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郃一直对函谷关完全没有兵马守候,感到担心,所以他一直亲自在城头巡视观察,防备夜袭。
但他只想到了防备函谷关外的偷袭,却完全没想到黄忠、魏延会带人潜伏在函谷关之内的地道里。
当突袭发起的时候,只有关卡的城头上布置着防卫的兵士,关卡内的大部分袁绍兵士都在睡梦中。
韩涛兵马的突袭让他们丝毫没有防备,很多人在稀里糊涂中就丢掉了性命。
张郃发现夜袭,慌忙带着兵士从城墙上冲下,正好遇到了举着大刀奋力砍杀的魏延,他慌忙举起武器,和魏延战在一处。
麴义原本正在睡梦中,被喊杀声惊醒,慌张地顾不上穿上铠甲,就拿着武器冲出了住处,却迎面遇上了黄忠,两人也杀在了一处。
麴义本身就是一个擅长用计谋,擅长统兵的将领,武力虽然也不弱,但并非以单挑见长。
又是从睡梦中猛地惊醒,整个人还是懵懂状态,与已经杀红眼的黄忠相比,气势上又输了一成。
两人斗了不到十个回合,麴义已经是越来越慌乱,也渐渐抵挡不住黄忠的攻势。
麴义不敢再斗下去,挥动武器奋力挥舞几下,将黄忠逼退几步,转身带着几名亲兵就跑,想要去和张郃汇合。
黄忠哪里会给他逃走的机会,转头四顾,一眼看到了地上散落的一把弓箭,上前直接捡起,弯弓搭箭,瞄向了麴义的背心,一箭射去。
麴义和黄忠本是步战,他根本没想到黄忠会捡起弓箭从背后射来。
等到听到箭矢破空的声音,想要回身抵挡闪避时,已经来不及,被一箭穿心,轰然倒地。
黄忠上前一步,挥起手中的大刀,一刀将麴义的人头砍下,随后向天怒吼:“元福,我替你报仇了!”
当日周仓之死,也有麴义参与,黄忠和周仓交往多年,感情很深,所以斩杀麴义之后,第一时间高呼周仓的名字。
张郃正在和魏延对战,远远地听到了黄忠的怒吼,随后看到了被他抓在手里的黄忠的人头,暗叫不好。
张郃知道自己不是魏延和黄忠联手的对手,此时关内自己的兵士又被斩杀大半,早已没有再战下去的可能。
他抢在黄忠赶来之前,奋力将魏延逼退,在身边兵士的掩护下快速撤离。
他抢上一匹战马,疯狂地向函谷关的东门杀出,带着残兵向洛阳逃亡。
黄忠和魏延也不追赶,迅速将函谷关内残留的袁绍兵马杀尽,随后迅速整顿兵马,继续向长安撤离。
……
洛阳城外的联军大营,张郃带着残兵逃回,这次伏击损失惨重,不但麴义被斩,两万兵马也只逃回了不足五千人。
袁绍听到麴义战死,又一次损兵折将,大为恼火,立即转头向着许攸怒斥着:“就是你这个废物,出什么追击的主意,害得我一次损兵折将,真是可恶至极,给我拖出去打二十军棍!”
许攸慌张地辩解着:“主公息怒,主公……”
袁绍却根本不听他的辩解,将大手一挥,数名兵士直接上前,将许攸拖拽到中军大帐外,扒下裤子,就开始用军棍痛打。
刘备、曹操以及其他谋士都知道袁绍在气头上,也没人敢去劝他。
许攸本是文人,哪里承受得起这般殴打,疼得他哭爹喊娘,哀嚎不止。
片刻后,二十军棍打完,许攸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已经根本无法站起,被兵士们架回到了中军大帐内。
许攸心中不服,歪着头向张郃追问着:“儁乂,你们到底是如何遭到敌兵伏击的?”
张郃于是将自己和麴义发现函谷关没有守兵,就驻扎在那里,并派斥候回报袁绍,结果夜半遭遇偷袭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许攸听完,转头对袁绍大声叫着委屈:“主公,今日损兵折将,并非我许攸之过,实在是田丰、沮授误了主公,更是张郃、麴义自寻死路!”
袁绍听到这句话皱起了眉头,恼火地说道:“你到现在还要把罪责怪给他人,真是可恶!”
许攸着急地说道:“主公,当日我献计追击韩涛时,就曾提议骑兵追击的同时,大军也不驻扎在洛阳,一起进兵长安。是田丰、沮授百般阻挠,主公将大军留下,只派了张郃、麴义二人追击,使他们失了后援。”
“而主公给他们的命令,是追击韩涛,并非抢占函谷关。可他们却不遵命令,自己疏于防范,不查清关卡内是否有伏兵,就擅自驻扎,才会遭遇突袭,这与我献计追击又有何关系?”
“倘若张郃、麴义不做停留,继续追击。韩涛大军认为有黄忠、魏延断后,必定疏于防备,一旦被二人骑兵追上,定能重创敌军主力。”
“而如果大军不驻扎在洛阳,而是一起推进,有我三十万大军一起推进,占据函谷关,就算黄忠、魏延潜伏于关内,又能对我军构成什么威胁?”
“如此说起来,又怎能不怪田丰、沮授拖累主公,张郃、麴义自寻死路!?”
许攸一番巧言雌黄,却也说得头头是道,听起来也似乎是有几分道理。
袁绍本就是个优柔寡断,没有主心骨的人。
他又极好面子,当然不愿当着刘备、曹操等人承认自己失误,导致损兵折将。
许攸的一番话,无疑给了他台阶,也帮他洗清了决策上的问题,他当然是乐于接受。
“儁乂!子远说得没错,为将者当知军令如山,你等不遵号令,停止追击,擅自驻扎在函谷关!又疏于防范,才有被偷袭损兵折将之过,的确该罚!来人,把张郃也拖下去,重责二十军棍!”
立即又有兵士上前,将张郃也拖了出去,开始施以军棍!
袁绍随后皱着眉头再次下令:“还有,立即派人给我去将那个误我大事的田丰斩首示众,以后再有胆敢惑乱军心者,格杀勿论!”
此时的袁绍虽然知道田丰其实罪不至死,但为了找回面子,也只能让他替自己扛雷,下达了将其处死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