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裴姝儿已经彻底退烧,身子也轻快了许多。
她伸了个懒腰,又是那个身体健康的裴姑娘了。
唐清婳的脸色却不好,她倒是没有发烧,只是受了风寒。
一直在咳嗽流鼻涕,又是这流放的路上,好好的一个姑娘,搞的特别恶心狼狈。
唐清婳不得已吃了裴姝儿给她的药,人是好了点,也没那么咳嗽了,只是感觉月事来的多了些,一直没怎么停。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天越来越冷了,大房的人也一天哼唧到晚。
起初大家还会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了,到了后面,都懒得问了。
大房的人无非是说冷,说累,说难受,说要死了。
他们耳朵都起茧子了。
这一路上谁都不好受,哪还有精力去关注别人。
而且大家身上的症状,显然比大房的更加严重。
大房第一个倒下去的人是唐沛霖,李氏正过来找裴姝儿去医治,发现裴姝儿已经被别人找去了。
她连忙找到裴姝儿。
“你大伯生病了,快,你快跟我去一趟。”
裴姝儿心里知道唐沛霖命硬着呢,再加上剧情之力的作用,不到他死的时间节点,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死的。
顶多受点罪。
裴姝儿一脸为难地看了看病人家属,亲属们立马就不高兴了。
“我说唐大夫人,总有个先来后到的,唐沛霖一直都是这样,我家老爷再不看病就死了。”
“您要是想要裴姑娘替你们家的人看病,你们也应该等到裴姑娘将答应了的人看完再说。”
还有其他人也在等着,连忙附和。
“就是,裴姑娘看完他,就得给我家当家的看呢。”
“还有我儿子也病倒了。”
“还有我闺女。”
李氏看了看在裴姝儿身边的十几个人,这些都是等着看病的,她一时间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么多的人,都不知道裴姝儿要看到什么时候。
等轮到唐沛霖的时候,没准唐沛霖已经烧糊涂了。
看到那么多人,李氏脸色不善地扯了扯裴姝儿,被裴姝儿躲过去了。
“姝儿,凡事有个亲疏远近,你先给你大伯看一看。这些人是能理解的。”
裴姝儿还没开口说话呢,她旁边就有人开了口。
“在平日,你们怎么就想不到姝儿和你们是亲戚呢,我看就姝儿受到的压迫最多,我都看不下去了。”
“就是,论起对姝儿好,我们这些旁系都比大房的对姝儿好。”
这些人这么一说,只说得李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可是她也无法反驳。
毕竟她对裴姝儿刻薄,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裴姝儿叹息一声:“大伯娘,他们的病症真的很重,我先给他们看了吧。”
说完,就转身继续治病去了。
李氏为裴姝儿的忽视皱眉,裴姝儿当她自己是谁,怎么能这么无礼。
她可是她的大伯娘。
她正要上前去教训裴姝儿一顿,就见那些排着队的人将她推搡开了。
大家平日都是有头脸的人,这一路流放下来,都变成了彪悍的女人。
“你就别打扰她看病了,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么自私。”
“就是,万一姝儿因为你的打扰开错了药,那受罪的人不是你,你当然觉得无所谓。”
说完这话,大家都防备地看着李氏,随时防备着她去找裴姝儿的麻烦。
裴姝儿心中冷笑。
李氏那样爱面子,注重自己在别人口中的口碑。
这些人这样对李氏,比自己狠狠的收拾李氏一顿,还让李氏难受。
裴姝儿刚把这个人治好,李氏立马挤上前去,要将裴姝儿带走。
结果就被另一个妇人挤开,那妇人热情地拉着裴姝儿。
“姝儿,走,按照顺序,下一个该到我儿子了。”
一圈下来,李氏一句话都没能和裴姝儿说,其他人却将她折腾了够呛,她被推来搡去的。
等到人都看完了,裴姝儿这才去看唐沛霖,她甚至都不用细看。
“没事的,大伯娘,大伯死不了。”
唐沛霖烧的迷迷糊糊的,他觉得自己难受的都快要死了,胸腔里闷闷的,还不时咳嗽着。
“裴姝儿,你快给我看看。”
反正又不会死,也没有看的必要。
裴姝儿笑笑:“你放心吧,大伯,你现在只是看着症状重了一点,但是不会有性命危险的。”
李氏着急:“怎么可能,裴姝儿,你是不是故意为难我们大房,就盼着我们大房的人死呢。”
裴姝儿叹息着将目光看向了唐清婳。
“大伯这是受了寒,再加上毒气的侵袭才会这样。有一味药材,除了可以治疗发烧风寒,还可以治疗毒气。要是可以采到的话,对大伯的病情康复非常好。”
李氏和唐清婳还没来得及说话,唐沛霖就连忙开口:“快,把那药材给我。”
裴姝儿道:“那药草非常难采集,长得地方都是岩石和悬崖,我这里也没有,不过我可以画给你们。”
唐沛霖道:“快,快画,让她们去找。”
裴姝儿开始画了起来,之后将那药草给他们看了。
“这药材难找,你们要是找不到,也不用勉强,反正就是受点罪而已。”
说完这话,裴姝儿又被人给叫走了。
唐沛霖只在乎自己的性命,一点都不在乎是不是难找。
一听到可以治疗毒气,他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还是怕自己像是那些中了毒气的人一样死去的。
唐沛霖看了看唐清柔,发现她病的似乎比自己还要严重。
于是,他便将目光看向了唐清婳和李氏。
“清婳,爹知道你一直都很懂事,也很关心爹的身体,现在只能麻烦你和你娘亲去找一下这种药了。”
唐清婳一边咳嗽一边睁眼。
“爹,不如就让裴姝儿那小娼妇给大家找药啊,我们自己去找也找不到。”
她这话一出口,唐沛霖也想让裴姝儿去,但是裴姝儿都被人围圆了,根据他的观察,那些人不可能让裴姝儿去找药的。
他摇头:“她现在可是香饽饽,大家怎么舍得让裴姝儿犯险。”
说到这,他依旧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