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爷言重。不管是我自己还是施家,和顾家都没什么交集,顾七爷倒是不必如此。”
说话间,施烟目光在顾孜脸上定格了两秒。
没有认出她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她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更不曾和顾家及顾孜有过交集。所以顾孜说这番登门是为没能认出她来表达歉意,施烟是不信的。
顾孜的目的,她暂时猜不到。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顾孜说:“除了表达歉意,我这次来其实还有一事。”
哦?
“顾七爷但说无妨。”
“冒昧问一下,施大小姐和苏尘是什么关系?我看你们很亲近。”
笑说:“如果施大小姐觉得不方便,可以不用回答我。”
“没什么不方便,倒是顾七爷会问起这个,让我有点好奇。苏尘哥和我……更准确的说是和施家的关系,外界知道的人确实不多,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稍微一查就能查到。以顾七爷的能耐,要查到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确实,我想查到并不难。但未经同意就贸然去查别人的事,总归不太光彩,说不定还会激怒当事人。不过一件激起我好奇心的小事而已,我犯不着为了它得罪施大小姐和苏神医。”
施烟带着一贯的浅笑看他一眼,说:“原来是这样。”
“顾七爷好品性。”
“多谢夸赞。”
“苏尘哥的师父是我已故四爷爷未过门的妻子,四爷爷去世后,四奶奶终生未嫁,我们这些施家的小辈都会喊她一声四奶奶,而苏尘哥是她收的弟子。”.
“幼时常见,关系自然就亲近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施小姐在外生活期间和苏神医走得比较近关系才这么亲近的呢。”
顾孜话音一落就对上施烟看过来的眸子。
他丝毫未闪躲,笑说:“让施大小姐见笑,在未见到施大小姐前,我就听过不少有关你的传言。不过那些传言中你的身份并非施家大小姐,而是姜五爷的女朋友。”
“都说拿下姜五爷的是一个来自乡下的小姑娘,还是个孤儿,我自然知道施大小姐不可能是乡下姑娘,更不可能是孤儿。但空穴不来风,我就想,会不会是施大小姐你这些年都没有生活在施家,而你在外的这些年,又与苏尘走得比较近?”
施烟看向他,浅浅一笑:“所以顾七爷到底是想说什么呢?”
“我没有想说什么,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单纯有点好奇,施大小姐可以当我是好奇心比较重。”
笑得坦然,任施烟怎么打量,他神色都不变分毫。
好像当真是因好奇才有此一问一样。
施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顾七爷好兴致。”
“我向来对别人的事不怎么好奇,所以不太能理解顾七爷对别人的事生出好奇心的心思。”
“这是正常的,施大小姐一看就不像喜欢八卦的人。”
笑着说完,顾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继续说:“施大小姐是在海城大学上学,对吗?”
施烟掀起眼皮看他,点头:“嗯。”
“海城大学是国内前十的大学,施大小姐能考进去,可见优秀。”
“谬赞。”
“其实关于苏尘苏神医,我是信郁温说的。我和郁温认识多年,他不是个会无的放矢的人,如果不是已经确定,他不会说那样的话。”
他突然转开话题,却不显生硬。
这并不是说他转移话题的技巧有多好,不过是他脸皮够厚罢了。
“是吗?我对这位温爷倒是不怎么了解。”施烟笑说。
“我和苏尘哥虽有些交情,但苏尘哥的私事,我也不适合多掺和。所以原势那位温爷说的话,我没有任何发言权,也不打算发表意见。”
“不掺和别人的私事,没有八卦之心,施大小姐才是真的好品性。既然施大小姐不喜,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说来,几年前我有位长辈病重,四处求医无门,我曾让人帮我查过苏神医的下落,曾查到他有段时间在云省吴县出现。”
把玩着茶杯,顾孜看着施烟笑说:“云省吴县是个小县城,到现在条件都还很差,以前的条件更差,是个名副其实的贫困县乡下地方。不知施大小姐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施烟微笑:“自然是听说过的,我地理学得还不错。”
绕了那么大一个弯子,原来目的在这里。
只是顾孜打探她这些年是在什么地方生活做什么?
她和顾孜今天在原势才是第一次见面,在那之前,她连顾孜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过,只知道M国有个顾家,知道顾家的实力比之京都四大世家都毫不逊色。
他这番打探,是他自己打探还是帮郁温打探?
如果是帮郁温打探,那郁温又想做什么?
将她的事情打听清楚,再通过她来达到逼苏尘就范的目的?
不太可能。
今早那一场会面,郁温如果够聪明就不会再来招惹她,而郁温瞧着可不像蠢笨之人。
思量之下,她更倾向于是顾孜自己在打探。
真是奇了怪了,她躲在云省吴县那个小地方整整九年,连个面都没露过,别说与人结仇了,她就没见过几个能排得上名号的人。
怎么连远在M国的顾家七爷都会关注她呢?
她魅力就这么大?
哦,她魅力大抵是大的,毕竟姜澈不止一次这么说过。
……
顾孜微愕,而后笑说:“施大小姐是考上海城大学的高材生,理应是各科都学得很好。”
“我此来主要是为早上没能认出施大小姐表达歉意,既然歉意已经表达过,我就不多叨扰了。”
顾孜说着就站起身,非常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等他离开,唐拂拧眉说:“所以,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他不是说了是来和烟小姐表达歉意的么。”童言嗤笑一声。
然后三人同时看向施烟,童言说:“烟小姐,顾孜是那种就算失手取了人命都不会歉疚的人,却为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亲自登门表达歉意,明显有古怪。”
“您自己小心些,我觉得顾孜应该是盯上您了,至于是善意还是恶意,暂不明。”
“无妨。”施烟浅笑说。
是真的无妨。
她只是好奇顾孜的目的,但要说担忧或紧张,她完全没有。她甚至都不打算去查顾孜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对施烟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她在烟霞又待了一会儿,就童言几人提出的往后的发展方向及一些生意上的问题给了点相应的建议。
五点,姜澈来接她。
她满心欢喜地坐上他的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