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瓒咳出一口血,本就受了伤身形不灵活,现在又被那假战王逮到了机会刺了一刀。
唐瓒身上的血越流越多,他正要反抗时,浑身脱力。
他看到了那淬了毒的刀刃。
假战王冷笑一声:“你还算是厉害,不然中了这毒的,三步之间必倒。你倒是撑了半刻钟了。”
“临死还能拉个垫背的,实在是再好不过,黄泉路上也不寂寞了。”
而唐瓒的其他手下也呈现了颓势。
唐瓒摇摇晃晃,最后用刀杵在了行刑台上,这才没有倒了下去。
可他说话依旧霸气:“你一个人死就是,和你一起上路,我嫌恶心。”
千算万算,他没有算到这个皇帝会有这样的计谋。
而且,他派到牢里打探消息的人,也没有传出有价值的消息来。
否则也不至于着了道。
他看人越来越模糊。
他咬牙,用剑狠狠地划了一下自己的腿部,这才让他保留了一丝清醒。
继续提剑和这男子战得难舍难分。
那男子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震撼。
这玄衣男子中了这么厉害的毒,竟还能保持理智,和他战平,甚至还隐隐有了压制他的势头。
那么他若是正常水平,自己恐怕无法在他手上走十招。
可是毒越来越厉害,唐瓒的手脚已经开始发黑,也不时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假战王越发高兴,他要是能杀了这个人的话,说不准可以戴罪立功。
两个人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意味着,唐瓒中的毒也越来越深。
在他吐出一口黑血后,假战王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
现在群情激奋,裴姝儿喊了几次,都没能让这些百姓听到她说话。
最后她对着那看着她对着周围几个高手耳语一番,让大家和她一起喊。
她甚至偷偷的拿出了小蜜蜂来,扩大了音量。
“大家上啊,万万不能让英雄死在这里,这是对英雄的侮辱!”
“我们冲上前去,解救战王,解救那些救战王的英雄。”
“没有战王,我们大燕早就亡了!”
“战王无辜,战王不能死,大家保护战王,战王在,大燕在。”
然后她安排在人群里的那些高手,都像是被鼓动了一番往前冲去。
“冲啊,解救战王。”
说完,就往台上冲了。
百姓们看到周围的人都在冲,再加上之前也被战王的事迹感动,他们便也冲了。
往行刑台上冲的人越来越多,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再加上那些官兵的放水,竟是大部分人都冲上了行刑台。
连带着一些官兵都冲上了行刑台,开始围着那些人。
裴姝儿连忙对其他几个高手开口。
“将我送到那个玄衣男子身边。”
她本可以不在这里,直接去水牢救人的。
可是她怕唐瓒这边出事,所以才留在了这边,打算随时接应。
可唐瓒功夫实在太高,她又被人群阻隔,实在是冲不过去。
现在大家已经被她鼓动,成为了唐瓒的助力。
当裴姝儿被抱起时,她这才看到唐瓒的情况并不乐观,他的周围满是鲜血,像是能维持站立的模样已是不易。
假战王朝着唐瓒举起了宝剑,朝着唐瓒的脖颈砍去。
唐瓒将剑举起,也朝着假战王刺去,他用的近乎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假战王被唐瓒刺中了腹部,之后用力横划了一下,那假战王的肠子流了出来。
而唐瓒,也被挑断了手筋。
假战王摇摇晃晃的朝他靠近,眼中是浓郁的杀意。
“一起死吧。”
唐瓒也彻底看不清了,眼前一阵阵发黑,又呕出了一口黑血来。
他咬牙,用左手执剑,刺穿了假战王的心脏。
而假战王的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死不瞑目地瞪着唐瓒。
唐瓒抬头望了望北方。
他之前一直都在想,他要回去的。
他一定要回到古兰山的,把父亲也带回去。
现在,那里才是他的家。
那里有他的家人。
还有。
他的裴姝儿。
可是,现在,他大概是回不去了。
一番筹备,却毁在这最意想不到的一环。
谁会想到,皇帝亲自监斩的人,居然不是战王。
只是一个冒牌货。
呵。
他摇摇晃晃,他力竭地朝下倒去,人没有碰到地面,被一个娇小的......男子给接住了。
画面仿佛慢放了一样,这个男人接住他的时候。
他脑海中,没来由的想起了裴姝儿。
这个人他还见过,去过天机阁,叫茅十八。
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男子的身上,看到裴姝儿的影子。
那熟悉的,带着怜悯的眼神。
是他,又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她吗?
裴姝儿用自己原本的声音开口:“唐瓒,坚持住,先把这个解毒药喝了。”
唐瓒瞪大眼,不由地看向了裴姝儿。
是裴姝儿,裴姝儿居然来到了京城!
她不是在荒山吗?
自己来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跟她说过。
难不成,她真的识破了十七,然后来到京城了?
古兰山距离京城2000公里,她一个马术不精的人,是怎么来到京城的?
这一路上,究竟遇到了多少的危险?
又是如何的辛苦?
这么娇滴滴的一朵花,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奔波。
他只感觉心中热热的,看着裴姝儿的眼眸也比以往深了些许。
这个女人,似乎总是能给自己惊喜。
前次,她逆着人流朝着自己走来。
这次,她奔赴千里而来。
不顾自己现在的流犯身份。
不顾暴露后的斩首示众。
这,是他的妻子。
她从未说过任何好听的话。
可是她做出来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是那么的让他动容。
那高手一个趔趄,险些平地摔,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茅十八。
这个人要不要这么无耻啊,他明明就是男的,为什么要学女人的声音啊。
是不是连他们的阁主都要骗啊?
这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
正当他要开口提醒阁主时,敌方也发现了裴姝儿和那高手,朝着他们三靠近。
唐瓒喝完了那个白瓷瓶的药,毒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他强撑着要站起来。
裴姝儿都服气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站起来。
很快,她又想起了唐瓒打仗时候的英勇,以及后期即便是拖着要死的身体,也给了男女主致命一击。
这人的顽强,一向是书中之最。
她对着那高手道:“可以将我和他送出去吗?”
那高手欲言又止,最后唐瓒摇头。
“不行,现在使用轻功的话,那就是靶子了。”
“那些暗地里的弓箭手,一定会逮到这个机会杀了我们的。”
最后唐瓒道:“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