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卫面面相觑,随后送饭来的牢卫还是又转头出地牢去准备第二次饭菜。
而另一个牢卫则把馊饭馊菜端去了隔壁赵天启的牢中。
赵天启才吃了顿鞭子,虽然精神比秦如凉好太多,但浑身鞭痕也不好受。
牢卫才一进来,他便颐指气使道:都滚出去!本将才不吃这等连畜生都不吃的东西!本将是大楚的镇南大将军,你们敢对本将不敬?!
两个牢卫朝赵天启一步步走去,赵天启抬头就看见沈娴和苏折淡淡然地站在牢门外面。
赵天启愤愤道:你们不是大楚和谈的使臣吗,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区区两个狱卒如此侮辱大楚吗?!
苏折道:镇南大将军不是用不着和谈的使臣么。他们喂你饭吃,与侮辱大楚有何干,将军还请不要危言耸听。
听闻此言,两个牢卫便无所顾忌,赵天启不肯吃,一人掰开他的嘴,一人强行往里面灌。
赵天启何曾受过这等屈辱,馊饭馊菜的气味让他闻到就想吐。于是很大一部分都被他吐到了地上。
沈娴道:把地上的捡起来,继续灌。直到他肯全部吃下为止。
你这个贱人!赵天启囫囵骂道,你这是公报私仇!
沈娴低头拂了拂裙角,若无其事地笑笑道:我只是个前朝公主,人微言轻,哪能与将军有仇。
不多久,牢卫送了新鲜的饭菜来,余温尚在。
沈娴主动端了饭菜就又进了秦如凉的牢房。
她面无表情地用调羹舀了饭菜,伸到秦如凉的嘴边,不管怎么往他嘴里送,他就是紧咬牙关不肯张口。
沈娴淡淡道:你可以不吃,也可以活活饿死。大楚以割让城池为代价,要换你回去,我也不介意最后换一具尸体回去。
秦如凉顿了顿,睁着浑浊的眼把她看着。
她低着眉眼,重新舀了一勺,在碗沿上搁了搁,又道:等回去以后,我便把柳眉妩杀了,来与你合葬。将军府上下那么多口人,也都树倒猢狲散。这样你就高兴了,是不是?
良久,秦如凉动了动干裂的唇。
沈娴再喂他的时候,他终是张了口。一口一口把所有的饭菜都吃下。
沈娴让牢卫送了水来,他像是渴了很久,狼吞虎咽地喝起来,一时被呛到,发出闷沉的咳嗽声。
后来他恢复了几分体力,自己努力从地上爬起来,靠着墙壁而坐,喘息片刻才趋于平稳。
沈娴把空碗交给牢卫,敛裙起身,不曾多看他一眼,便转头离开。
秦如凉忽然哑声说道: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
沈娴淡凉道:将军说笑了,我还不足以让将军这般挂念。将军更挂念的是柳眉妩,不过不用担心,是生是死,我都会让你这辈子见到她的。
这时牢卫已经把馊饭全部灌进了赵天启的肚子里,赵天启还在骂个不停。
沈娴和苏折站在牢间外的过道里,她听着那些不堪的言语,勾着唇与苏折道:看过了秦如凉,现在就该轮到他了。
苏折低语道:这次换你在外面等着?
幸好夜梁没有把赵天启的人头也割下来,否则哪有现在这么有趣。
沈娴道:这件事一开始就是由我来做的吧,现在理应也由我善后。
好像你说得也有道理。
随后沈娴便朝他身边走过,径直进了赵天启的牢房。
赵天启被铁链锁着双手双脚,那铁链是从墙壁上延伸出来的,他根本逃不了。
一见沈娴若无其事地进来,赵天启便恨得牙痒痒,铁锁的声音哗啦啦响起,他便第一时间扑了上去。
只可惜还没近得沈娴的身,沈娴抬起一脚踢在他的胸膛上。
那力道大得超乎了赵天启的想象,根本不像是一个女人该有的脚力。
赵天启的身体顿时狠狠砸在墙上,他依稀似听见了自己肋骨被踢断的声音。
由此也断定了一件事。
赵天启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娴,震惊道:你这贱人,原来居然会武功
沈娴若无其事道1;148471591054062:怎么,这令你感到很不安吗?
她笑了笑,又道:原本我还在玄城等你凯旋归来的,没想到最后却在这里见面。赵将军,做敌国俘虏的滋味如何?
她问,你不是说你比秦如凉强吗,你不会被夜梁抓住,更不会成为夜梁的俘虏。
赵天启恨道:本将要不是中了夜梁的埋伏,岂会如此!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回头本将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沈娴挑眉道:你的那些副将都被割了头颅,悬挂在城墙上。我从下面路过的时候数了数,一个不多,也一个不少。
赵天启双目充血。
沈娴又道:不过夜梁留下你一命,你也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夜梁抓了大楚的两位将军,致使和谈的时候更加有底气,因为有了你这个筹码,现在他们要大楚割让七座城。
简直是异想天开!
沈娴问:那依赵将军看,这事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赵天启颐指气使道,你们才是和谈的使臣,不管什么条件,那都是你们该做的事!我是镇南大将军,难道还值不起两座城吗?!
当下之急,是要把他换回去,他不管夜梁开的是什么条件。
等他回去以后,必定率大军踏平夜梁,以报他今日屈辱之仇!
沈娴幽幽道:可早前赵将军说,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是用来保家卫国的。但凡赵将军要是有身为军人的觉悟,就该自行了断,而不是让大楚为了区区一个将军而割让城池。
赵天启凸起眼珠子,死死瞪着沈娴,我可是大楚的镇南将军!
沈娴云淡风轻道:大楚从不缺将军。
赵天启没想到,当初他说的那些话这么快就在自己身上应验了。
赵天启口不择言道:臭娘儿们,你是在故意激我吧,那天晚上你也是故意这般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