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想要收降此人,吾自当配合便是。”
得知刘俨心意,甘宁自是心领神会。
有甘宁在,甘述立马就老实了起来,只能默默跟在身后。
三人来到营地一旁,关押俘虏的大牢。
从寻阳到鄂城营地,此人已经被关押了数日。
虽然此人一直一言不发,但负责安排人看守的甘述,却告诉刘俨,每日送来的饭菜不剩。
这就说明此人,并非一心求死。
一个心存苟活之人,那就说明还有拉拢劝降的机会。
反之,一个一心求死之人,说再多也可能徒劳无力。
“我叫刘俨,即将赴任夏口水寨都尉,吾乃汉室宗亲之后。”
来到牢房门口,刘俨在甘宁、甘述父子的陪同下,走入阴暗潮湿的牢房。
眼看着坐在牢房角落的敌将,身穿着一身单衣,光着双脚,双手抱胸,席地而坐。
蓬头垢面的他,低着头颅,身体明显带着一丝颤抖。
刘俨并没有问话,而是自顾自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紧接着他又解下身上的羊皮大氅,披在了对方背上。
“俗话说的好,忠臣不事二主,将军心念故主,这是忠义之举,我很敬佩。”
“我刘俨平生最敬佩之人,也是忠义之士。”
刘俨依旧自顾自的说道:“今日我来,是给将军一个机会。”
“我身旁的甘宁,是本都尉手下别部司马甘宁。”
“乃我帐下第一悍将,他听说将军身手不凡,想要与将军切磋一下。”
“将军要是愿意比试的话,咱们就立一份契约。”
“你要是赢了,我立马送将军回寻阳。”
“但要是将军输了,留在我帐下效力三年,三年之后去留自便。”
“将军所言属实?”刘俨话语落下,沉吟了片刻,对方终于抬起了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刘俨伸出手掌,表示愿意击掌为誓。
“啪!还我大环刀,给我一斗酒,两斤肉,吃饱肚子,吾愿意与之比斗。”
击掌之后,对方长身而起,刘俨才发现此人的身高,竟然比他和甘宁都要高上几寸。
眼神迥然,白面无须,轮廓分明,高额、浓眉,身形魁梧健壮,虽然是囚犯之躯,却气势不减。
“好一条壮汉。”甘宁见对方气息绵长,也是暗赞一声。
半个时辰之后,吃饱喝足之下,始终未透露姓名的敌将,换上一身刘俨准备的皮甲,手持大环刀来到校场。
而此刻甘宁也早已经准备多时,一脸平静的注视着走来的徐盛。
营中的鄂城军士,这会也是纷纷闻讯而至。
站在高台上的刘俨,甘瑰、甘述以及锦帆军中的几名军司马,沈沵、娄发二人,亲自站在战鼓前,擂鼓为甘宁助威。
“比试开始!”
高台之上的刘俨,一声令下,甘宁率先发起攻势。
手持百战环首长刀的的甘宁,一步踏出,杀意凛然,手中长刀,化作长虹贯日斩下。
“来得好!”十步之外的敌将,手中大环刀一提,疾步上前,不守反攻。
“锵!锵!锵!”
二人目光怒目圆睁,手中战刀挥舞,每一刀都是拼尽全力。
刀刀致命,招招切向对方要害,当真是一场生死恶战。
“咚!咚!咚!”
“威武!威武!威武!”
在一阵阵战鼓声中,围观的将士,也是看得热血澎湃,纷纷振臂高呼。
高台之上的刘俨,也是看得心惊肉跳,隐隐有些后悔,担心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此人好生了得,力道雄厚,刀法娴熟,步履沉稳,实力已然不在家父之下。”
甘瑰也是看得手心出汗,眼神一眨都不敢眨,生怕父亲有丝毫闪失。
甘述虽然紧张,但他还是有几分把握。
因为他跟对方交过手,自己确实不如对方,但他更了解父亲甘宁的实力。
面对父亲的他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但面对对方敌将,他则勉强可以支撑十个回合。
“倒有些本事,但还不够!”
战场上的甘宁,也是越战越勇,手中百战长刀,一刀快过一刀,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股凌厉杀意,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锵!”
又是一刀狠狠的劈砍撞击之下,对手重心一个不稳,甘宁手中长刀从对方胸口皮甲上划过。
皮甲碎裂,面色苍白,大汗淋漓的敌将,后退一步,看了眼胸口的皮甲,拱手道:“是我输了。”
刚才甘宁那一刀,要是不收回刀锋,此刻他就不是皮甲碎裂,而是胸口碎裂,生死难料。
“巴郡甘宁,承让。”二人交手五十个回合,甘宁方才取胜,对方的战斗力,赢得了甘宁的尊重。
“琅琊徐盛,多谢甘将军手下留情。”
直到此时,眼前的徐盛,才终于自报身份姓名。
“哈哈,二位皆当世骁楚,今日英雄相惜,当饮酒三升,不醉不归。”
刘俨这会早已经大踏步上前,朗声发出了一声大笑。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白面大汉,竟然是与甘宁齐名的,江东十二虎臣之列的徐盛。
若能够拉拢此人,与自己并肩作战,那么对于刘俨来说,在未来显然又多了一份筹码。
今后该投靠谁,亦或者走历史上刘备的道路,刘俨这个时候并未想好。
因为时势在变化,他现在毫无根基,就是再有想法,也无用武之地。
正所谓运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现在对于刘俨来说,只能一步步站稳脚跟,等待着大势到来之日,才能决定自己的归属。
“明公在上,请受徐盛一拜,三年之内,任凭差遣。”
徐盛年约二十出头,白面无须,相貌堂堂,倒是一个美男子。
“文向,真乃信人也。”刘俨上前托起对方,一手拖起甘宁,笑道:“走,喝酒去。”
“固所愿也。”对于喝酒,甘宁自是欣然接受。
同样徐盛也是一个好酒之人。
这也许是因为大汉尚武的原因,无论是文人武将,都是好酒成风。
眼看着刘俨拉着甘宁、徐盛离营而去。
甘述忍不住就要跟上去,却被甘瑰拉住了。
“父亲与叔父喝酒,吾等后辈,上去作甚?但有失礼,岂不有损父亲颜面?”
甘瑰是个谦谦君子,对于弟弟的毛躁,连忙开口训斥。
“唉,可恨明明玄之的年岁,比吾还小一月啊!”甘述一脸苦涩,发出了一声哀叹。
都说男人在酒桌上,才有朋友。
这话放在汉末也是如此,刘俨、甘宁、徐盛三人举杯换盏之下,迅速的熟络了起来。
“说来惭愧,某幼年流落扬州,幸得叔父襄助,这才习得这一身文武艺。”
三斗醇酒下肚,徐盛已经有了八分醉意。
手端着酒盅的他,醉眼朦胧,想起年少的困顿,不觉感伤。
今年二十五岁的徐盛,是五岁那年跟随父母逃离家乡,因为哪一年琅琊黄巾军叛乱蔓延,他们一家不得已逃离琅琊,准备投奔徐州的亲戚。
不料,遭遇变故,父母兄妹皆惨死途中。
年幼的徐盛,幸得父亲好友收留,寄居吴郡安县。
后来徐盛认了父亲好友为叔父,这才安定下来。随后在叔父的资助下,拜师学得一身文武艺。
二十岁那年,叔父病逝,因为他当时醉心学艺,叔父的家产被叔父族人瓜分。
失去经济来源的他,只能靠在江边打鱼而活。
直至两年前,孙权在吴郡设立“招贤馆”。
抱着一试念头的徐盛,在招贤馆得以登用。
获得当时的吴郡太守张紘任命,先是在吴郡治下的娄县担任小吏。
一年之后,因他功绩突出,再次被张紘举荐,得以出任寻阳县尉。
在寻阳担任县尉这一年,徐盛同样各项功绩突出。
尤其是这次他率领寻阳城六百守军,偷袭了黄射大军,甚至差点杀死黄射。
要不是刘俨的出现,横插一杠,凭借此番功绩。
徐盛定然可以平步青云,如历史上一般,获得孙权召见,从而奠定他江东虎臣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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