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很疼吧!”明兰眼中将将消散没多久的水雾再度升起,占据了整个眼眶,看向徐章的目光之中,满是担忧和关切,还有心疼。
娥眉微蹙,伤在彼身,痛在吾心。
看着明兰的神情,徐章心底一软,无数柔情也随之流淌而出,占满心田。
手掌再度轻抚在明兰的柔夷之上,另一只手,却探上了那柔软如扶风细柳的腰肢,只轻轻一拉,两具身体便紧贴在了一块儿。
徐章的上身已经不着寸缕,不过明兰身上的衣裳都是厚实的很。
夫妻俩早已坦诚相见不知多少个日夜了,可饶是如此,此情此景,明兰仍旧觉得羞涩不已。
二人就这么面对着面,一个微微仰头,一个略略颔首。
徐章温柔的笑道:“都结疤了,早就不疼了!”
旁边的浴桶之中,丝丝袅袅的白色蒸汽自桶内升腾而起,浴室四周,还有专门的地龙取暖。
“官人快进浴桶里头去,可别冻着了。”明兰低头挪开目光,赶忙岔开话题。
徐章却没有立即松开握着明兰的手,而是低头凑到明兰耳畔,低声说道:“·······”
明兰脸上的红晕就没有消散过,目光慌乱的四处躲闪,哪里还应的出来。
可不等他拒绝,徐章已经熟门熟路的将手自腰间探入外罩的长裙之内,解开了明兰的腰带。
这些年来,徐章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虽说不至于忘了怎么穿衣解衣,可这速度,绝对快不了。
可解起明兰的衣服来,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不过片刻功夫,夫妻二人便已坦诚相见,明兰脑中早已是一片空白,直至被徐章抱着放入浴桶之中,被那略有几分温烫的热水一刺激,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
细算下来,夫妻二人已有将近十个月未见了,可算是久别重逢。
有句俗话说的话,小别胜新婚,何况二人这一别,便是十个月,期间只能靠书信往来交谈。
满腔的相思之意再也止不住,原本的羞怯都被抛到了脑后,夫妻二人的目光这个朦胧的水蒸气交互对视着,正应了那句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便不可收拾。
······
宽敞暖和的浴室之中,顿时便翻江倒海起来。
丹橘和翠微守在门口,似两个门神一般,还将一众伺候的女使们都赶的远远的,不叫人靠近。
又差人去唤翠荷前来伺候。
自浴房至卧室。
不知寒颤几个来回,泛起几潮春水,登临几番极乐。
待到云雨初歇,外头天色都已经擦黑了。
屋里屋外,皆已点上了蜡烛油灯,门口、走廊房檐下的灯笼自然也不会暗着。
屋里的大炕之上,徐章半靠着墙壁,背后垫着软枕,明兰慵懒的倒在徐章怀里,夫妻二人的额头还挂着些许细碎的汗珠,身上都穿着刚刚换上的柔顺里衣,被子半盖着。
“外头天寒地冻的,官人可别冻着了!”
明兰脑袋半枕在徐章的胸膛之上,柔软的锦被正好盖住了她的肩膀。
“听娘子的!”徐章施然一笑,伸手抓起一张软裘,披在肩上。
夫妻二人半靠在炕上,身下的热炕传来阵阵热意,被窝里头十分暖和。
“时辰不早了,官人要不要去用些饭食?”
徐章点了点头,道:“不说还好,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明兰道:“那妾身这就去让人准备晚饭。”
“诶!”明兰刚想起身,可却被徐章紧紧搂着,不愿松开。
“自己家里,又没有外人在,哪有那么多规矩!”
“翠荷!”说着便冲外头招呼了一声。
脚步声立时响起,布帘被掀开,在稍间里头等着招呼的翠荷走了进来。
“奴婢在,侯爷有何吩咐?”原本按理来说,留在夫妻俩房里伺候的,该是明兰身边的丫头才是,可明兰身边的几个丫头,徐章没有生过半点觊觎之心,根本就没有把她们收入房中的打算。
再者说了,明兰对丹橘小桃她们几个,都是当做自家姐妹来看待的,明兰甚至已经打算好了,将来要替他们各自找一个好婆家。
夫妻二人办正事的时候,自然要让她们避开。
翠荷原本就是徐章身边的大丫鬟,又被徐章收了房,后来明兰入府,又给抬了姨娘。
有了明兰和翠荷翠莲姐妹俩,徐章并无再收房的打算,是以就和明兰商量着,平日里就让翠荷和翠莲来她们身边伺候。
“这不大好吧?”明兰却有些犹豫。
徐章拍了拍明兰的手,送上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有什么不好的,现如今家里头就咱们和言哥儿几个,又没父母长辈在,讲那么多规矩干什么!”
明兰摇摇头道:“正是因为这样,才更不能如此。”
徐章知道明兰的意思,是怕把自己给惯坏了,日后养成习惯,说不得渐渐就会下意识的忘了这些规矩礼法。
徐章苦着脸看着明兰,“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明兰看着徐章这副模样,一下子没忍住,立马就破功了。
不过也点头同意了徐章的要求。
“把晚饭端来吧,我和大娘子就在炕上吃了!”徐章赶忙冲翠荷吩咐道。
身下这座大炕,是今年早春时候,明兰特意让匠人们改的,很是宽敞。
“奴婢遵命!”
“官人还没告诉妾身那几道伤疤的来历呢!”方才在浴室里头,明兰被徐章的突袭弄的方寸尽失,差点忘了这茬,现如今又想起来,自然免不了一番寻根探源。
徐章一脸轻松的道:“既然娘子这么想知道,那我说便是。”
明兰竖起了耳朵,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抬眼上挪,徐章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回忆:“这事还得从我整兵成功收复陇右失地,于是便挥师东进,驰援宁州说起。”
“那日我亲率数万陇右大军,刚刚赶至原州,驻扎在蒲河西岸……”
徐章没有瞒着不让明兰知道的意思,反而绘声绘色的说起了蒲河边上的那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是如何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险些就此错打错着,打破了他的全盘计划。
最后他又是如何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亲自提枪上阵,带着麾下亲卫,如钢刀一般在敌军之中纵横来去,如入无人之境,最后力挽狂澜。
一个说的仔细,一个听得认真。
一盏茶左右的功夫就这么过去了,翠荷带着几个女使端着诸多饭菜再度进来。
在大炕中间摆上一张矮案,已经穿戴好了的夫妻俩,就这么面对着面的坐在矮案的两边。
“哟,这几样刚学的?”徐章指着几盘浑身裹满芝麻,厚薄不一,大小也截然不同,但无一例外外表都略有几分焦黄的烧饼问道。
明兰笑着道:“官人尝尝味道如何?”
饭桌上没有米饭,主食不是烧饼就是包子,还有饺子,菜的话比较丰盛,有鸡有鱼,还有一大盘切好了的酱牛肉,并几样时鲜素菜。
“小桃!”明兰对着外头招呼一声,小桃立马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
“大娘子,有什么事吗?”作为自小和明兰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贴身女使,小桃无疑是明兰身边最亲信的,连丹橘也略有不如。
“去库房把上次伍大娘子送的那几瓶酒取来!”
听到明兰的话,小桃立马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