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长桌上,路易和克劳利伯爵聊了不少有关于圣像树神学院的事情。
在听闻路易的导师是奥西克丽丝殿下后,克劳利伯爵大为惊异,也大为感慨——太巧了,同时他也越发怀疑,这个圣像树神学院是研究神秘学的地方了。
另外,身为一名老政客,一名曾经执掌一方海外势力的‘国王’,克劳利总督看出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他沉思了片刻,说出了这样的一段话语:
“奥西克丽丝殿下,算得上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了。我从小是‘伊格’陛下的骑士侍从,在伊格迎娶弗兰契斯科王后的那一年,我刚刚‘执剑’海外三洲府。”
“在凯特母亲怀她的时候,我与‘伊格’还定下过姻亲。结果我们两人的长子都是女儿,而凯特还比奥西克丽丝大了三岁”克劳利伯爵说了很多。
路易也从中听出了一些门道——这位克劳利伯爵,不光家族历史远远已久,个人也执掌一方势力,同时也是和国王从小长到大的好兄弟。并且关系好到下意识直接称呼国王‘伊格’而不是陛下。
但看起来,在弗兰契斯科王后去世之后,克劳利伯爵就常年呆在海外了。等回国的时候,夫人也生了病,基本上也很少去皇宫了。
不然的话,简在帝心的克劳利伯爵,定然是要更进一步。当首相都是很有可能的,毕竟这个家伙能文能武,而且还当过总督,有着治理一方的丰富经验。所谓猛将必发于卒伍,宰相必起于州部,说得就是克劳利的这种履历了。
对于克劳利近些年养病在家的事情,国王似乎很闹心,一方面他觉得伯爵再家呆一段日子也好,因为现在局势有点特别。而伯爵和王后有点不和,政见和自己又有点分歧。所以伯爵现在就回来参和一脚,国王可能会有点头疼。
另一方面,国王又盼着伯爵把那个有点特别的第七舰队给拉起来。给自己当摇钱树。
因此,如果伯爵回到宫廷的话,国王心中应该会有点小复杂。
“今日上午,陛下还说要在明日王后回国后,同王后一起前来看一看我夫人的病情。据说王后特地找来了一些‘国外’的魔法师,都是王后家的亲戚让他们费心了。”
路易双眼微微一动:“陛下可知道夫人的‘病情’如此严重嘛?”
“我一直难以启齿——此事太影响夫人和家族的声誉了,也影响凯特的未来。”克劳利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昨日巴赫爵士好像是与国王通过电话了,因此陛下今早特地把我叫了过去问了问。让他操心了”
克劳利摇了摇头。
路易喝了一口葡萄酒,陷入了沉思。
从今日巴赫等人那意外的神情来看,似乎大家都不知道此前克劳利夫人的‘病情’有这么严重。而克劳利什么都不懂,因此在今天听到路易描述‘堕天使’之前,是一直没有意识到他的夫人有多么可怕的——反正都是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他那种。
更不知道一旦醒来后会有怎样的后果。
所以国王可能也一直不清楚克劳利夫人的情况——或者说不知道有这么严重。
但巫后搞不好是知道的
而且还不愿意来——看起来好像是特地在最近跑到国外度假,然后被国王叫回来了的样子。
这个事儿到底是不是巫后搞的?
还是说,她讨要克劳利伯爵,恨不得他早点完蛋?
此事恐怕是要在日后与巫后见面才能得知了。
克劳利也提到了面见国王的事情——在他的言语中,表露出希望路易能放弃牧师的身份,受封为索伦多贵族的意思。
同时,克劳利也提出了一件事——希望路易能和奥西克丽丝一同去王宫。
“奥西克丽丝殿下也有好久没有回家了。眼看过几天便是陛下的五十岁生日了——弗兰契斯科王后与国王年龄相差较大,但却是同月同日生,这是国王的生日,也是先王后的生日。对奥西克丽丝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而贝立夫家族、约翰主教阁下、我的诸多好友都会参加。我觉得您如果能和殿下一起出席是最好不过了——这么多年了,宫廷的变化很大。殿下需要有人支持支持。”
在克劳利的言语之中,不免有几分‘如果你是公主的人,最好顶顶她,和她一起露露脸。我会运作一下,给予支持的’意思。
“我会在英伦城留一段日子的。伯爵大人。”路易点了点说道。
伯爵心中大喜。
有些话他没有在今天直说——公主已经六七年没回来过了,几乎渺无音讯。也不清楚她是否了解知道,宫廷中的变化。
伯爵觉得今天已经聊得差不多了,再谈,就要谈到王储的事儿了。这就显得自己有所图一样了。所以这事儿还是等公主回国了解到情况之后,主动找自己谈,才是最好的。
路易觉得今天也和克劳利聊得差不多了。再多的事儿,就不适合今天谈了。
不过在与伯爵谈话的时候,路易也意外的发现,凯特竟然是奥西克丽丝从小的玩伴和同窗,只不过人家凯特是真的学得神学罢了。
按照凯特的说法,那就是‘奥西克丽丝小的时候,我经常带她玩’。
路易眉毛一挑,笑眯眯了起来。
他最喜欢大姐姐了——二十七八岁,正好。
长桌上酒杯交错,不断有人起身主动对路易致敬,话语中包含了满满的热情。今日克劳利家族算得上是整个领地都被救了。
尤其是当那三位‘索伦多大学士’开始在长桌上高谈阔论了一番之后,所有人都感到了深深地后怕。
还别说,在那古籍之中,三人还真的了解过什么叫做‘灾厄之源’,什么叫堕天使之种。
许多人不由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是一种一旦苏醒,整个伯爵领就得变成一片恶魔之地的玩意。到时候,这百十公里之内将大雾弥漫,死人都得慢慢从地底下爬出来。
而约翰阁下等人,在今日见识到了那个魔影,又听闻了三位大学士的猜测之后,也都不由大为认同。心中感到十分的梦幻,也感到有些后怕。
也有点兴奋——这事儿往回一报,绝对大功劳。
几番交谈过后,几位神官不由都喝的有点多。
约翰阁下醉醺醺的摸着胡子,对路易等人说道:“在那海外,我曾有幸与‘圣像树大教堂’的几位执行主教合作过的。印象很深刻——圣像树守旧派的人,都非同小可。”
说到这里,约翰摇了摇头,有些记不清过程了。他有些感叹的说道:“几座‘守旧派’圣堂的牧师们,虽然和我们联系不多,但的确是人才辈出——不过说实话路易阁下,您是我见过最强大的圣骑士!”
刚刚还笑眯眯的路易转头就拉下了脸,去和凯特聊了。
今日克劳利伯爵没有饮酒,许多敬意都由他的女儿所代劳了。
对于这位今天解救了母亲灵魂的年轻人,凯特小姐的许多热情,是发自真心的。在餐桌上,这位二十七岁的女子也像是照顾一位小弟弟那样,对路易十分的关照。
而凯特意外的发现,这位二十来岁的小男生,不光勇武非常,也非常的博学。而且懂得各国的语言。
这让这位文艺女青年,大为意外也有些兴奋。
两人聊得很是投缘,在喝的有点多了之后,平时十分矜持的凯特小姐,话也越来越多了。竟然还调侃了两句路易,那意思就是,既然奥西克丽丝是你的导师,那我也是你的长辈了。
偶尔在交谈的时候,她也会在微笑中,大胆的直视着这位小男生的目光。
不知不觉,话题又忍不住谈到了凯特母亲的事情,这位迷人的淑女,忍不住一阵落泪。而这阵落泪,有几分是因为母亲能回归天国,而感动和感恩路易,有几分,也是因为悲伤和思念。
抒发了心中的情感之后,有些喝得小醉的凯特小姐,又说起了自己那出海死去的丈夫——这事儿也怪凯特的父亲,这婚礼刚办完,当天就让父亲从教堂拉上船去海外打仗了——嬷嬷白给自己看那么多画册了,女官也白给自己上那么多天课了。
这殖民地到是打下来了,丈夫也收了勋,还拿了一块封底。凯特开开心心的去了那三洲府,想着学到的那些东西,终于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了,这以后总算是不用夹着枕头睡了。
结果刚到那就听说,丈夫和一群外族土著女子一起出海办正经事儿,碰到了风暴,结果为了救人家外族的小姐们,祭了海神。
凯特一到那,直接就戴孝参加了葬礼,见到了那个棺材里的死鬼——根本就不像是淹死的,瞧那瘦了一大圈的样,看起来像是累死的——估计是没少在海里游泳,但水性不咋地,却又特别逞能。
而外族小姐们呢,一个个被救完了之后,红光满面的,显然是特别会游泳的,不小心就给人家凯特的丈夫给淹死了。
真惨。
估计当时出海办事,可能是正经办事儿。但这个救人的方法,有多么正经就不清楚了。
反正当时的水,肯定特别多。
小寡妇凯特可谓是闹心无比,合着这是一共和丈夫见了几次面,碰了碰手就当寡妇了。这能不闹心嘛?
忍不住又是一阵黯然伤神。
看到凯特小姐憔悴的那俏小模样,路易心中大喜,握住了凯特的手,连搓带揉的,好声的安慰了一番。
“凯特小姐,您知道,我对魔法略有爱好。我有些正经的好方法,能让您见到心中思念的人——今日正好满月,只要在午夜十二点之前哎呦,有点忘了,方法有些复杂,一会吃完饭我和你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