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三选一

因斯特·赫古曼出卖了自己一半的意识体,从异魔教会那获得了被圣殿列为违禁的野元素知识,由此走上了一条被野元素替代的道路。

要是夏佐的【时空相位模拟器】能够推演其他人的过往历史,说不定就能发现因斯特·赫古曼的古怪之处了。

异魔教会在圣殿领地内埋下的祸根,终究是到了发芽开花结果的时刻。

诸如此类,用禁忌知识引诱圣殿成员堕落的案例层出不穷。

雷克索尔曾不止一次向夏佐吐槽这类事永远也无法根除,而且潜在的、尚未爆发出来的祸患难以估计,全都集中在不拥有光元素的正式法师群体里面。

圣殿与卡玛希伯莱恩合作之后,这种四处埋雷的情况有所好转。

卡玛希伯莱恩通过读取逝者的生前记忆,可以挖掘出所有对圣殿不利的潜在危害,交由圣殿去处理。

需要全面读取的记忆变多了,阅灵者的地位水涨船高,像小金荆花这样拥有潜力的自然界生物就成了香饽饽..

难怪娜塔莉丝会态度坚决地不让小金荆花过度食用灵性食品,以免潜能被彻底开发。

“因斯特·赫古曼被人击杀之后..”小金荆花看向夏佐,用叶子摆了个鬼脸,继续说道:

“他出卖给异魔教会的半个意识体,便从人形的契约容器中解除封印了。

“这半个意识体里有着因斯特·赫古曼被野元素取代后的所有记忆,包括他的法术、学识、在圣殿内布置的各种后手等等,以及这些年来他打探到的圣殿机密。”

夏佐的面色变得有些不佳。

无脸人与圣殿之间的恩怨和算计,不再夏佐的考虑范围之内。

夏佐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用【育生孢囊】吞噬模板的那一段不到5秒的记忆画面,是否已被异魔教会掌握?

如果异魔教会里有异魔曾见证索迪剋·黑旗吞噬生灵的样子,那肯定能认出来,化身为光与暗的死亡使徒的夏佐,正是使用了与索迪剋·黑旗同样的手段,击杀了被混沌容器保护的无脸人。

要是真的被异魔认出来了..

那..

那好像也不会有什么大麻烦啊..夏佐挠了挠头..

由于前期的筹备和保密工作很到位,截止到目前为止,能把光与暗的死亡使徒与夏佐联系起来的人和势力,只有梅林朵拉、金荆花族群和卡玛希伯莱恩。

在神圣誓约的束缚中,他们不会向任何一方透露夏佐的秘密。

在这道防线被攻破之前,夏佐就一直是安全的。

换句话说,夏佐刚跳出圣殿律令的包围,就被绑在了神圣誓约的阵线上。

这还真是..刚离开狼群,又入虎口啊..

希望自己和金荆花族群的友谊能够保持下去吧..夏佐微微摇头,从烦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小金荆花仍在分享自己从半分钟不到的记忆片段里读出的信息。

洋洋洒洒,总计超过两三千字的情报的她的口中说出来,再次让夏佐意识到警觉者不适合体验临时记忆,与阅灵者一比,警觉者在体验临时记忆时就像个白痴一样..

夏佐等小金荆花说完后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因斯特·赫古曼掌握了几种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对圣殿造成重创的方法,对吗?”

“对的,对的。”

小金荆花后怕地拍着自己的“胸脯”:

“我不知道这些方法具体是什么,我没能从记忆里读出来,只知道与西大陆、荒锤王国地下的岩浆带、环形岛这三个地方有关。”

“那真正的阅灵者能读出重创圣殿的方法吗?”夏佐问。

“恐怕也不行吧..”小金荆花摸了摸脑袋,仰头看向娜塔莉丝。

“卡玛希伯莱恩和阅灵者都没能找到具体答案。”娜塔莉丝抚摸着小金荆花说道:

“不然的话,卡玛希伯莱恩也不会只拿出这么一小段记忆了。它要是已经解析出了重创圣殿的方法,那肯定会直接拿出来与现场的人分享的。”

“哦,也对..”夏佐缓缓点头,扫了眼开始讨论记忆内容,互相交换情报的其他参会者。

奥古斯特家族的人携带了一名和小金荆花一样有天赋的参会者,此时他们正团聚在一起,逐字逐句地分析记忆画面中的情报。

现场来自于圣殿方的参会者,占到了绝大多数。

除了掌控圣纹部的奥古斯特家族以外,还有不少以头颅灵体来到这儿的参会者。

稍作辨认,夏佐确认了这群头颅灵体的身份。

他们是秘法师行会的重要成员,把控整个圣殿军队,享有【秘法师指挥官】的称号。

在距离夏佐所在的地方稍远处,有几名仪态动作具有女性特征的灵体。

由于人类的灵体外观大都一模一样,全是金白色的发光体,所以夏佐没能分辨出这些明显是女性的灵体是什么身份。

娜塔莉丝在一旁为他介绍道:

“那些是审判庭的人,她们常驻【长眠之地】,负责与卡玛希伯莱恩对接,专门处理逝者死后留下的罪孽余祸。”

娜塔莉丝扫视全场:

“秘法师行会的指挥官,我就不多做介绍了,我想你已经认出他们。

“在魔导师旁边,动作大大咧咧的粗鲁家伙是荒锤王国的王室成员。别因为他们看上去很鲁莽就小瞧他们。

“荒锤的历史和地下的矿石一样古老。事实上,他们是远古岩巨人与人类繁衍下来的后代,可以算作是独立的生物族群,与人类平起平坐。”

夏佐一拍脑袋,“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回事。”

“咯咯,圣殿的秘密还有很多,我可以和你慢慢说。如果你仔细回顾一下自己认识的圣殿成员,就不难发现一件事..”

娜塔莉丝顿了顿:

“圣殿内部,真正意义上的原生态人类,其实非常非常少。

“只要经历过血脉觉醒、器官突变、或者是用炼金装置改造过躯体的人,都成为了人类种族的衍生种,而不是原生态的人类。就比如说你所属的纯血法师阵营,你们并不会接纳一个普通人成为阵营的一分子,对吧?”

“好像还真是这样..”夏佐思索着说道,“圣殿里绝大部分人都是人类的衍生种..这是一个属于衍生种的圣殿..”

“你能够明白这一点,那距离看清圣殿的本质就很接近了。“

娜塔莉丝以一个睿智的观察者口吻,说出了绝不会记录在《圣殿大事记》上的历史:

“审判庭的前身是一个在上一纪元被视为非法的极端组织,她们的全体成员都是女性,被一种厌恶男性的精怪所控制。

“创世水晶帮助她们用水晶外壳控制住了脑海中的精怪,进而掌握了精怪的所有能力,成为了名为亚希伏的人类衍生种。丰满的臀部就是这一衍生种的外在特征。”

夏佐瞥了眼审判庭成员的方向..确实很硕大、很丰满..

娜塔莉丝轻抚怀中的小金荆花继续说:

“秘法师和圣殿法师都是用水晶外壳控制野元素的人类衍生种,圣殿内的叫法是【法师】,在金荆花族群编写的历史上,我们称呼他们为里诺曼衍生种。

“奥古斯特家族用水晶外壳束缚了时空法则,成为了独特的时空人类衍生种。

“荒锤王室用水晶外壳禁锢岩巨人的意识体,掌握岩巨人的能力。

“晶石遗民用于禁锢野元素的水晶外壳比较大,通常被误认为是宝石。”

娜塔莉丝看向夏佐,“所以,你明白圣殿的本质是什么了吗?”

夏佐沉默了几秒后说道:

“圣殿是一个在创世水晶安排下,利用水晶外壳禁锢非人类生灵的组织?”

“嗯嗯。”娜塔莉丝点了点头,“是的。你觉得这么做邪恶吗?”

“邪恶?不,我不觉得邪恶,为什么这么问?”夏佐有些困惑。

创世水晶赋予的水晶外壳,帮助人类脱离了精怪、魔物的束缚,反过来成为这些非人类生物的主人,代价只是从原生态人类变为人类的衍生种而已。

这种做法对人类来说是有利的,能够壮大人类的实力。

怎么会是邪恶的呢?

“哦~夏佐。你要知道,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凭空变出来的。被掩盖和忽视的真相,往往是最残酷的。”

娜塔莉丝的话语里带上了莫名的意味:

“你有没有想过,这种能禁锢野元素、魔物和异魔的水晶外壳是从哪儿来的?”

“我..没想过。”夏佐摇了摇头。

“你来告诉他吧,梅琳娜。”娜塔莉丝轻拍一下小金荆花。

“还是不了..姐姐..交给你吧..”小金荆花把花苞埋到娜塔莉丝的鲜花项链底下。

“好吧..残忍的事情让我来做。”娜塔莉丝看向夏佐:

“以能够看到元素光芒为界限,精神海洋划分出了两种不同的阶层。

“能看到元素光芒的精神海洋是合格品。

“而不能看到元素光芒的则是..劣质品,很抱歉,金荆花族群实在想不到更委婉的词了。”

娜塔莉丝放缓语气:

“在创世水晶眼中,合格的精神海洋才是它所需要的,各种各样的延寿手段,都是为了让合格的精神海洋继续存活。

“而不合格的精神海洋,则会在人类逝去后变成水晶外壳。”

夏佐陷入沉默。

娜塔莉丝继续说:

“你的家里存放着很多可以制作成面包的谷物粉。谷物粉的品质不太好,但对你来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现在,有人告诉你,有一伙强盗盯上了你家的谷仓,想要狠狠地抢夺一番。你会怎么做?”

“我会把谷物粉转移走..加强警戒..”夏佐思索着说道。

娜塔莉丝又问:

“那要是谷物粉太多了,你难以守护它们。你又会怎么做?”

夏佐沉吟几秒,很快弄懂了对方的意思——很明显,娜塔莉丝早已获知了卡玛希伯莱恩提供的情报,而且有过非常深入的调查和思考了,或许已经找到了情报指向的危机位于何方。

夏佐抬起头看向对方:

“娜塔莉丝阁下,依你看,西大陆、荒锤王国、环形岛,这三个地方哪一个最有可能受到异魔教会的攻击?”

娜塔莉丝与夏佐对视了一小会儿,这才慢悠悠地说道:

“你..已经猜到答案了。”

夏佐猛地站起身,飞向会场边缘的光幕。

娜塔莉丝拍了拍小金荆花,“去跟上他,梅琳娜。没有你的指引,他会在这儿迷路的。”

“好,我这就去。”小金荆花紧跟着夏佐飞入了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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