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首次外出

象牙塔里的日子宁静、有序,日子在规律的作息中飞速流淌。

自接手毒物订单后,两年时间过去了。(注①)

这天周日,天色未亮,晨雾弥漫,小半块月亮低垂在天上。

星夜城豪华的旅馆内。

夏佐睁眼醒来,侧身凝视枕边人,轻抚安茹儿的秀发,欣赏渐渐丰腴的优美体态。

安茹儿感受到爱人的轻抚,往对方怀里钻了钻,模糊不清的嘟囔道,“唔..让我再睡会儿,好累哦..”

夏佐摩梭安茹儿的小脑袋,盯着天花板上的精美纹路发呆。

有毒物炼金师的身份加成帮助,升级速度稳定。

合理调配炼毒安排后,炼毒订单完成得很顺利,积分积累速度飞快。

就是有个别毒剂所需的基础毒素消耗得很快,但补充库存得速度明显跟不上来,导致一些订单只能暂时搁置。

还好基础毒素的供应问题只影响到了一小撮订单,绝大部分订单还是没受到原材料短缺制约的。

过去两年,夏佐一直待在学府内炼制毒物完成订单,以及研发新的毒物,没有时间容纳元素,法术威能没什么进步。

虽然研究出了干扰毒剂的精炼粉末配方,但却一直没时间和精力去炼制它。

以此为代价,换来了数千积分和大量的自由属性点。

至于元素毒素的研究进度,就只能用很缓慢三个字来形容了。

所有毒素鉴定方法,在元素毒素上只能反馈非常模糊的结果。

就像是..有人在元素毒素外面罩了层厚实的保护壳,让鉴定者始终不能精确鉴别出真实的毒效。

所以,夏佐将工作重心放在刷经验和赚积分上后,在毒物炼金学上的进展不多。

安茹儿则进步不少。

她已经学完功能药剂学的入门级内容,即将晋升为熟练级。

等再过个半年左右,把功能药剂学的熟练级内容掌握,她就能学习下一门炼金学了。

两人的关系也更进一步,最终有了深入交流。

《城堡守则》上,没说学生在周末的时候,一定要在学府内住宿。

夏佐在向迪姆确认过之后,每逢周末,便会和安茹儿在这间旅馆内共度良宵。

这样的日子,真是让人沉醉。

不过,总会有波澜的。

上周完成一份重要订单后,夏佐第一次接到了碧翠丝布置的运送任务。

他要亲自帮夜南省北边的驻城法师,运送一批急需的昂贵毒剂。

碧翠丝还附加了一个要求。

夏佐虽然学会了不少法术,但还没有生命炼金石,所以在外行动的时候要保持隐秘。

如果发现了不怀好意的人,最好交给卫兵或者是城防军的士兵来处理,尽量避免自己直接加入到争斗中。

夏佐在得知这个运送任务时,第一反应是推脱掉,但还是接了下来。

没办法。

给的积分实在太多了。

光是这一个任务,就会给270点积分。抵得上三份常规的炼毒订单了。

而且,从星夜城到夜南省北边的城市,用风行术赶路的话,理论上来说只要7天左右。

即便在路上被一些事情耽搁了,来回也最多20天,平均一天13点积分,绝对是个肥差。

马车在野外行进的时候,遇到山就要绕开,驮马很难拖动沉重的车厢爬上山坡。再加上车厢不能淌水,马车遇到河流就得走桥。

缇瓦纳斯风行术就方便许多。

夏佐向碧翠丝借来星夜王国的地图,规划出了一条既能节省时间,又能赚取外快的路线。

他计划好了每晚抵达的旅馆。白天时间,一边往每天的落脚点赶去,一边在野外人迹罕至的地方飘荡。

在确认接下这个任务后,夏佐用了一周和昨晚的时间哄住女友,这才让对方不再为暂时的分别而忧虑。

“我要出发了。”夏佐回过神来,轻拍安茹儿后背。

“唔..”安茹儿发出一声呢喃般的撒娇声,然后伸了个懒腰,把大腿架到男友身上,揉着眼睛说道,“好吧~那我们起床吧。”

“我会早去早回的。”夏佐捏了一下对方娇嫩的脸蛋。

“嗯。路上注意安全呢。我在学府等你回来。”安茹儿搂住男友的脖子,恋恋不舍地在耳边说道。

太阳初升。

靠近星夜城城门的一座马厩内,唰啦唰啦的扫地声从马厩前厅的深处传来,向着围墙的上悬窗移动。

马厩女工推开窗户,一阵微风从她的头上擦过,撩动她的发丝,飘进大厅里。

女工深吸了一口气,在清爽的晨风中变得愈发有精神。她转身提起墙边的扫帚,继续清扫地面。

在女工身后不远处,胖胖的马厩老板坐在柜台前,指挥着伙计们干活。

一块黑板被悬挂到前厅的墙上,上面用粉笔书写今天的公用马车车程。

旅者在马厩这儿提前购买好次日的车票,时间一到凭票登上公用马车。

在车程安排上,各省议会有统一的规定。

省际马车连接省会。城际马车往返于城市之间。城乡马车连接城市及其周边村庄。村庄与村庄之间没有公用马车。

清晨时分出发的公共马车全是省际马车。

今天的第一班马车,从星夜城出发,前往夜南省省会夜南城。

“铛铛铛~”

前厅的铃铛发出响声。

马厩老板吆喝着让前厅内等候的旅客们排好队伍,接受例行检查并检票。

一个个背着行囊的旅者穿过前厅深处的门洞,来到后院的三厢马车旁,按照车票上的序号寻找自己的座位。

一阵微风从排队的人群旁飘过,钻进半开的车厢窗户。

不一会儿,车厢内坐满了旅客。车夫挥舞马鞭,驱使驮马驶出马厩后院,穿过星夜城的城门,然后沿着宽阔的行商大道,一路向南边飞驰而去。

这辆马车行驶过一条数百米宽的江流,离开了星夜城的领地,钻入山峦密布的森林之中,车速随之骤降。

微风从车窗里飘出,钻入路边的树林,飘向不远处的山头。

不知名的矮山山顶,夏佐的身形在一道打旋的微风中现身。

这趟出远门是为了完成运送任务,碧翠丝临时提供了一个炼金口袋,里面有2立方米的储物空间。

..

【道具名称】炼金口袋

【道具类型】奇物炼金学产物

【道具品级】专家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100%,完美

【道具特性】存储物品、不具备道具转移功能

【空间大小】2立方米

【道具效果】

仅限使用左手或者右手来拿取、放入道具。

..

要运送的毒剂,被金属盒子密封起来,放在炼金口袋里。

除此以外,像是旅途中的必需品,饱腹药剂、供水药剂、凝便药剂,还有其它功能药剂,以及装着换洗衣物的行囊包裹,也都放在炼金口袋里。

夏佐唯一要做的,就是辨认好方向,不要在野外迷路,按照预定好的路线,顺顺利利地把毒剂放到老相识的手中。

在夜南省北边城市——韦斯特城里接应夏佐的,正是学长马尔斯。

夏佐眺望林海山川,心念一动,调出自己的人物模板,在【活力】旁边的加号上连续点下。

..

【活力】28+10→38

【血量】90+40→130

【基础回血速度】

24点/小时

【自由属性点】45-10→35

..

第10个自由属性点加完,基础回血速度刚好略微超过风行术的飘动速度,只要不迎面撞上逆向的阵风,24点/小时的回血速度够用了。

夏佐及时收手,将剩下的35个自由属性点留作备用。

他掏出指南针辨认了下方向,再度化作气云形态穿梭在树林中,向夜南省的方向飘去。

完成炼毒任务不是获得积分的唯一途径。

学府的元素具象学科,需要用到大量的不羁元素。

每座城镇、城市的驻城法师,会用一种名为远望宝珠的道具,观察自身所在据点内的情况。

一旦在据点附近发现不羁元素,驻城法师便会让自己的助理,前去用元素禁锢瓶收纳不羁元素。

法师助理把据点附近的不羁元素一扫而空,但却顾不上在森林深处的不羁元素。

在王国范围内,凡是能碰到的不羁元素,必定是小型元素。更大一号的不羁元素,深藏在王国之外的荒郊野岭里。

寻常的法师仆从不会风行术,基本不会来到树林深处。驻城法师就更不用说了,必须时刻待在城堡里操控远望宝珠监视据点。

夏佐规划了一条人迹罕至的路线赶路,也存着碰运气抓到几只小型不羁元素的想法。

连续飘飞两小时后,他找到一处阴凉的小山包休息。

周围树木的颜色渐渐以白色居多,人工栽植的棕色树木锐减。

正当夏佐感叹森林的风景千篇一律,赶路的过程枯燥乏味时,目光被一个大树的树冠吸引。

他围着这处树冠飘飞一圈,确定在树叶掩盖之下,藏着一只青色光芒的不羁元素。

按照光芒颜色判断,是一只风系元素。

但具体是什么特质的并不清楚。

夏佐现在还没学会【考拉斯之眼】冥想法,也没兑换观察元素纹路的单片眼睛。

他只知道,抓就完事了。

上交一只小型不羁元素,可以获得20点积分!自己留着用也行,学府不强制上缴。

气云缓慢靠近树冠,微风吹动树叶。叶片之下的不羁元素安静地悬浮着。

抱着树干变回人形很危险。树干上有树杈,外一变回来的时候,躯体里多了根树杈就麻烦大了。爬树到树冠上,又会惊动不羁元素。

夏佐稍一思索,有了办法。

他飘到树冠的更高处,面朝侧下方不羁元素所在位置,锁定目标周围的空间。

解除风行术。

他的身影在半空中浮现,在重力作用下迅速坠向地面。

“风之手。”

他用【法术本能】施放出一道手掌形的气流,牢牢地抓住不羁元素四周的树叶,带着这团树叶一起掉下去。

“缇瓦纳斯风行术。”

接近地面的前一刻,夏佐身形一顿,再次变回气云形态。

抓着树叶的风之手消散,树叶落向地面。一个小光点从飘落的树叶中反向飞出,企图飘向高空,重新躲到树冠上。

解除风行术。

夏佐借助气云形态规避了下坠伤害,双脚稳稳地踩在地面上,抬起手再次施放出手掌形的气流。

青色小光点被无形的空气束缚住,一点点地被拖向下方的人影。

夏佐高高跳起,右手向上一挥动,抓住小光点,紧接着从长袍底下的炼金口袋里抽出一支细小的玻璃瓶。

拨开瓶塞,右手掌心对准瓶口一按,再把瓶塞盖上,玻璃瓶里便多出了一个青色小光点。

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成功使用风之手、便携型元素禁锢瓶封存1只小型风系元素,奖励经验20点,敏捷0.02点,力量0.02点,以及少量精神和微量感知属性值。”

“???”夏佐读完信息后愣住了。

用风之手抓不羁元素,竟然会给力量和敏捷属性奖励!

精神和感知奖励,应该来自于【法术训练】。

力量和敏捷奖励,则和风之手这个法术的特殊之处有关。

夏佐开心地收好元素禁锢瓶,咧嘴一笑,自得地看着地上的树叶,在脑海中阅览风之手的法术模板。

..

【法术名称】风之手

【法术类型】辅助类、操控型

【法术品级】戏法

【关联特质】风系:飘动

【法术威能】目前最大威能27点(2+20+5)

【法术说明1】受气旋胸针影响,法术威能提升20点

【法术说明2】此法术会受到躯体的【力量】与【敏捷】影响。每1点力量,提升1点威能。每2点敏捷,提升1点为威能。

【法术效果】

施放此法术时,会召唤出一只手掌形气流。气流所能承载的最大重量为法术威能的一半。

..

风之手的威能会和力量、敏捷产生关联。

夏佐在用法术卷轴往脑海里灌输这个法术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独特的地方。

过去两年,他用风之手操控过很多东西,但只收到过经验、精神和感知奖励。

现在看来,只有难度较高的施法操作,才能触发力量和敏捷的奖励。

这次的奖励信息,让夏佐想到一件事。

在用法术卷轴往那脑海里灌输风之手的那堂课上,他曾询问过碧翠丝,是不是有很多法术都和风之手类似,法术效果会与躯体素质有关。

碧翠丝露出神秘的笑容,没有多做解释,只说在晋升正式法师时就能知道。

夏佐当时就推测,战士公会以呼吸法切入冥想法,在拥有强大的躯体素质后转职成法师,肯定是有深意的。

这个世界必定存在着近战流法师。

夏佐收起脑海中的思绪,找了个阴凉的地方休息片刻。

半小时后,他掏出指南针辨认方向,接着变成气云形态再度启程。

临近傍晚。

夏佐成功抵达了计划中的城镇。

他戴着遮蔽面容的兜帽,穿过人声鼎沸的旅馆大厅,找到老板一番交谈,放下一把铜币作为留宿的费用。

旅馆的客房里。夏佐取出两副绊索响铃道具,分别放置到门板和窗台旁。

他躺在软榻上,调整了下枕头的位置,在脑海中翻阅今天使用风行术赶路所获得奖励:

“今日累积使用缇瓦纳斯风行术约6个小时,平均法术威能为20点,奖励经验72点,奖励精神和感知属性值若干。”

每天都飘上6个小时,一个月下来至少得有2000点经验。

仅以经验获取效率作为衡量标准的话,这是最快的经验获取途径了。

夏佐思索了一小会儿,喝下稀释过的凝神药剂,进入深层冥想中。

第二天凌晨,天刚微亮,他再度踏上旅途。

跋山涉水前往夜南省的第7天。

夏佐在昨天上午进入夜南省地界。

他沿着最近的路线,径直飘向韦斯特城北边的村庄,有人正在那等候接应。

正午时分。

炊烟在不远处的天空中升起,夏佐向村庄的方向飘行十余分钟。

马尔斯的身影出现在一条小河的对岸。

他正抱着一杆双手法杖,倾斜身子倚靠在树干上,和所有喜欢低调的法师一样,他用一顶帽檐低垂的兜帽遮挡面部。

一阵微风吹过马尔斯面前的草地,青色光芒的气云在他的面前停下,瞬间变化成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男人。

“马尔斯学长,好久不见了。”夏佐掀开自己的兜帽,微笑着问候道。

马尔斯看上去变化很大。

脸上的线条变得硬朗起来,比两年前离开学府时成熟许多。淡金色的长发修短成短发,身板变厚不少,两只袖管隐隐勾勒出手臂的肌肉。

整个人看上去英俊又精干。

马尔斯似乎被突然到来的人影吓了一条,原本镇定自若的脸上浮现诧异的神色,不复先前的优雅姿态。

“夏佐,你你你从大师级元素瓶那获得天赋法术是风行术吗?难怪来得这么快!”

马尔斯的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和夏佐轻触右肩问好后,围着对方转了一圈,“再变一下,再变一下,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风行术。”

夏佐哑然失笑,看来这两年来,碧翠丝没把他的天赋法术告诉马尔斯或者是其他人。

“行,你瞧好了。”夏佐静下心沉吟一秒,身形变淡转化成一团气云。

“真的是太神奇了。不愧是高阶法术。”

马尔斯伸手想摸一下青光流动的气云,立马意识到有些不妥,歉意地笑了一下收回手。

夏佐解除法术,变成人形态,问道:“你呢,学长,你学到了什么天赋法术?”

马尔斯英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提了下手里的双手法杖说道:

“呃…比较另类的法术。两年前,我刚获得天赋法术的时候,我的导师伯特利教授说,我得练习好双手法杖格斗术,才能发挥出这门天赋法术应有的效果。所以我现在到哪都带着这根法杖。”

得先练好什么?双手法杖格斗术?

夏佐好奇地眨眨眼。

马尔斯对学弟目光中的探求意味再熟悉不过了,虽然两人许久未见,但依然能感受到求知的欲望。

“好吧。我给你演示一下。”

马尔斯收起脸上的笑容,瞬间进入浅层冥想状态,神情镇定地提起法杖,然后“咚”的一声敲在地面上。

他结束施法恢复浅笑,指向二人身后不远处的矮树丛,底气十足地说道:

“那片树丛里,有三块颜色很深的石块。不多不少,刚好三块。”

夏佐啧啧称奇地跑过去,扒开树丛数了下,确实是有三块颜色偏黑的石块。

“这是震波法术。我的法术威能还不够,暂时只有侦测这一种效果。”马尔斯在一旁解释道。

震波..嗯..敲击地面,向四面八方发出波动,再根据波动的反馈来分辨出周围的事物。

有意思。

夏佐略加思索,继而困惑地问道:“可是,这和格斗术有什么关系?”

“呃..”马尔斯一愣,连连摆手岔开话题,“这个..以后你就明白了。我们先去韦斯特城镇吧。”

夏佐狐疑地打量了他一下,眼神落到对方手里的双手法杖上。

这是一根用粗壮藤条编织而成的法杖,通体呈墨绿色。杖头粗大像锤头,杖尾尖细像针刺,头重脚轻的外形,看起来特别适合用来挥舞和砸向敌人。

“哦,这是粗藤法杖。我完成首次冥想后,导师送我的礼物。”

马尔斯介绍了一下,向前一伸手,“走吧。我安排好了马车。现在出发,傍晚的时候就能抵达韦斯特城的城堡。”

夏佐挠了下后脑勺。

他有点儿想把运送来的毒剂交给对方,然后用剩下的时间搜寻不羁元素,在回到学府之前多赚一些外快。

可他和马尔斯两年没见了,也确实想了解一下驻城法师助理的工作是什么样的…

夏佐稍微犹豫了一秒,便在马尔斯的盛情邀请下登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