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之年的邯郸淳,早已经没有建功立业之心,如今国破家亡,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养活子孙,延续血脉。
一大家子十三口人,想要吃饱穿暖,在这样的乱世,确实真的不容易。
这些年他一把老骨头,也是拼尽全力,这才让一家人勉强糊口。
现在对于他来说,能够寻到一处安身之处,养活家人,于愿足矣。
“仲明,安排四名兄弟,雇佣两艘船只,护送子牙先生和子叔先生,先行回返夏口。”
邯郸淳的作用,不在军谋,不在内政,这样的人才在于教化。
一个国家,一方势力,若没有延绵不断的人才,即便再兴盛,最终也只能是昙花一现。
邯郸淳青年时代,便在洛阳以书法闻名于世,这样的人才在荆州,却过得穷困潦倒,这就是刘表的失职。
像邯郸淳这样的名士,供养起来,也足以赢得一个尊贤爱才的名声。
这点名声刘表或许不在乎,但刘俨在乎啊。
现在刘俨缺乏的就是名声,对于他来说,只要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能够赚取名声的事情,他自然要倾尽全力去做。
“明公看得起老朽,这是老朽的荣幸啊。”登上前往夏口的船只,邯郸淳颇为感动的拱手一拜。
“无以为报,老朽曾在襄阳教授过一个弟子,复姓司马芝,字子华。此人现居于中卢城外南河乡,以耕读为生,此子品德高尚,有理政抚民之才。”
“明公若是不弃,吾愿修书一封,举荐他为明公效力。”
“哈哈……”
河岸之上的刘俨、伊籍不由相视而笑。
船头上站着的隗禧这会朗声笑道:“子叔公,你可知道,就是机伯兄的举荐,主公才会特意来南漳寻访在下为他效力?”
“承蒙主公不弃,让我这个落魄之人,有了栖身的地方啊。”
“今日吾举荐子叔公为主公效力,而公举荐司马子华,却不知机伯兄,亦早已经向主公,举荐过司马子华之才。”
“哈哈……”邯郸淳闻言也不由大笑道:“既然明公有意,吾自当修书一封,务必让子华为明公出一份力。”
邯郸淳答应前往夏口,不过是有客居夏口的打算,并不是像隗禧一般,投效刘俨帐下效力,所以他才尊称刘俨为明公。
“如此有劳子叔公了。”司马芝又是一个声名不显之人,但既然众人都推荐其才,断然不会有错。
收下邯郸淳的书信,刘俨与隗禧、邯郸淳分道而去。
刘俨、黄月英和伊籍、丁奉、甘述前往中卢,奔赴襄阳。
隗禧、邯郸淳前往夏口,沿途乘船而行,又有四名士卒护送,必然不会有什么不妥。
他们到达夏口之后,有士卒作证,拿着刘俨的书信,前往夏口县衙见徐盛,徐盛自然会按自己写的书信对他们进行安排。
“明公,南河乡在中卢城南十里外,南河乡的三老姓廖,去年我路过此地,曾在乡中居住过一日,也是在哪个时候,听人说起过司马芝。”
“并看到他即便是耕种之时,也不忘读书,而且其种植的庄稼,在村里的收成也是最好,故让人感到惊奇。”
抵达中卢城外,因为水路已经不通,刘俨一行人只得下船。
在城中吃了午饭,雇佣了三辆马车,在伊籍的带路下,众人出城奔往南河乡而来。
汉末时期的人马,普遍居住在溪水、河道周围。
故在南漳有漳水乡,在中卢有南河乡,因为河流周围,土地肥沃,饮水方便,自然是百姓居住的首选之地。
南河乡有五百多户人家,两千余人口,是中卢第一大乡,乡里主要是廖姓之人。
但司马芝却是外来人口,而且此人来自河内,与司马懿是同乡。
不过司马芝却不是宗族兄弟,或许祖上有血缘关系,但到了司马芝和司马懿这一代人,却根本没有任何牵连,这点是肯定的。
汉末大乱之后,年轻的司马芝带着母亲和族人,从河内一路逃奔到相对安定的荆州避难。
这一晃已经超过十年,当年离开家门之时,司马芝刚刚十九岁,如今却已经三十岁。
因为家贫,加上又有侍奉久病的母亲,司马芝如今寄居在南河乡,租种村里立正的十亩土地勉强度日,连个妻子都娶不起。
而当初与司马芝南下的族人,现在大多贫苦,谁也帮不上谁。
司马芝的母亲当年南下途中便染病,这十一年来司马芝虽然贫苦,却对侍奉母亲至孝,宁远自己人冻挨饿,也一直对母亲照顾有嘉。
司马芝十年如一日的孝心,事实现在已经在中卢县城传开,中卢长(县长)今春就曾派人邀请他到县衙,充当小吏。
县衙小吏显然不是司马芝的追求,因为他一旦接受了小吏的身份,就等于把自己划入胥吏身份。
在汉代胥吏是没有资格进行察举的,也就是今后他将彻底失去茂才或者孝廉身份,这也就意味着他今后,只能一辈子当一名胥吏。
这对于有知识,有抱负的人来说,显然是一种耻辱。
为此司马芝断然拒绝这份邀请,依旧甘于贫穷,以耕种养家,侍奉卧病在床的老母亲。
一个心怀抱负的人,往往都是心志坚定之人。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
看着坐在身边的黄月英,热的满头大汗,刘俨不由心疼之余,手中的蒲扇,也摇的的更加用力。
“夫君真好。”享受着刘俨摇扇的黄月英,露出甜甜的笑容,拿起手中的布巾,起身给刘俨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夫妻二人乘坐着马车,同行的还有伊籍,丁奉、甘述三人乘坐在另外一辆马车上,护卫的士卒,则只能头戴着草帽,身穿短衣长裤,顶住烈日赶路。
“真是个迷人的小妖精。”看着黄月英那甜美的笑容,刘俨抬手在她高挺的鼻梁勾了一下,忍不住便在她朱唇上亲了一口。
“讨厌啦,有人呢。”黄月英娇嗔一声,小脸上却有些兴奋。
结婚已经两个多月,虽然因为刘俨《五禽戏》功力未成,二人并未正式洞房。
但毕竟是正式夫妻,所以这亲吻拥抱抚摸,自然是不能少的。
甚至有那么两次,刘俨手嘴并用,也让黄月英领略了一番,什么叫玉体横陈,鬓云乱洒的快感。
得知刘俨要修炼的功法小成才能洞房,黄月英开始还有些失望的,毕竟她还想早日生个孩子呢。
但她也能理解刘俨,这事也不急在一时,毕竟二人都还年轻,而且刘俨也说了最多半年,快则一两个月,他的修炼必然会突破。
“是不是没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啊?”刘俨若有所指的打趣道,边说边往黄月英衣领下探视,一副色眯眯的表情。
“哼,是有如何?你又吃不了人家。”黄月英傲娇的一笑,极尽挑衅之意。
“好你个丫头,竟敢挑衅我,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刘俨看着她得意之色,一把把她抱在怀中,把她压在身下,低声在她耳畔气呼呼的警告道。
“来啊,妾身才不怕你呢。”黄月英却是丝毫不惧,咬着刘俨的耳垂,还不忘用舌头舔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刘俨浑身一颤,打了一个激灵的他,差点就擦枪走火。
“呼,不行,还不是时候。”感受到自己的冲动,刘俨连忙起身,探出车帘,深吸一口气。
“还有多久到?”顶着烈日,刘俨努力平息着内心的浴火,开口问了一句车夫。
“已经到了南河乡外,前面不远就是客官要去的村庄。”车夫是本地人,对于路线自是熟悉。
“夫君,对不起。”看着刘俨难受的样子,黄月英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显然过火了一些,自责不已的她,眼眶通红的表示着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