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道:事到如今,我有些明白你当日的身不由己。所以不用了。
话音儿一落,沈娴手腕冷不防一紧。
接着苏折把她猛拉了回来,后背贴在了门边的墙壁上。
苏折靠近道:可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你离开,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说不用!沈娴瞪着他,一边使劲挣着手腕,可是他的掌心异常有力,像温柔的锁拷一样拷着她。
她挣得呼吸有些急促:你的解释有什么用,能让时光倒流,能让一切都没发生过吗?很显然不能。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我已不如当日那般剑拔弩张,我心平气和地与你理清关系,你这样抓着我有什么意思?
除夕那夜我吻了你。你要拒绝,就该在那个时候拒绝我。苏折字字清晰道,
从大年初二,到十五元宵,我为什么要瞒着你,那是因为我不想把我的身不由己拿给你看。
沈娴滞了呼吸,然后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长长呵了一口气。
我只想让你看见好的心动的,而不是让你看见坏的恶心的。我自己都厌烦这样的自己,怎么能够让你喜欢。
沈娴心里颤了一下,你觉得恶心?
苏折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是所有女子我都愿意往家里领,哪怕她貌美天仙。我只愿带我想带的女子,进我家的门,吃我家的饭,睡我家的房。可我每天所对着的都是别的女子,我为什么不能恶心?
他说,你道我艳福不浅,可我消受不起。每日从宫里到走进这个家门,我能做的只有克制自己不去找你,可你怎知我每日看书写字、修身养性,心里想的念的,不是你。
苏折的声音像魔咒,一个字一个字地凿在沈娴的心上。
让她满心都是酸涩。
苏折俯下头,额头渐渐抵着她的,声音低沉缠绵,你怎知,就你一个人抱着期许;你怎知,我没有因为想你而窃喜和辗转难眠过;你怎知,从除夕过后的第二天到现在,我每一天都思之如狂。
沈娴生怕,她腿一软,就又会陷入他的漩涡里。
她强忍着,极力平静道: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来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苏折的呼吸和她纠缠着,道:若是那夜,我不曾送你回家,不曾在街上吻你,或许就不会有如今这样的事。可如果再重来一次,我仍是会选择送你回家,仍是会吻你。
沈娴张眼,这么近地看着他的脸。
心口热得有些发烫,痛楚。
苏折道:只是不同的是,我可能会更用力一些,抱得更紧一些。我知道第二天会传得满朝皆是,那又如何,我的名声如若是败在你的身上,那我甘愿。
我也知道因为这件事会惹麻烦上身,我想请你等我一阵子,等我处理好这件事再来找你。不是我不想见你,而是耳目在侧,我不能。
苏折尝试着一点点松开了她的双手。
她没有逃。
沈娴偏头躲开了苏折的额头,身侧的双手暗暗扶着墙,身体有些发软。
仿佛又回到了除夕那个晚上,他的每一句话,都让她浑身似被抽干了力气连站也有些站不稳。
耳目在侧,你不能,沈娴轻声呓唸,为什么现在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是在跟你解释。
苏折眼看着沈娴身体一点点顺着墙壁往下滑,他伸手搂了她往上提了提,轻声慢语又道:怎么,使不出力么。
沈娴下意识地伸手推他胸膛,排斥道:你靠太近了,我腿软。
那怎么办,我若放开你1;148471591054062,怕你会跌到。你腿软就靠着我。
一人搂着,一人推着。
这与沈娴预先设想的结果不一样,她和苏折,不应该是现在这个纠缠不清的样子的
可是她在苏折怀里时就是方寸大乱。
她明明应该讨厌他。
苏折说,你再乱动,我便像上次那样吻你了。
沈娴果真不再乱动,你就不怕有人撞见。
反正我名声已经这样了,也不介意更坏一点。
话音儿刚一落,半开着的后门内,忽然探出一个头来。
沈娴一凛,苏折若无其事地压着她的头摁入怀中,面色不为所动,也不慌不忙,丝毫没有要放开沈娴的样子。
探出头来的,是他家中比较敏觉的那个姬妾。
她看见苏折与人相拥而立,虽看不清另一人的模样,光是这光景就足够令她震惊。
那姬妾开口道:请问是大人在门外吗?
苏折应了:嗯。
那这位是谁?
只是位故人。
那姬妾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柔柔道:妾身还不知道大人原来有这等故人。
说话时,苏折已经转身走进了门框里,沈娴的轮廓半隐在了夜色中。
姬妾只来得及隐隐约约看上一眼,苏折冷不防探出手,直接扼住了姬妾的脖子。
他速度极快,那姬妾甚至没来得及露出惊讶恐慌的表情,沈娴便听见了她脖子在苏折手上被扭断的声音。
那修长好看的手指一松,姬妾的身体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伴随着苏折清浅的话语声:阿娴,别看。
沈娴心头狂跳几下,讷讷道:你应该早点提醒我,现在我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另一个姬妾顺着找到了这边来,一边走一边出声道:姐姐,你在哪
话只说了一半,就被她撞见了这一幕。
地上的人还没处理,门边站着苏折,和另一个女子。
这姬妾身体猛然一顿,惊惶地看了看地上的姐妹,脚步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两下。
苏折不置可否,只身上流露出令人胆寒的气息。
下一刻她转身便害怕地往前逃。
与此同时,沈娴蓦地觉得自己发髻一松。一缕青丝从鬓角流泻下来。
那是苏折手法飞快地抽走了沈娴发间的发簪。
随着他扬手一掷,精准而锐利地直直朝那姬妾射去。
发簪直射穿姬妾的喉咙,不偏不倚,分毫不差。
姬妾闷哼一声,便缓缓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