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是孙策统一江东,为抵抗长沙太守刘磐,劫掠豫章郡各县,而任命的建昌都尉。
建昌都尉府未设立之前,长沙太守刘磐,每年都要入侵豫章各县,劫掠百姓,各县百姓苦不堪言。
但太史慈赴任之后,仅仅一年时间,便打的刘磐大败,从此数年,刘磐再也不敢轻易踏入建昌都尉府治下各县一步。
按理来说孙策死后,孙权继位,太史慈这个昔日孙策帐下的头号猛将,应该获得重用才是。
毕竟江东也不是乐土,孙权继位吴候之后,江东内忧外患并不少。
太史慈这样能征善战的猛将,本该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可偏偏太史慈在孙权继位六年来,身份地位却从未升迁,甚至因为建昌都尉府,多年未有战事。
原来的五千屯兵,也减少到了三千士卒。
太史慈之所以会遭遇这样的冷遇,在建昌坐了六年冷板凳。
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他是孙策的头号大将,二是在孙权继位之事上,太史慈没有表态。
在这一点上,周瑜就聪明的多,第一个拥护孙权继位,并主动交出执掌水师兵权的虎符。
这也是周瑜虽然同样是孙策的拜把子兄弟,孙权依旧对他信任有嘉的原因。
相反太史慈这个人,虽然能征善战,但在政治上却有些后知后觉。
要知道他与孙策在神亭岭一战,从而闻名天下,声威名望冠盖江东,甚至连中原的曹操都得知了太史慈的威名。
并派人向太史慈送来了一封书信,以箧封之,内无多物,而是放了少量当归,寓意太史慈应当早日回归中原,为他所用。
然而太史慈这个人就是太直,接到曹操书信,他竟然付之一炬,而没有原封不动的送给孙权。
这事经过有心人渲染,自是让孙权起了疑心,加上太史慈又在孙权继位一事上,没有积极表态,渐渐的太史慈便被疏远。
否则以他的武艺和名望,又何至于在建昌都尉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七年之久?
这一次太史慈攻打下稚,虽然是因为建昌各县的旱灾,闹起饥荒引起的。
但太史慈主要目的,还是抢夺下稚的新粮,做为大礼送给吴候孙权。
因为江东地处长江以南,各郡县所种植的粮食,主要以水稻为主,若能够抢到下稚的新粮种,在江东各郡县推广种植,必然可以大大推动江东的粮食收成。
此刻躺在病榻上的太史慈,有感自己时日不多,想起往昔孙策在世,自己意气风发,备受礼遇,被孙策待之如兄弟的情景。
不由长叹一声:“伯符真伯乐也,奈何命运不济,中道崩阻,惜哉、惜哉!”
迷糊之中的太史慈,恍然之间似乎又看到了给自己批命的太平道人于吉。
“真神仙也!”喃喃自语的太史慈,想起于吉批命说他壮志难酬,有短寿之语,喟然长叹的太史慈,一脸痛苦的死死抓住身下的褥子,双目圆睁的强忍着病痛的折磨,等待着生命的流逝。
因为太史慈的病重,入城的建昌都尉府兵马,也陷入无主的状态,士兵开始在城中大肆劫掠,致使全城百姓,陷入水生火热之中。
短短两日时间,下稚便毁于一旦,数千百姓被杀,上万百姓逃离县城,致使偌大的下稚城成为一座空城。
刘俨统率的三千人马,率领甘宁、廖化、徐庶杀到城外之时,群龙无首的建昌府兵马,这才惊慌失措要想关闭城门。
“杀入城去,把这些贼寇统统杀光。”身穿明光铠的刘俨,策马挥刀而出,抓住时机,身先士卒,杀进了城门。
一身甲胄,身穿锦袍的甘宁,纵马挥刀,怒吼一声:“杀,杀进城去!”
廖化率领亲卫队,护卫着徐庶紧随其后,冲进了下稚城门。
身后的三千士卒,人人奋勇,嗷嗷叫的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战刀,一窝蜂的冲进了下稚城中。
城门下哨所内的太史亨,抱着已经陷入弥留之际的太史慈,想要上马突围之时,正好与刘俨相撞。
虽然太史亨武艺不弱,已经得到其父大半真传,但此刻抱着太史慈的他,根本无法腾出手反击,眼看就要丧身在刘俨刀下之时,左右亲兵扑了上来,这才堪堪替太史亨挡下了这必死的一刀。
“你们带着我父亲先走。”太史亨眼看刘俨一刀,便杀了两名精锐士卒,只得把太史慈推入另外的士卒手中。
一把拔出背上的长戟,朝着刘俨便刺了过来。
“休要让贼寇走脱了。”刘俨眼看眼前这人,身穿甲胄,头戴簪缨铁兜鍪,显然是敌将,自是毫不犹豫挥刀迎了上去。
与此同时,对身后的甘宁吩咐一声,让他去追杀被亲卫护卫的太史慈。
“给老子死开!”刘俨与太史亨大战数合,都被太史亨精妙的长戟给挡住,这自是让刘俨大怒,大喝着拼尽全力,神兵龙雀狠狠当头劈下。
“锵!”
刘俨一刀斩落,太史亨奋力挥出手中长戟,惊险的挡下了刘俨凌厉的刀锋。
“倒是有些本事,汝若归顺与我,饶尔不死。”刘俨见太史亨年纪轻轻,手中长戟也非凡品,长戟更是舞动娴熟,顿时起了爱才之心。
“休要多言,我太史家不事二主。”太史亨冷哼一声,扬声喊道。
“想死,老子便成全你。”刘俨也是来了怒火,挥舞着手中的龙雀战刀,发起猛烈的攻势。
与此同时,甘宁这边厢早已经追上去,把太史慈身边的几名士卒尽皆斩杀。
马背上奄奄一息的太史慈,则被甘宁身后的士卒,给拦了下来。
“放开我父亲。”太史亨回头之际,见到被擒获的父亲,奋力刺出一戟,拉开刘俨的距离,企图从甘宁手中救回太史慈。
却被甘宁一刀劈飞手中的长戟,要不是刘俨及时出声:“刀下留人。”
就刚才那一刀,太史亨必然身首异处。
太史亨的战斗力,也就勉强与刘俨差不多,面对甘宁这样的超一流猛将,根本不是对手。
要知道甘宁和太史慈那可是同等级猛将,又岂是他能够撼动。
“抓起来。”刘俨大喝一声,左右军士冲了上去,把惊魂未定的太史亨给押了起来。
“兴霸,你继续带兵入城,扫清反抗之敌。”刘俨看了眼一脸黯淡的太史亨,走到驮着太史慈的战马面前。
“将士们,随我继续杀敌!”甘宁大喝一声,率领兵马继续扑杀城中一盘散沙的敌兵。
“命悬一线,离死不远矣。”刘俨走到太史慈面前,看着气息微弱,面容枯瘦的太史慈,为他号一下脉搏,也不由摇了摇头。
“要杀要剐,我太史亨绝无怨言,还请将军给我父亲一个体面,把他送回建昌,让他能够保全名节而逝吧。”
太史亨不愧为孝子,都到了这份上,还牵挂着父亲的名声。
正如他所说,如果太史慈死在了下稚,那就是被俘而死,这今后的名声可就臭了。
但若是回到建昌都尉府病逝,去也得到一个善终。
“太史亨?太史慈?”太史亨这个名字,刘俨相对要陌生得多,但太史慈这个名字,刘俨却一点都不陌生。
自语一声的刘俨,迟疑的看向太史亨问道:“你父亲是太史慈?”
“正是,家父也算是薄有威名,如今他生命垂危,还请将军能够成全他名节,我太史亨虽死无憾。”
太史亨见刘俨询问,眼见事情是否有些转机,连忙注视着刘俨再次哀求道。
“你死了,对我有何好处?”刘俨看了眼太史亨,又查看了一下太史慈的病情,发现虽然太史慈确实已经病入膏肓,但若是死马当活马医,却又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啊?”太史亨一愣,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刘俨的话。
二人根本没有丝毫交情,他的死活,可不是与刘俨没有任何关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