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折道:忍忍。
说着,手里挑着银针,随着他手指摸到的穴位,精准地扎了进去。
沈娴在他耳边闷哼。
这个过程,像是有万只蚂蚁啃噬着她,让她骨子都在叫嚣着发痒。
沈娴咬牙道:苏折,你还真是,坐怀不乱。
我要是趁人之危,不是太禽兽了?苏折道。
你跟我说说话,转移我的注意力。沈娴努力遏制着,不让自己喉间溢出更多的羞耻之声。
注意力,什么注意力?苏折一边手法飞快地在她穴位中捻着银针,一边眼神幽邃地盯着她绷得僵直的美丽背脊骨,你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吗?
唔沈娴曲了曲手指,更加发紧地攥着他的衣襟。
阿娴,你对我有了感觉?
沈娴咬牙切齿: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我中了药,眼下有这个生理需求,我正强忍着想把你扑倒吃干抹净的冲动,所以你这个时候到底来干什么啊!
苏折最后一根银针捻了进去,沈娴尾骨阵阵发麻,浑身开始冒汗。
恍惚间听苏折道:你真要想扑倒我,我虽不介意,可也要慎重考虑一下。万一你明早起来后悔了,要杀了我怎么办。
沈娴又难受又好气:你总是很有借口。我都这样了,你还坐怀不乱,说明你对我根本没有感觉,为什么你总是喜欢占人口头便宜?
我又不是圣人,可以做到真正的1;148471591054062心无杂念。苏折轻声道,你怎知我心中,没有猛兽,没有魔鬼。
沈娴怔了怔,指腹描摹着他衣襟上的暗纹,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
她吐气嫣然而急促,听着不知是谁的心跳声,道:虽然知道你借口多,说话不着边,可我听来却突然有些心动。
苏折动作一顿,压低了嗓音:我也有需求,你这样撩拨我,是很危险的。
沈娴侧脸贴着他的衣,他衣衫微凉柔软,枕起来舒适。
鬓角的发丝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两侧。她闻言无力地勾了勾唇,不再多言。
熬过了最难熬的时候,她浑身虚脱,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那股热浪如潮水般慢慢退去,头脑渐渐回复了清明,但是精疲力竭。
被银针排出大汗以后,热意从头到脚寸寸消去,还有些泛着寒凉。
苏折一根根拔出了银针,沈娴连从苏折怀里坐直身子的力气都没有。苏折搂着她,细心地替她把宽下的衣衫拉起来,任她无言地靠着自己的肩。
苏折说,没事了,歇一歇就没事了。
热水装满了浴桶,沈娴被温柔地放了进去。由玉砚小心地侍奉着她沐浴。
到现在,玉砚还有一种惊魂未定的感觉。
苏折就站在屏风外,临窗而立,他并未离开。
崔氏将床榻重新整理了一番,屋子里凌乱的东西也回归原位。
小腿累极地睡下。苏折过来轻巧地抱起他,手法还有些生疏。
崔氏细声道:今夜小腿一直哭,若不是他的哭声惊醒了奴婢,只怕公主一人还应付不来。
说着崔氏便曲腿跪下,又道,大人,是奴婢疏忽大意,请大人责罚。
沈娴适时沐浴完毕,从屏风后出来,重新躺回了床上。
她道:你说得对,若不是你来得及时,我可能一个人没办法应付。此事又如何怪得上你。
苏折淡淡道:她说不怪便不怪,你起来吧。
他把小腿放在了沈娴身边。沈娴亦是疲惫至极,安心地闭上了眼。
苏折拿着她的手腕诊了诊脉,只是疲劳过度,并无大碍。
只是手臂上的伤要及时处理,房里平时备有药箱,苏折熟稔地给她上药包扎。
一时间房中安静,谁也没多说话。
玉砚心忖,苏大人总不能在这房里待一个晚上,这样于理不合。
待苏折包扎好后,玉砚正想出声,就被崔氏给拉走了,道:公主,奴婢先前往玉砚身上泼了凉水,现在衣服还湿着,奴婢先带她去换衣服,不然着凉了就没人伺候公主了。
沈娴点了点头。
玉砚欲言又止,被崔氏强行拉出去时匆忙回头看了一眼,见苏折正好坐在床边,倾身旁若无人地把沈娴抱入了怀!
玉砚心里很着急,奈何崔氏把门一开,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身上的湿衣冷硬得跟冰似的,冻得她脑子发麻。
她如至冰窖,一时反应不利索,只好被崔氏拖着僵硬地回房换衣服。
沈娴恍然枕着苏折的怀,觉得有两分不真实。
你抱我作甚?她问。
苏折道:我觉得冷。
她知道,可能这又是他的借口。
沈娴埋头在他衣间,带着鼻音说:你一定不知道,你的拥抱很美好。你这样轻易地去抱一个人,很容易让人上瘾的。
苏折低垂着眼帘,问:那你上瘾了么。
沈娴笑笑,不语。
一旦对一样东西上瘾了,就恨不能据为己有,那样或许就失去了他原本的美好。
这药谁下的?秦如凉?苏折言归正传。
沈娴摇了摇头,不是。
现在冷静下来,她有理由相信,秦如凉确实是喝醉了,所以顺势而为。
平日里他有所收敛,如果不是喝多了,他也不会那般口不择言。
说出那些话,他相当于把他所有的心情都暴露在沈娴面前,等着沈娴去踩。
那不是秦如凉平常清醒时候的作风。
我大概知道是谁,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的。
你手里有刀,为什么没有杀了秦如凉,反倒伤了你自己。
还没到鱼死网破的时候,杀了他我也不好过。
苏折眼里漆黑如墨,他胆敢再犯你,不等我处置,你便杀了他。杀了他,我来善后。
吃一堑长一智,我不会在同一个坑掉两次,往后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沈娴轻声道,
杀了他岂不无趣,下次就废了他的右手,让他生活不能自理。
好,就这样干。苏折低低道,阿娴,再等等,不会等太久的。
等什么?
等冬去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