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清深吸一口气,那双看着裴瑜的眼里,满是寒霜。
“裴瑜,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信过我?”
裴瑜的脸上是欲言又止,最后都化为了一声悠悠的叹息,是那种既心酸又憋屈的神色。
裴姝儿看着这两个人,又看看那些议论声越来越大的人。
她声音里带着冷意。
“既然诸位都怀疑的话,那么不如就滴血认清吧?”
这话一出口,大家的脸色都有些精彩纷呈。
毕竟沈婉清和百里空有一腿,裴姝儿是百里空孩子,这几乎都是盖棺定论了的。
裴姝儿居然还提议滴血认亲,这是个脑子正常的人能说出来的事情吗?
不管是谣言还是真相,沈婉清都承受了太多。
倒不如滴血认亲,澄清。
而且,她也不是没有准备的。
她不管是不是裴瑜的孩子,她都会是裴瑜的孩子,这种手段,又不是没有。
香惠的脸上带上了兴奋,她有百分百的把握,裴姝儿就不是裴瑜的孩子,不然也不会在裴老夫人的寿宴上,将百里空请来。
她以为裴姝儿和沈婉清会选择沉默退让,没想到裴姝儿这么蠢,居然还自己站出来了。
正中下怀了。
裴玲玲看到自己娘的表情后,大概也知道了裴姝儿这是自投罗网了。
她淡淡道:“姐姐可得想清楚了,有的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裴姝儿道:“大家既然一直都怀疑,而我娘亲一直都说自己冤枉,不如就在这个时候,还大家一个真相。”
顿了顿,裴姝儿指了指在座的人。
“刚才说话之人的长相,我都已经记下了,到时候若是冤枉了我娘,你们一个一个排着队的给我娘和我道歉。”
然后,她的手又指了指裴府的人:“还有你们这些人,若是真的,也得道歉,别想那么轻易的就糊弄过去。”
香惠淡淡道:“那如果,你真的不是老爷的孩子,那么你得赔偿在裴府这些年的花销,还有给我们所有人一个交代。”
裴姝儿点头:“可以。”
裴姝儿看了看百里空,她朝着百里空点了点头。
百里空的眼神是看小辈的慈爱,十分配合裴姝儿。
“也好,既然你想要真相,那么就还你一个真相。”
裴姝儿看向了裴瑜,见到裴瑜看了一眼沈婉清,见沈婉清闭了闭眼,他也咬牙走了过来。
百里空和裴瑜分别在两个盛了水的碗里递了一滴血。
裴姝儿又在两个碗里分别也滴了血。
大家伸长了脖子看,大家就发现,裴姝儿的血开始慢慢的靠近了百里空的血。
大家眼睛一亮:“靠近了,靠近了。”
“看吧,我就说裴姝儿是野种了!”
大家脸上的兴奋,毫不掩饰。
被唐瓒拿起鞭子重重地抽了那人的脸一下,声音冷幽幽的。
“你再说一声?”
那人捂着自己的脸,连忙后退了。
同时,大家也看到裴姝儿的血靠近了裴瑜的,正当大家迷糊之时,就看到了裴姝儿的血和百里空的血出现了互相排斥。
大家眼睛瞪大。
“怎么可能,裴姝儿怎么可能不是百里空的孩子?”
香惠慢慢的嘲讽道:“不是百里空的,也有可能是别人的,才嫁过来没多久就生了孩子,这孩子能是个好的?”
裴姝儿凉凉道:“还有我和裴老爷的血呢,诸位不妨细细看着。”
大家嗤笑一声,还有什么好看的,左右也不可能相融的。
然后就看到,那血开始融合,最后两滴血融为了一滴血。
裴姝儿愣了一下,她其实只在百里空的那一碗水里动了手脚,和裴瑜的这一碗水,还没有来得及动手脚。
然后她就看到了这神奇的一幕。
只是滴血认亲还是会有误差。
但是,再结合沈婉清的态度,其实已经很明确了。
即便所有人,包括裴瑜都认为沈婉清给裴瑜戴了绿帽子,但是沈婉清自己清清白白。
她爹,还真的就是裴瑜。
而不是百里空。
至于百里空,一脸的理所当然,只是看向沈婉清的眼神里,带上了浓浓的怜惜。
沈婉清走了出来,眼眸深深地看了一眼裴瑜,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静静地扫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
然后视线又落回了裴瑜的身上。
她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笑,可是看在座所有人的眼神却冷漠至极。
“按理来说,这是我和裴瑜的事情,我不该放到明面上来说,但是这些年不仅仅是我受了这样的冤屈,连带着我的孩子也受到了区别对待。”
“我从始至终,都只有过裴瑜一个男人,孩子也是裴瑜的。为什么孩子七个月就生,是因为早产,当时的稳婆和薛神医都是这么说的。”
“这些年我也解释累了,也不想再解释了。”
“我知道这些源头是从香惠那里传出来的,毕竟她想做真正的主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香惠立马怒道:“你胡说八道,是你自己给别人留下话柄,被别的人说了,到头来你就将这样的屎盆子扣在我头上了。”
沈婉清神色淡淡的:“你不必着急,你是怎么做的,任何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你将别人当傻子,却不知自己可能反倒是小丑呢。”
香惠还要再说,裴姝儿只觉得聒噪。
暗中被唐瓒用石子点了哑穴,这个世界立马就消停了。
沈婉清道:“既然你们想我走,真相也水落石出了,我也没有留在裴府的必要。”
沈婉清看了看裴瑜,眼眸中带着一点萧索。
“就这样吧,裴瑜,我们和离吧。”
沈婉清朝着丫鬟伸出手,丫鬟会意地抬着一个托盘上来,托盘上面有笔墨还有纸张。
沈婉清当即就在纸张上写下了和离书几个大字。
看到这三个大字的时候,裴瑜的眼眸几乎要滴血。
“沈婉清,你怎么敢和离的。”
沈婉清抬头看向裴瑜:“这一天,我想了好多年了,今天,我总算是实现了。”
她眼眸中尽是解脱与释然,连带着看着裴瑜的眼神都没有那么冷了。
左右和离后,也就是陌生人了,谁会对陌生人倾注太多的情感呢?
沈婉清看了看在座的所有人。
“我早就该让姝儿当着所有人的面,做个滴血认亲。但我碍于裴府的颜面,碍于姝儿的颜面,反倒拖了这么多年。”
“现在真相大白,诸位对我可有半点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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