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沈娴道:“替朕谢谢北夏皇,还关心朕国事繁忙。确实如此,开年后诸多事宜,朕的确没时间和空闲去拜访北夏皇。
“至于北夏皇的请求,这还得问问朕的皇夫与太子自己的意思。这事也不急,诸位北夏使臣不是还要多留些天么,不如在回北夏之前再听朕皇夫与太子的答复吧。”
“这”使臣有些迟疑地看向苏折和苏羡。
苏折道:“现在要个答复也行。”
不等使臣回答,沈娴先道:“相信朕,皇夫现在答复可能不是你想要的答复。”
遂使臣道:“女君言之有理,不急于一时。臣等在离京回北夏之前,再问皇夫再问瑞王爷答复吧。”
说罢就退了出去。
没几天,就过年了。
除夕这天,下了一场鹅毛大雪。不多时,宫檐和地面都覆了一层雪白。
沈娴掬了雪来,想和苏羡一起在空地上堆雪人。
哪晓得,破儿子居然丝毫不感兴趣。
于是沈娴就自己堆,边堆边道:“苏羡,这是童趣有没有,你要是再不抓紧时间感受感受,再过两年你就没机会感受了。”
苏羡坐在屋檐下,支着下巴,看他娘堆雪人,若有若无笑道:“那娘现在这么兴致勃勃,也算是童趣吗。”
沈娴直起腰看了他一眼,此情此景,让她莫名又有了一种他是当父母的而自己才是雪地里撒欢儿的孩子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太友好。
沈娴道:“苏羡,我命令你过来参与。”
正逢苏折也到檐下来,看了一眼,道:“堆雪人?”
他走下屋檐外,站在沈娴堆的雪人面前顿了顿,似笑非笑道:“你这堆的,是只无头熊?”
苏折说是熊已经算好的了,其实就是一堆雪被她拍成了偌大的一坨而已。
沈娴不接他的话,自顾自地又揉了一个雪球搁在顶上,才道:“这不就有头了。”然后又去堆雪人的双手。
苏折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见她堆得实在蹩脚,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
他对堆雪本也无兴趣,但是看着沈娴堆,渐渐竟也有了些兴致。
他在沈娴身边蹲下身来,道:“这里不是这么弄的吧。”
沈娴道:“那是怎么弄?”
苏折便试着帮她搭了把手。
结果沈娴发现,他稍稍搭把手竟然也比自己费力一阵弄得好,于是一把将先前的成果给推了,道:“重来!今天定要弄个好看的出来。”
苏羡看着娘揉雪,爹给雪人塑形,两人协作得甚是愉快。
这时苏折抬头看了苏羡一眼,道:“阿羡,过来帮忙。”
苏羡忽然也有了些兴趣,他爹一叫他,他便起身朝爹娘走了去。
于是下午时间,一家三口一齐堆雪人,到傍晚的时候,精致的雪人就被堆成,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有被刻出来。
雪人就安放在中宫内院里。
天色昏暗下来,屋檐下点亮了一盏盏明亮的宫灯,将雪人也淬染得温黄。
一家三口在屋子里用团年饭。
饭后,一家人坐到屋瓴上去赏烟花。
沈娴问:“阿羡,想去北夏看爷爷么?”
苏羡道:“爷爷并不想让娘去。”
沈娴笑了笑,道:“那是因为娘忙,你爷爷体谅我。”
苏羡道:“那这样的话,爷爷应该也能体谅我和爹不能丢下娘一个人处理这么多事。我已经参政了,爹也得帮娘处理国事,我们走不开。他可以选择来大楚,我们会很欢迎。”
沈娴听得一愣一愣的,而后伸手揉了揉苏羡的头,好笑道:“你真这么说的话,估计你爷爷得气炸。”
要是寻常人家,两家在异地,倒也好说,一年走几趟不是问题。
可他们这两家可是两个国家。
一个国君去另一国君那里走亲戚串门儿,怎么也不是件小事。
如若苏折和苏羡真的要去北夏看看,沈娴不会拦着,但是得做周全的准备。
看了阵烟花,一家三口就下去了。
苏羡没能熬到守岁,就回房去睡了。今晚他没有回东宫,而是就住在沈娴和苏折寝宫旁边的偏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