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能够大开杀戒了。”
毒萝莉的声音很轻,恐怕只有旁边的几人和站在营帐口的齿青能够勉强听见。
齿青的血都凉了。
鬼使神差的,他还是没有出声,反而将双手扣着帐布边缘,一边朝前的同时,一边遮掩住身后妖魔的视线。
“算了,懒狗,我跟你一起去拿酒吧。”
齿青的声音有些微颤,而他说话的对象,并非陈安几人,而是已经被挂在陈安刀上的月兔族,听者,则是帐篷内的一众妖魔。
妖魔们没有出声。
他们都知道,自家这个老大虽然是半龙族,可脾气却不错,对他们也很关照。
毒萝莉脸上似笑非笑,可还是让开了道路。
这个半龙族妖魔,有点意思……
天择小队跟着齿青走了,一同带走的,还有那头莫名奇妙惨死的月兔族。
斩魄刀很快,快到没有刺穿一个头颅后,却没有洒出一滴血,倒也不需要特意出手,将原地打扫一遍。
“说吧,给我们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战神小队的几人摆开阵势,两人看前,两人看后,自然不可能是防着齿青跑路,而是防止有其他妖魔撞见这一幕。
齿青咬着牙,深呼吸了两次,这才勉强镇定了下来。
做为一头妖魔,他却少有的,没有妖魔的残忍和血性,平日里懒散的像个南江市市民。
“你们需要我!”
“我们需要你?”
不光是陈安,战神小队的其余几人,也都忍不住回头望来,看向这个大言不惭的灵级妖魔。
“是的,你们需要我!”
齿青再次强调。
“有点意思。”
陈安坐了下来,以超感之心代替自己监视周遭。
“你们来这里,是为了执行任务吧。”
“哦?你认识我们?”
这让药师更感兴趣了。
“嗯,认识。”
齿青将目光投在肉牛身上。
很明显,他或许不认识其他人,可肉牛,他应该是知道的。
“我曾认识一个白牛族的妖魔,那家伙不强,甚至很自负,身份不低。”
“他说,他曾有一个表兄弟,吃里爬外……”
噗
齿青双目圆睁,眼中有血丝蔓延。
药师淡然收回拳头,她在战神小队里确实不是战力担当,大多数时候,只能充当备用电源,可那要看跟谁比。
别说是一个灵级妖魔,就是一个同阶的地级妖魔,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在禁区遭遇黑爷的那场战斗中,几个地级围上了她,结果非但没能解决她,在被她放风筝的同时,反而解决了其中一个。
“好好说话,如果你觉得自己这张嘴很会说话,我不介意让你下去见见你的其余同族。”
陈安忍不住将目光投向肉牛。
可后者只是坐在原地,此刻已经转过身去,目光注视前方,好像没有听见刚才那一茬。
“咳咳……抱……抱歉,我说这个的原因,不是为了嘲讽什么,只是想跟你们说,我知道那家伙的位置,他的地位真的不低,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陈安忍不住眼睛一亮。
别说是他,就是鹰隼,也忍不住沉思起来。
任务,在过江之后,几人已经明白了。
因为前线压的太紧,人族虽然占了上风,可一时半会恐怕没法将对面打出窟窿。
想要破局,只能设法从其他地方撕开口子。
此时不光是陈安他们小队。
另外还有两个全员地级的战神小队,也被派来执行任务。
目的,是要将香江下游这边的岗哨拔除,以便部队介入。
只要能杀的妖魔一个手忙脚乱,说不得,人族的脚步能够更进一步,直接跨过香江。
隔江战斗很难,可只要能够站稳脚跟,妖魔再想将人族赶回南岸,也就没什么可能了。
“怎么办?”
鹰隼将目光投向其余几人。
他是内定的队长,可真要冒险,也需要其余人的配合。
毕竟这件事,不在任务之内。
“我觉得,可以。”
药师率先表态。
紧接着,毒萝莉同样点头。
肉牛没有说话,不过此事关乎他的同族,其中或许早就没了同族情分,可他只是坐在原地,何尝不是一种默认。
几人将目光投向陈安。
“既然你们觉得都可以,那我也不会退缩。”
陈安很心动,可他没有率先表态,究其原因,他是个新人,能力足够,可在前线应付妖魔这点来说,陈安没有说话的资格。
“行,说吧,位置。”
药师转头看向齿青。
后者却闭口不言。
见状,药师的眼神再度危险起来,目光开始在齿青身上各处非要害巡回。
毒萝莉跟她,一个精通审讯,另外一个,精通医术,两人在毒物之间都有涉猎。
不过,前者的审讯,需要一定辅助手段。
而后者,药师随身带着手术刀,她很喜欢对妖魔进行切片研究,哪怕医疗条件不允许,可既然是妖魔,也就无所谓了,用完就杀的东西,还管它感染不感染?
“我如果说了,你们肯定会直接杀了我!”
齿青一咬牙,那目光中没有杀意,可却让他极度不舒服。
就像是,在看一条被钉在案板上的鱼。
“倒是挺聪明,可惜,你说与不说,我们都得杀了你。”
此行,任务优先,至于抓捕那个白牛族的少爷,不过是顺手为之。
就是不成,就是上头知道了这事,也不会怪他们。
可如果这么简单的任务,因为他们的私自行为而导致失败,甚至引来妖魔方面的警惕,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不,你们不能杀我!”
“为什么?因为你是妖魔,所以你死不得?”
药师唇边勾起笑意。
“可惜,我们的工作,就是杀妖魔。”
齿青的身子开始颤抖。
对方平淡的话语,让他感觉到了彻骨的严寒。
“不,我会跟你们一起去,我帮你们带路,没有我,你们就抓不到他,没有我在这,你们的行踪也不会泄露!”
齿青的语速很快,话刚说完,一股腥臊臭味从他胯下传来,方才积蓄的些许胆气在此刻消散,齿青跌坐在了地上,牙齿,身体,都恐惧到咯吱作响。
说到底,他还是一个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