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上一秒还在说笑的苏暮在看到来电提醒的瞬间,神色就冷肃了下来。
姜蕊应该是去给家里打电话了,姜晟跟着,厨房里就只剩施烟苏暮和景海澜三人。
苏暮不知是原就不打算避着她们还是一时忘了,直接在厨房接的电话,所以苏暮接到电话时的神情变化都被施烟和景海澜看在眼里。
没有出声打扰他。
一边收拾厨房一边静静地看着。
电话是顾亦打过来的,顾家到底是个大家族,一家之主出了事,顾家那边很快就接到了消息。
“苏暮,听说你现在和施家大小姐在一块儿?”
“有事说。”
他这冷淡不耐烦的态度让顾亦深轻轻吐了口气,才说:“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刚接到消息得知顾家主现下在姜五爷手里。顾家主和姜五爷以及施大小姐之间有什么纠葛我不清楚,也不是我能掺和的,我打这个电话给你,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
“我和顾家除了有同样的姓和顾家资助过我一场,再没有更多的关联。而顾家和我有关联、我欠着恩情的人一直都是顾家主的父母。”
苏暮没说话,微微拧眉,已是很不耐烦,但他没有打断顾亦。
“但顾家主的父母早就不在人世,这你应该听说过。”
“顾先生和顾夫人过世时顾家主才十五岁。他那时还是个孩子,又到处是想要他命的人,可以说他都自顾不暇了,但他还记得嘱托我在海城期间尽可能给玉家人一些关照。”
“是的,你没有听错,我之所以对玉家人这么关注就是受一個十五岁孩子的嘱托。”
苏暮面色没什么变化,依旧冷着脸:“你和我说这些,莫不是想让我念着他的恩情为他向姜五爷和烟烟求情?顾家的恩,呵!”
顾亦忙说:“当然不是!”
“能让姜五爷和施大小姐不惜将他扣下,可见顾家主确实做了什么激怒他们的事,这不是我能插手的,我对顾家主也不是很了解。我欠着他父母的恩情,于情于理,这个电话我都该打。至于伱听了我这些话后会怎么做,那是你的自由,我没有立场要求你做什么。”
电话挂断,苏暮的脸色也还是很不好,景海澜用手肘碰了施烟一下,大有让施烟先出声问问情况的意思。
施烟看她一眼,又看一眼苏暮,大概能猜到这通电话内容的她明知故问:“表哥,是出什么事了吗?”
苏暮这才回神:“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过是一些和顾家有关联的人得知顾昙的事之后将电话打到了我这里而已。”
不等施烟发表意见,苏暮就说:“现下人既然是在姜五爷手里,不管谁求情你都不必理会,姜五爷会看着处理。”
他这话听着就像是怕她听到别人求情会心软放了顾昙一样。
施烟觉得苏暮对她还是不太了解。
无奈笑了下:“嗯,我知道。”
对一个把枪口对准她朋友脑门的人,她不直接要对方的命都是基于多方考虑,又怎么可能心软直接放人?
“知道就好,出去玩吧,这里我和你海澜姐收拾就好。”
玩是不可能的,先出去却很有必要。
一是苏暮明显有心事,景海澜是他女朋友,这时候他应该更希望和景海澜单独待一块儿;二是刚刚姜澈是接了电话出去的,电话来自顾家七爷顾孜,她想去了解一下顾孜具体说了什么。
她出去时姜澈已经接完电话,见她出来就举步朝她走来,帮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外面冷,怎么出来了?”
“没事,不是很冷。打完电话了?”
“嗯。”
“说了什么?”
“进屋说。”
牵她进屋。
姜蕊和姜晟应该是在房间里打电话,客厅没人,两人就进了客厅。
客厅的案桌电火炉开着,坐下后姜澈就拉着施烟的手握在手心放在腿上就着电炉的温度帮她捂手。
“顾家不是寻常人家,顾昙是顾家当家人,想让他就这么留下不太现实。”
施烟点头:“我知道。”
她原也没打算真把顾昙的命留下。倒不是怕了顾家,是若是真那样做了,会没完没了,她和姜澈别想再过清净日子。
顾昙是顾家当家人,顾家就算没几个人是真在意他的死活,出于面子也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管。
自来这种底蕴深厚的大家族就最是看重脸面。
而且,还有一个古清清在。
她不清楚古清清和顾家到底有什么关系,却能确定古清清和顾家一定有关联。顾家一家之主出事,古清清但凡还念着点和家族间的情分,应该就不会视而不见。
一旦古清清开口,这个面子她无论如何都是要给的。
一个极有可能成为她亲嫂子的人,给她面子就是给她亲哥面子。总不能连亲哥的面子也不顾不是。
“不过你不必担心,顾家想把人要回去也没那么容易。”
姜澈把顾孜这通电话的来意大致和施烟说了说,大意是顾孜想把人要回去,让姜澈提条件。
主动权到了姜澈这里,自然要让顾家大出血。
由姜五爷出手造成的顾家元气大伤,没个十来年怕是恢复不了。
姜澈给顾孜的说法是一个月后自会把顾昙送还,在那之前不希望任何与顾家有关的人来打扰他,不然他不保证会不会将谈好的条件都作废。
至于一个月后送还的顾昙是什么样,姜澈并没有保证,只说会留着一口气。
如此一来,顾家的元气就更难恢复了。
施烟确实接到了古清清的电话,不过那是几天之后,姜蕊苏暮等人都回了海城。
这天是腊月二十八,距离过年只有两天。
施烟和姜澈去县城买了年货回来,刚收拾好正要准备晚餐就接到了电话。
简单的开场白后,古清清就毫不避讳地笑了笑说:“烟烟,你应该已经猜到我这通电话的来意了吧?”
“大概能猜到。”
“不过我猜你应该猜不全。”
古清清语气竟是和她认识到现在,施烟从未听过的轻快。其中夹杂着的喜悦,哪怕是隔着电话,施烟都能清晰地感觉到。
施烟轻挑一下眉梢:“是吗?”
“你放寒假离开海城之后,我这边发生了很多事。”
她都开口提了,想来是想与她说的。
施烟也没有不听的道理。
“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