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帅?方清源听到这个称号,和脑海中一位军阀对上了号。
此人幼年孤苦,曾寄人篱下,于光绪三十年出国赴日本留学,光绪三十四年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
宣统元年回国后历任北洋陆军营长、团长、旅长等职,现在已经是一方统帅了。
现在是民国十年,十余年的功夫,此人从一名大头兵演变为实权将领,心性手段都是一等一的。
这人要征船,也只是一句话的事,三北公司虽然也有背景,却不敢得罪于他。
只是三北公司不敢拒绝,可方清源却不能就这么算了,既然知道事主是谁,方清源决意与其谈一谈。
现在的孙大帅还不是日后的‘东南王’,距离他起势还有五年的蛰伏期,现在他虽然实力强横,但也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方清源撂下郭世言,独自一人来到一处兵营之前,他望着前方阳气蒸腾的营舍,心中在思索。
士兵们阳气蒸腾,里边全是热血汉子,再加上有着相同的理念,往往能对修士的神魂,造成极大的干扰。
换而言之,这种气血阳气能克制神魂道术的施展,但是眼前几百人的阳气,方清源还没放在眼里。
能对他产生干扰的,能克制夺舍期神魂的士兵阳气,起码要上万人才行。
夺舍期是现在世间能拿出手的最高战力了,那些雷劫老怪,长久藏匿在自己建造的福天洞地中,依靠着阵法,延迟着雷劫的出现。
而且这些雷劫修士也不敢擅自出洞,要是惹上因果,也会被算进下次雷劫中的。
所以方清源现在要是不作死,这世间江湖就没有能轻易拿走他性命的人跳出来,而且方清源也是有茅山跟脚,一般雷劫老怪想要对付他,看在茅山的份上,总要放他一马。
眼前这个兵营,孙大帅自然不在此处,这里不过是他麾下的一处营地,方清源之所以来这里,就是因为之前有人拿着手令从这里出来。
遁出神魂,方清源漫步走进这营地,一路上与众多士兵擦肩而过,谁也没发现有人潜了进来,就是营地中养着的几只大黑狗,现在也不喊不叫,浑然不觉。
方清源来到一处主楼里,神识扫过,找到了正主,这是一名面目有些阴翳的中年男人,此刻这人还未休息,依然在工作。
来到此人身边,方清源使了一个手段,让此人昏睡过去,然后他找到那纸手令,打开一看,才知道原来此人强征了不止伏龙号。
除此之外,还有三艘大船,伏龙号在里边算是最小的。
再找到上峰下达的公文,不过公文上只是下达了运输的命令,没有具体说是征召那几只船,伏龙号这是纯属倒霉赶上了。
军阀运送兵丁与军火,征调民船,还不给劳务费,这船又不是孙大帅地界上的,只是路过就遭了横祸,这军阀真是任性啊。
想到这里,方清源神魂施展入梦道术,潜入这人梦中,编织了一处虚假的记忆,之后便悄然离去,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到了第二日,船长郭世言一脸懵懂的送走来访赔罪的中年男子,耳中还回响着此人的埋怨:
“郭船长,你与大帅有旧你早说嘛,都是自己人,省得误会。”
郭世言心中不解,我什么时候认识孙大帅了,可得到方清源提前示意,他便装作不打不相识的样子,把人安然的送了下去。
等人才下去,郭世言便吩咐水手船工立马开船启航,这个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对于此事的圆满解决,郭世言是满肚子的疑惑,可他并没有找方清源询问,因为他知道,这不是自己应该知道的。
自己的任务只是安然把船开好就行,其他的少知道才能过的更舒心。
这场风波,除了方清源和船长郭世言,船上其他人知道的很少,大家渡过了开始上船时的新奇,现在也都缩在船仓里不出来。
此后一路无事,等到了五天之后,伏龙号便驶进上海码头,魔都夜之城到了。
不过才到这里,方清源便发觉事态不对,盖因很多船都拥挤堵在码头上,这不是个正常现象。
不多时,郭世言便满脸后怕的过来告知方清源,原来此前孙大帅征的几艘船,出事了。
出事的是船名为江永轮,系招商局的一艘江轮,江永轮没有方清源这般强人施展手段,只能乖乖配合。
只是此船满载军火和官兵后,驶抵九江,停泊江面时,突然发生弹药爆炸,全船被焚,遇难船员百余人,死伤兵士上千人。
损失了一艘看家宝船,外加死了这么多雇员,这背后的抚恤金,足以让招商局大失血。
于是招商局立马致电北洋政府,要求赔偿损失,却遭到北洋政府的拒绝。
然后广大海员无比愤怒,工会议决一致罢工,各线轮船相继停驶,以示抗议。
方清源这几天一直飘在海上,他也没料到就这几天的功夫,竟然发生了如此恶劣的事。
若是方清源没有施展手段,那伏龙号被征用后,会不会也落得如此下场?这也是说不准的事。
而且这场祸事看着是意外,但应该是人祸,里边的水应该不浅。
不过这和方清源没有什么关系了,唯一有所耽误的,就是他不能依照计划坐船赶往茅山镇江了。
不过这也无妨,反正这里距离茅山总山不远了。
没有闲暇多看看这时的夜之城,方清源便带着一群老小,坐着马车前往镇江。
去总山哪里,卫队自然不用跟随,宫瑶也留下,只有箐箐仍然跟着。
两天后,方清源他们便到了茅山脚下,只是现在山门不开,还未到法会开始时刻,方清源只能在茅山镇子上,找几间客房居住。
看着到处客满的标识,方清源有些无语,这种情形怎么和前世考试时期那么像。
不过方清源使出钞能力后,直接包下一处大院子,让原主暂去他地,把这里给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