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院士竟然说可以。”温主任的一头自来卷轻轻飘动,似乎化形了一般,在表达着它们的惊讶。。。
一座主任们都皱眉沉思。
ERCP手术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做,他们不懂,甚至连这个简称,记住的人都没有。
可温主任亲口说的——那面应该可以无损取虫。
“温主任,确定是取出的取,不是驱虫,驱赶的驱?”一名主任疑惑的问道。
“嗯,说是可以……嗯?你说的有道理啊。”温主任诧异的说道,“有可能是我听错了。”
“你们要是遇到类似的患者怎么办?要是患者不同意去帝都的话。”一人问道。
以前肝胆外科是治疗胆道蛔虫的,但去年出了点事儿,大家讳莫如深,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细节。
“解痉止痛,早期要做驱虫抗感染。一般来讲都会用用阿托品加杜冷丁,驱虫可以用阿苯咪唑或甲苯达唑口服。”温主任说道,“可是这个患者用杜冷丁的效果不好,估计虫子比较大,感染也很严重,不敢留。”
“这么说阿苯咪唑或甲苯达唑口服有驱虫的效果。”那名主任问道。
“是。”温主任点了点头。
“那就有可能是听错了,真的是驱赶的驱,而不是取出来的取。”那名主任说道,“外科手术呢?怎么做。”
“相当难做。”温主任依旧愁苦的摇了摇头,“光是抗感染、解痉镇痛、驱虫内科用药有时候都会出事。”
“哦?出什么事儿?虫子在胆管里不就是……”
“哪有那么简单。”温主任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耿主任。
耿主任叹了口气,“去年有个患者也是一样的病情,胆管里有蛔虫,剧烈的腹部疼痛。”
“入院后给予禁食,山莨菪碱、哌替啶解痉止痛,抗炎补液对症治疗后腹痛好转。”
“患者腹痛反复发作,予解痉止痛,药物驱虫后好转。”
“入院第4天,患者再次出现腹痛,较剧,查血淀粉酶1201U/L。腹部平片示中上腹小肠扩张充气,可有不典型液平面存在,膈下未见明显游离气体,予解痉止痛后腹痛无明显好转。”
“嗯?加重了?还是说蛔虫在体内游走,出现新问题了呢。”那名主任一头问号。
虽然心里很是怀疑,可这是去年出的那次大事儿,他不能不信。
“走吧,一边走一边说。”温主任站起来穿衣服去买单。
耿主任一边收拾一边说道,“这个患者住在肝胆,出现腹部疼痛后老温给我打电话,我去查体。”
“查体的时候看见患者表情痛苦,中下腹膨,扣诊呈鼓音,肠鸣音亢进,双下腹有压痛和反跳痛。
右下腹穿刺未抽出渗液,我让查了一个腹部CT,诊断为肠梗阻。
当时也没犹豫,下午急行剖腹探查术,术中见部分回肠被束带压迫,肠壁淤血,做了肠粘连松解术。”
“我去!!!”几名不是搞这个的主任都一脸懵逼。
“怎么来的?”
“是虫子的事儿么?”
“我估计是,蛔虫……我听说最长的有一米多。”
“一米多……没那么夸张。”耿主任谨慎说道,“术后第四天,患者排便便出来两条10左右的蛔虫。我当时研究了半天,一点都没觉得臭。”
“……”一名主任苦笑,“老耿,你可真行,是不是掏大粪掏上瘾了?”
胃肠外科又叫掏大粪的科室,可要比肛肠科惨烈多了。
“别闹,这是研究。”耿主任严肃的说道,“这病很罕见,可一年要见一两次。和我们胃肠没有太大的关系,毕竟蛔虫在肚子里……属于消化科管么。”
“后来呢?怎么上去的?”
“蛔虫一般寄生在小肠中下段,有乱窜、喜碱厌酸等习性,跟特么蚯蚓似的。”耿主任解释着,恨恨的骂了一句。
“当寄生环境发生变化时,比如胃肠道功能紊乱、饥饿、驱虫不当等,蛔虫可上窜到十二指肠,要是并发Oddi括约肌功能失调,有钻顶习性的蛔虫可钻入胆道。”
“啥叫钻顶习性?”
“甲乳科的老顾,就特么是属蛔虫的,见个眼就想钻。”耿主任鄙夷说道。
“哈哈哈。”周围的主任们同时大笑,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
这么解释,通俗易懂,瞬间就都明白了蛔虫是怎么到胆道的。
“我估计患者有胃肠功能紊乱。”
“对了,01年有个片子,叫瘦身男女,看了么?”一人问道。
“看了,那个香江的女明星生吞蛔虫,就特么为了减肥。”耿主任道,“我看的时候就想,她生吞蛔虫,虫子肯定奔着幽门钻进去,万一从十二指肠钻到胆管里,那就有意思了。”
“电视么,别当真。”一人道,“老耿,是不是因为去年的患者,你们两个科室的老总才会同时打电话。”
“嗯。”耿主任点了点头,“类似的患者病情危重,而且还有绞窄性疼痛。我回忆了一下,去年底开学会的时候也问了几个其他地市的主任,他们说了一个病例,临床观察不及时,手术做晚了,导致肠坏死,患者没挺几天。”
“……”
这种事儿总是让人心生遗憾。
可这也在所难免。
患者之前诊断的是胆囊蛔虫,谁能想到很快就会出现肠梗阻、肠坏死呢。
“老耿,说的太吓人。”
“我也是被吓坏了,所以和温主任联系,以后有类似的患者我们两个科室要紧密合作。”
说到这里,耿主任忽然一顿,随后苦笑,“如果楚院士能用ERCP把蛔虫取出来……那就牛逼了。”
“你觉得能不能。”
“谁知道,人家是工程院院士,能做到哪一步咱能随便猜么。”
话是这么说,但其他人都从耿主任的脸上阅读出来不相信的表情。
的确,从胆管里取出虫子,还不用开刀,这不是开玩笑么。
钻顶,几位主任的脑海里同时出现了这么一个名词,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像是会传染一样出现在他们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