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梅本想为自己找个台阶的,想不到一下子竟惹怒了任华才,哪儿还敢再继续装逼,连忙继续说道:“他们说,要是我不把谁指使我去的说出来,他们就让我走人,说我是临时人员,聘用期只有一年。”
任华才听到这,有点明白岳梅刚才欲言又止的原因,心里暗骂道,朱立诚,你真是他妈.的混蛋,有本事冲着老子来,恐吓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尽管心里很生气,他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低声问道:“你听了他们的话以后,怎么回答的?快说,不要有任何遗漏。”
现在,任华才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自然不会再和岳梅卿卿我我的了,说话的语气非常强硬,脸上隐隐还透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
岳梅看了任华才的表现以后,心里也是一惊,连忙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没有办法,只好把费秘书帮我安排车和房间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小到几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了。
任华才听了这话以后,生气至极,怒声骂道:“他妈.的,一个个都不想让老子安生,那我就豁出去了,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岳梅听了这话,真有点被吓住了。任华才给她的印象,除了在那事上面差劲了一点,其他时候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几时见过他有如此这般不淡定的表现,一下子愣在了当场,竟不知如何开口了。
任华才此刻的头脑里面一片混乱,他刚才听说朱立诚和齐云一起到了现场,隐隐就猜到了到了从所未有的压力,情绪一下子竟失去了控制。
他猛地一下推开车门,对一脸惊恐之色的岳梅说道:“你就给我待在车里,我好好想一想,看看该如何应对。”
岳梅此刻哪儿还敢再说半个不字,连忙用力地点了点头。她很清楚,朱立诚和齐云一再逼问她,这事是谁指使的,显然就是冲着任华才来的。现在又看到任华才是这样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她这心里更是没底了。
她虽然只是一个临时工,但在政府里面也待了一年多了,对于官场上一些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她现在非常担心任华才是不是会因为这事而倒台,要是那样的话,她该怎么办呢?
到时候,恐怕就算朱立诚和齐云不和她计较,其他那些阿猫阿狗的都会跳出来欺负她的。想到这,岳梅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她期待着任华才能化险为夷,那样,她也能平安无事。
要是知道岳梅此刻心里的想法,任华才一定还是挺开心的,至少有一个漂亮女人在关心着他的安危,这对于男人的虚荣心来说,是很大的满足,然而他此刻的心思根本不在岳梅身上,或者说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小事了。
下车以后,任华才先是用力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然后掏出烟来,点上了一支。他知道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自己心定下来。只有心定,才能考虑事情,分析问题,否则什么都谈不起来。
任华才边抽烟,边往前走了几步,这儿的风景还真是不错,脚下就是滔滔的江水,树上的叶子虽然落得差不多了,但总还有一些顽强的黄绿色存在着,平整的柏油马路伸向远方。
由于已是入冬了,空气里么夹杂着丝丝寒意,在这时候,到江堤上来的人少之又少,车也难得见到。他们已经停在这好久了,一辆车也没有从这经过,这也是任华才带着岳梅跑这么远下来的原因所在。
任华才凝视着那滚滚东去的江水,心里渐渐恢复了平静。他想道,根据岳梅刚才说的情况,朱立诚和齐云一定已经知道这事是他在背后搞起来的,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对方想怎么样,他们又能怎么样。
任华才心里很清楚,自从上次两人闹翻了以后,他就一直没怎么给这位顶头上司面子。从对方威胁岳梅要让其走人,也要让她说出背后的主使者这一点上来看,在这件事情上面,朱立诚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既然已经搞清楚对方的目的了,他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对方能把这事做到什么程度。
刚才岳梅说得很清楚,她只是告诉对方,费文强帮她安排了早晨去应天的车子和晚上在鸿运泰坊的房间。这些事情,就算岳梅不说的话,对方也是能够查到的。看来这女人虽然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但应该说还是有点头脑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就给他留下了很大的操作空间。
就照对方手上掌握的这点东西,要想把他一个副市长如何如何,那显然是不现实的。昨晚的事情最大,但岳梅刚才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对方过去的时候,她正在约翰李的浴室里面洗澡,并没有上演捉奸在床的一幕。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一个年青漂亮的女人去外商的房间里面借浴房使用,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但这也绝对到不了上纲上线的高度,更别谈什么党纪国法了。
刚才听岳梅说的时候,他心里很不淡定,以为这事很严重,现在仔细一分析,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要说承担责任的话,岳梅肯定是首当其冲,至于说他的秘书费文强最多也就是批评教育两句吧,至于说他,那绝对是没有半点责任的。既然如此的话,那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他相信朱立诚就算再怎么对他不满,也不会和一个女人过不去的,更何况这女人连一个正式编制都没有,最多也就是把她扫地出门。如果真那样做的话,貌似对他一个常务副市长也不会有什么好处,别人甚至还会说他小肚鸡肠、睚眦必报,连个做临时工的小女人都不放过。这消息要是传出去的话,恐怕朱大市长以后出门的时候,都要戴个面具了,要不然还真有点不太好意思。
问题分析清楚了以后,任华才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还是修为不够呀,遇事还是沉不住气,以后在这方面一定要多加修炼,否则的话,别人也许不能怎么样,自己倒先乱了阵脚了,反而会露出破绽,陷入困境。
任华才把刚刚点上的第四支,还是第五支烟用力扔在了地上,然后用脚一阵猛踩,这烟仿佛成了某人的化身,他用这个动作,把对方狠狠才在脚下,让其永世不得翻身。
做完这个动作以后,任华才转身就往回走去,同时暗暗提醒自己,脸上要带着微笑,这样才能消除刚才在岳梅的脑海里留下的焦急不安的印象,他又是那个高高在上,一切竟在掌握之中的副市长了。
岳梅虽然坐在车里,但是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任华才,把对方的表现一一看在了眼里,见他除了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烟,并没有其他动作,她的心不由得直往下沉。后来见其把香烟扔在地上,然后用脚猛踩,她这心里更是没底了,还以为任华才真的准备和朱立诚、齐云拼个鱼死网破了。
见到任华才转过身来往回走了,岳梅的心里紧张到了极点,她甚至能感觉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等对方走近了几步,她竟然从其脸上看到了微笑,岳梅这才觉得一颗悬到嗓子眼的心重新落了回去,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任华才这次直接坐到了驾驶座上,然后微微侧过身来,对身后的岳梅的说道:“岳梅呀,这事你还是做得挺不错的,有大局观念,以后再遇到事情的时候,一定要多问两个为什么,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弊,然后再去做,这个很关键。”
岳梅听了对方的话以后,有点懵住了,不知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也无所谓。从此刻对方这装逼的表情老判断,昨夜的这事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名堂,否则的话,对方不会是现在这样一副表现。
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岳梅说道:“人家知道了,都是你想问题不够周全,人家只是你的傀儡,你让怎么样,就怎么样!”
“哈哈哈……”任华才听了这话以后,开心地大笑起来。
朱立诚和约翰李一行从船舶集团新开发的场地离开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众人没有再作停留,直接去了银叶大酒店。今天中午元秋生出面宴请诺菲亚货运集团的人,这是之前就已经安排好的,自然不会有任何变动。
元秋生对于这事还是非常重视的,朱立诚和约翰李到那的时候,看见他带着几位副市长,以及市长助理林之泉正站在大门口等着呢。朱立诚是在五分钟之前和元秋生通的电话,告诉对方他们就到了。
这顿宴席的规格之高,朱立诚见了也暗暗咋舌,山珍海味一应俱全,泰方市并不靠海,但鲍鱼、龙虾一样也没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