等着看,常勇哭的日子还在后面。”

常勇走到这一步,可没少她在背后出谋划策,不然常勇一个人能对付得了他姐夫前头两孩子和那个小姑子?

江柔没想到黎宵对赵云评价这么高。

第二天,江柔在家里接到了赵云的电话,然后约好在一家西餐厅吃饭。

江柔也把黎欣和安安带上了,到了餐厅后,让她们坐在门口一桌,点了两个甜点和一杯饮料,自己去了赵云那桌。

赵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她早就注意到江柔进来了,一直看着人,等她过来才笑着打招呼,“快过来坐,我也是刚到,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我就帮你点了一杯加糖的咖啡。”

江柔点点头,“可以了。”

江柔坐下后,赵云看了眼门口的黎欣和安安,笑着道:“你妹妹真是越长越好看,今年中考结束了吧?成绩怎么样?”

江柔笑道:“还挺好的。”

“那就好,还记得我去年跟你提过的吗?附中那里不错,我朋友在那里教书,我爸以前也是那个学校的老师,不过就是前几年退休了,你妹妹成绩好的话,进去应该不难。”

赵云这话说的已经十分直白了。

江柔也不傻,县城一中的教学质量再好,跟这边还是没得比,而且黎欣越长越好看,把她一个人放在县城那里,江柔多少也有些不放心。

她既然选择当黎欣的监护人,那就会承担相应的责任,尽量给她好的。

想了想便道:“附中进去的流程是什么样?我妹妹今年中考成绩还不错,全县第三,总分七百五,她考了七百一十六。”

赵云满意的点头,“那确实很不错了,这成绩就算没我,她也能进去,不过就是手续麻烦点,你要是信任我,过些天我带她去学校做几套卷子。”

江柔犹豫后点头,“好,那麻烦姐了。”

正在这时候,服务员过来上菜,赵云点了五盘精致的菜肴,很漂亮,但量都不是很大。

江柔刚才给黎欣安安点蛋糕饮料时就发现了,这家店的东西很贵。

忍不住心里想,常勇家应该很有钱吧。

赵云没动筷子,而是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才开口,“我也不跟你来虚的,今天请你出来吃饭,主要是想问一下我丈夫的事,这些天一直见不到他人,想着黎宵天天在外面跑,知道的应该比我多,不知道黎宵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的事?”

江柔没想到赵云问的这么直接,抬头看了她一眼。

赵云笑笑,“没事,你直说就行,我早就知道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只是最近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经常不回家,所以才忍不住过来问问。”

江柔不知道怎么开口,抿了抿唇,犹豫道:“我上次和黎宵去医院,就看到常经理带着一个女人也来医院。”

听到这话,赵云脸色还是白了一下。

江柔觉得接下来的话有些残忍,放低了声音,道:“我听黎宵说,那个女人肚子里查出来的是男孩。”

对面赵云拿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砰地一声放到桌子上,手紧紧握成拳头。

她用力咬住腮帮子,脖子上青筋都鼓了起来,急促喘息着。

好一会儿都没说话,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凝滞,江柔听到不远处安安奶声奶气的说话声,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自己咯咯笑起来。

笑声天真可爱。

赵云似乎被这笑声感染了,人渐渐缓过神,只不过眼睛有些泛红,她深深吸口气,偏过头抬手快速擦了下眼睛,努力挤出笑容,“让你见笑了。”

江柔摇摇头。

赵云看向安安那个方向,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道:“当初我知道他有外遇时,我感觉整个天都塌了,后来我把原因归结为钱,以前没钱的时候,我们一家四口过得平淡又幸福,是钱毁了我的家庭,可我明白,不光是常勇回不去过去清贫的日子,我也回不去,所以我选择忍。”

“他以前说女儿最好了,他就喜欢女儿,可现在,真是可笑……”

赵云拿着包站起身,“今天谢谢你了,你妹妹的事我会解决好的。”

人朝外走去,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顿了顿道:“好心提醒你一句,看好你男人,现在是好的,以后真不一定。”

江柔朝她点点头,“好。”

赵云走了,背挺得笔直。

人走后,江柔朝黎欣招招手,让她带着安安过来,菜一口没动,不能浪费了。

黎欣抱着安安过来,小家伙吃的嘴巴一圈都是黑的。

江柔接过她,切牛肉给她吃。

黎欣又折回去把没吃完的蛋糕和饮料拿过来,然后坐到江柔对面,“姐,刚才那个婶子没事吧?”

她还记得自己当初在超市遇到人,对方还打趣她,人脾气很好,她笨手笨脚的也没说什么,还反过来安慰她。

对于别人的善意,哪怕只有一点点,黎欣都记在心里。

江柔本来不想说,但抬头看到她那张漂亮干净的面庞,想了想还是把赵云身上的事说了。

黎欣听完一脸厌恶,“她丈夫太恶心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除了姐夫。”

江柔笑了,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不能这么看问题,也有很多女人不好,我告诉你这个,是想让你注意点,以后找对象擦亮眼睛。不要把对你好当作唯一的标准,他可以对你好,也可以对别人好,人品放在第一位,要从待人处事上去细心观察,如果还是选错了,也不要怕,及时抽身,不要把剩余的大把年华放在错的人身上。”

黎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

江柔看安安现在说话越来越利索了,也不知道教她什么,干脆每天教她背一首唐诗,小家伙记性很好,字都不认识,但江柔教她两遍,她就能记住了。

江柔想着明年这时候她差不多要去读幼儿园了,干脆也教一些简单的英语。

小家伙乖乖跟着读,学会了后还会跟爸爸显摆。

黎宵之前也跟江柔学?英语,只是后来太忙就没继续学了,而且他这人还有些爱面子,不好意思在江柔面前开口说。

英语毕竟是一门口语,不讲出来,学了也没用,所以效果不是很好。

但安安不像他,她虽然天生性格有些害羞,但被江柔教的很好,现在也算得上是个自信的小朋友,江柔让她跟着读,哪怕音不标准,也很认真的读出来,学到了新词就跟小姨和爸爸说。

每天黎宵回来,还拉着他背诗,把自己白天画的画给他看。

白白的练习纸上,有长相奇怪的妈妈,有穿着裙子的小姨,两人中间牵着她,至于爸爸,在右上角天上飞。

问她为什么,她说爸爸是超人。

黎宵还没来得及高兴。

江柔毫不客气的戳破,“明明是没地方画了。”

小家伙仰起头对爸爸甜甜一笑,“爸爸不气,安安给你画。”

说完去房间里拿了笔,在纸张背面给黎宵重新画了一张,还在旁边画了江柔,给江柔头上画了很多花,嘴里奶声奶气念叨着“爸爸妈妈结婚啦”。

晚上黎宵把闺女画的画细心折叠好收起来。

江柔看到这一幕都已经习惯了,反正在黎宵眼中,安安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之前赵云提醒她看好黎宵,当时她还想着看紧也没用,这种事完全靠自觉,她的想法一直都很清楚,犯了原则性的错误就及时止损。

她之前还挺不理解赵云的,觉得没必要一直不离婚恶心自己,但现在她觉得,可能赵云不仅仅是为了钱,也有可能对常勇还有感情,希望他能够回归家庭。

就像现在,如果让她和黎宵离婚,她心里是舍不得的,舍不得他把孩子和她放在心里的样子,这种被人喜欢疼爱的感觉确实让人上瘾。

黎宵回到床上后抱住江柔,问黎欣上学是哪一天?

安安在里面睡着了,江柔便小声道:“她们要军训三十天,八月二十号去。”

“嗯,那天我抽空开车送你们过去。”

江柔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好,我们顺便去旁边幼儿园看看,听说里面设施不错,明年咱们安安也要上学了。”

听到这里,黎宵心里有些难受,“怎么长这么快,感觉才刚出生。”

江柔听了好笑,“都喊你这么久的爸爸了,还刚出生?”

黎宵笑不出来,扭过头看了眼侧躺在里面的小背影,没忍住伸手戳了戳她后背。

江柔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就听到小家伙哼哼唧唧两声后,突然坐了起来。然后一脸懵的扭头看,嘴里含糊不清喊着,“麻麻”。

江柔气得直接推开人。

黎宵讪讪摸了摸鼻子,“我没想到她醒这么快。”

江柔懒得搭理他,安安晚上睡觉几乎都是她哄的,她心里清楚,前面就算睡着了,也容易醒来。

直接一脚从他肚子上踩过,抱起里面的安安躺下重新哄。

黎宵被踩的龇了龇牙,也不敢做声。

因为睡了一会儿,小家伙精神特别好,一直到半夜才睡。

八月二十号那天,黎宵开着面包车带着全家去了附中。

附中门口已经来了很多家长和新生了,江柔抱着孩子下车后还看到了赵云,赵云身边站着两个女儿和一个高高的男孩。

男孩江柔见过,就是常勇大姐和前夫的孩子,今年应该高三。

赵云也看到江柔一家,直接带着人过来,走近后笑着打招呼,“怎么全家都过来了?”

江柔笑:“也不知道带什么,就多带了一些。”

赵云看到黎宵从车上拿下被子那些东西,心里有些羡慕,哪怕是她男人以前,也没有像黎宵这么贴心的,放下手上的事情就为了送孩子来学校,更何况对方还只是小姨子。

她对江柔道:“先给孩子报名,老师就在门口,交了钱领了宿舍号后就可以直接过去了,早点去办,还可能抢个好床位。”

江柔点点头,让黎欣先去报名,她和黎宵在后面把东西拿上。

黎欣赶紧往大门口那里走。

站在赵云旁边的男生主动走向黎欣,带她去报名。

江柔和黎宵从车里拿出盆热水瓶那些东西,赵云看见了笑,“带的可真多,我大女儿今年也上高一,我正准备带她去买呢,对了,待会儿一起吃个饭吧。”

江柔笑着回道:“这些家里都有,就不想花钱买了。”

然后又道:“待会儿我们准备带安安去附近幼儿园看看,明年她也要上学了,下次吧。”

赵云也就是说说,不一定就真的要吃饭,“那也行,下次有空再吃。”

见他们东西多,主动上前帮忙拎了点。

江柔笑着说谢谢。安安被江柔放到地上,手乖乖拽着妈妈的衣服,也扭过头说谢谢。

赵云注意到黎宵从江柔手上拿走放着书的水桶,把轻的几卷纸递给她拎着。

交换的时候,江柔抬起手给人抹去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将手在他胸口一擦,男人直接笑了,江柔也笑。

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感情很好。

赵云旁边的小女儿也看到了,忍不住小声问妈妈:“为什么爸爸不对你笑呀?”

赵云心口一酸,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上来。

其实以前也笑的,只是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进了学校后等了一会儿,黎欣拿到军训服和宿舍号,女生寝室三零五。

然后一起去了寝室,寝室里已经来了一个女生,对方选择靠窗的上铺,江柔就让黎欣选另一边的上铺,都弄的差不多后,江柔他们才告别,走之前,江柔还提醒她记得防晒。

黎欣抱着安安笑了,然后舍不得的在她小脸蛋上亲了好几口。

安安咯咯笑,往妈妈那里躲去。

黎宵开车把赵云送到附近的超市,告别后开车折回附近的幼儿园。

幼儿园还没开学,学校里面空荡荡的,不过能从铁门外看到里面充满童趣的样子,小蘑菇教室,门口宽敞的地方上放满了游戏器材,跷跷板、滑滑梯、秋千……

小家伙一下子就看入迷了,她身型小,两只小手拽紧铁门栏杆,还把头伸进去看,看着看着整个人就钻进去了。

“……”

江柔看笑了,干脆也侧身钻了进去,对她来说有点挤,不过好在衣服穿的不多,用点力也就进去了。

只是难为了黎宵,他试了试,实在是挤不进去,最后干脆爬上铁栏杆大门跳了下去。

安安看到了还“哇”了一声,眼睛亮晶晶夸:“爸爸,超厉害。”

黎宵还得意拍了拍手,“小意思。”

江柔领着安安玩了一会滑滑梯和跷跷板,然后问:“好不好玩?明年送你来这里玩好不好?”

安安想都不想就道:“妈妈,爸爸,一起。”

江柔哄着她道:“只有乖孩子才可以来这里的,妈妈和爸爸没有安安乖,所以不能来。”

安安皱眉想了想,然后说:“安安多乖一点,妈妈就可以来了。”

不远处黎宵听了,忍不住问:“那爸爸呢?”

安安很认真道:“爸爸没有妈妈乖,安安帮不了啦。”

“……”

江柔看着她呆萌认真的小脸,直接笑出声,觉得她真是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