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暑假(四)

第二天一早,不二裕太就拉着哥哥出门了,“哥哥,你一定要赢花音的哥哥!”

不二周助很无奈,他不是很想去和一个还不认识的人约着去比赛...

而且等见到了手冢花音的哥哥——手冢国光之后,才发现他们一点都不像!

不二周助想象中的手冢国光——热情外向的运动系男孩,元气满满,也就是手冢花音的性转版。

实际上的手冢国光——温和有礼但是没什么表情,拿着球拍也完全不元气,反而有些严肃。

不二裕太心直口快:“你和你哥哥怎么不太像啊?”

手冢花音:“我和哥哥眼睛和头发颜色一模一样,你和你哥哥长得才不像呢。”

不二裕太噎住,只好悻悻地说:“好吧,那这么说你们长得确实还挺像的。”

不二是自己带着球拍来的,手冢带着他们来到院子旁的训练场,虽然地方有点小,但是户崎爷爷还像模像样的请人画了线、拉了球网。

既然不是正规比赛,发球就是两人商量着来了,论基本功,不二周助确实没有坚持去俱乐部接受指导的手冢国光来的扎实,但是他的球很有灵气,不拘泥于一板一眼的打法,两个人打的有来有回。

站在球场上面的手冢国光感受就更深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遇到对手的兴致昂扬,花音坐在球场边,心有灵犀般地捂了下心口:哥哥好像很喜欢这个对手!

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那种若有若无的心意相通之感,可能也是因为哥哥确实很喜欢网球吧。

不二裕太正激动地握着拳头,无声地为自己哥哥加油,就听到旁边花音叫他:“裕太、裕太。”

他转头:“什么事?”

花音小声问:“你哥哥喜欢打网球吗?”

不二裕太:“应该是喜欢的吧...不过他喜欢的东西蛮多的,他最近还想学书法呢。”

花音:“他每天练习网球吗,可以来这边一起练习啊。”

场上正准备发球的不二听到了这句话,赶紧开口:“不用了,我也不是每天都要练习网球,那样也太打扰你们了。”他的暑假可是制定了和姐姐弟弟出去玩耍的详细计划,不能每天都拘束在一个地方练球啊!

花音鼓起腮帮子,又转瞬吐出一口气:算了,哥哥每天对着墙打球也没见他不耐烦,有机会再打比赛吧。

这场比赛最后还是手冢赢了,他的体力要强于不二周助,两个人打完时,夏日正午的太阳已经笼罩了这片球场,花音和裕太早就在走廊上吃起了水果,

“哥哥,周助,快过来休息!”花音把户崎奶奶准备好的湿毛巾递给他们,两个男孩喘着气爬到走廊上面来,吹着电扇,再用湿毛巾擦着汗,很快就凉快了下来。

户崎奶奶又给他们端来几支雪糕,对不二兄弟说:“今天中午就在奶奶家吃饭怎么样?”

不二周助赶紧站起来说:“奶奶不用了,我们这就要回家去了。”

不二裕太也抓着雪糕站起来,很有礼貌地说:“我们回去了,奶奶再见!”

户崎奶奶看他们这么利落地往外跑,也有点哭笑不得:“唉,唉,好,你们慢点跑!”

花音在外祖家里也迅速交到了好朋友,手冢发现没过几天,妹妹就学会了用家里的座机给不二家打电话,几个人经常约着一起出去玩,而手冢依然坚持上午训练,下午看看书,或者和他们一起出去玩。

今天下午花音也跑出去玩了,正值黄昏,天边的夕阳呈现出浓烈的色彩,艳丽的云彩在天空中绵延,耳边的蝉鸣没有一刻停止过。

手冢国光本来在看书,这个时候却有些坐立不安,手冢国晴很少见他这个样子,奇怪地问:“国光,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手冢深呼吸,心跳却越来越快,耳边的蝉鸣搅动他的思绪,他忍不住跑到院子里向外张望,手冢国晴也跟了上去:“到底是怎么了?外面有什么?”

手冢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他抓着爸爸的手,说:“是花音,一定是花音出事了!”

手冢国晴半信半疑,安抚儿子:“花音今天是和不二他们出去玩了吧,我马上给不二家里打电话。”

电话打过去没有人接,家里可能没人,手冢国晴干脆带着儿子出门去找,就在他们走出门的时候,手冢国晴就看到路的尽头被不二家姐姐抱着的女儿。

“花音!”手冢国光跑了过去。

不二由美子把花音抱着,身边还跟着脸上、胳膊上、腿上都有伤口的兄弟俩,手冢敏锐地注意到妹妹的膝盖磕破了,手臂上也有不少擦伤。

花音看到了爸爸和哥哥,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在不二由美子怀里扭来扭去,要到爸爸的怀里去。

手冢国晴赶紧跑过去接住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爸爸来了。”他对不二家的三个孩子说:“先去我们家给他们处理一下伤口,具体什么事待会再说吧。”

听到动静的妈妈和外婆看到这几个满身是小伤口的孩子,赶紧拿出东西来给他们处理。

花音在爸爸怀里哭了一会儿,这会儿妈妈要给膝盖伤口消毒,顿时又痛哭出来,一边哭身子一边抖。

手冢国光让妹妹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表情严肃,彩菜狠下心,快速地给女儿伤口处清理干净又消了毒,缠上了干净的纱布。

在不二由美子的叙述中,他们知道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住在这附近有几个孩子和不二裕太起了冲突,看到花音更是上手揪她的头发,不二周助冲上去和他们打成一团,等不二由美子发现的时候,不二周助和不二裕太压着另外两个孩子一通乱打,花音跌倒在地上。

花音膝盖上的伤就是被推搡的时候撞到石头磕破的,手冢国晴听完,气愤地要命:“真是没有家教,居然动手打人!”

不二由美子想:那两个男孩子恐怕以后再也不敢招惹自家弟弟了,他们身上可还带着不少伤呢。

户崎爷爷站在一旁,他知道那几家臭小子是谁之后,脸色就不复之前的明朗,阴沉着脸,对不二由美子说:“你带着你弟弟们回去,晚上我去找你爷爷,去那几家讨个说法。”

不二周助和不二裕太又看了一眼花音,还想说些什么,被姐姐一手拉着一个带走了。

不二周助:“姐姐,花音的膝盖要不要紧?”

不二由美子:“没关系,只是磕破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不二裕太有些消沉:“我还说让她到时候和我们一起参加阿波舞祭典,是不是不能了啊?”

高圆寺阿波舞祭典,是杉并区最大的祭典、也是霓虹全国前三的大型祭典之一,每个在杉并区的小孩子都不会想错过这么大的祭典。

由美子对消沉的弟弟们说:“没关系,她既然今年暑假来这里了,明年暑假说不定也会来,到时候再请她参加祭典吧!”

这边,花音哭得眼眶红红的,坐在椅子上,她的膝盖不能晃动,腿只能垂着。

彩菜心疼女儿,刚才有外人在场,她不好说什么,现在看着女儿可怜的样子,忍不住流泪:“真是一群臭小子!我们花音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伤,要是留疤了怎么办...”

花音第一次听到妈妈骂“臭小子”,震惊超过了伤心,她呆呆地看着妈妈,不知道说什么。

户崎奶奶听到“留疤”,马上到玄关那里去打电话:“我去请家庭医生再来看看,女孩子的腿上怎么可以留疤。”

手冢国光看着妹妹的膝盖,说:“花音要坐轮椅吗?”

花音晃了晃另外一条腿,正想说自己可以跳着走,手冢国晴气喘吁吁地推着轮椅进了院子:“隔壁家爷爷之前摔了一跤,家里买了轮椅,现在爷爷好起来了,轮椅可以借给我们用。”

于是家庭医生来的时候,看到小姑娘坐在宽大的轮椅上,差点以为孩子腿摔断了。

“没事,只是小伤,清理做的很干净,不会留疤的。”医生重新检查了伤口,又帮她包扎了一遍,“这样腿可以轻轻弯曲,也可以慢慢伸直。”

家里的大人们都松了一口气,只有花音现在好像一点事都没有了,对着妈妈撒娇:“妈妈,我肚子好饿,我想吃汉堡肉。”

户崎奶奶送医生出门,回来就听到孙女喊饿,她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先准备晚餐吧,过会儿爷爷要回来了。”

吃晚饭的时候,因为花音腿伤了,彩菜趁机把她的儿童座椅撤掉,让她坐在普通的椅子上,看起来也没有不适应的样子。

户崎爷爷带着那两家人的赔礼回家,坐在桌子上却没有再提糟心事,知道花音的膝盖伤得不严重后,就对孙女说:“过几天就是阿波舞祭典了,这次就在家修养,明年再来,爷爷带你去祭典玩好不好?”

花音吃着汉堡肉,闻言抬头:“今年去不成了吗?周助和裕太也说过要和我们一起去祭典。”她因为身体原因,还没有见识过祭典是什么样,也想象不出来,只知道有好多吃的玩的,很多人,知道不能去,只是有一点遗憾。

手冢国光:“那我在家陪花音。”

大人们互相对视一眼,奶奶笑眯眯地说:“那天我们买些烟花在家里玩吧。”

户崎爷爷:“我把烧烤架找出来,那天我来给你们露一手。”

晚上把孩子们安置睡下后,手冢国晴把今天儿子提前感觉到妹妹受伤的事情告诉了妻子,彩菜听到这儿,有些惊讶:“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

两个孩子比较有默契她是知道的,这也是因为他们生活、玩耍、学习都在一起,有默契再正常不过。

“可能是花音第一次受伤,所以国光才会这么心神不宁。”手冢国晴说到这件事心里还是带着点气,彩菜拍了拍他的胳膊,“也不知道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手冢国晴握住妻子的手:“没关系,不管发生什么事,还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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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的那天,一家人在院子里热闹地准备烧烤,天色快黑的时候,花音拿着妈妈点燃的小烟花,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手里燃烧着的璀璨。

手冢端着烤肉,夹了一筷子喂到发呆的妹妹嘴边:“吃。”

花音下意识张嘴,把一口肉吃下去了,手里的小烟花也燃尽了,她转头对着哥哥笑:“谢谢你,哥哥。”

吃得差不多了,穿着和服的不二家的三个孩子走了进来,他们参加了祭典,但是不二由美子中途带着两个弟弟返回。

不二周助把自己买的苹果糖递给手冢国光,裕太把买的章鱼烧给了花音,花音端着章鱼烧:“这是祭典上面的零食吗?”

“对哦,他们俩想问问你们明年暑假还来不来玩,到时候可以一起去参加祭典。”由美子笑着拍了拍两个弟弟的肩膀。

手冢国光看向父母,手冢国晴:“如果没有别的特殊情况,我们八月都会来这里。”

花音咬了一口章鱼烧,对哥哥说:“真是太好啦,哥哥。”又可以找周助打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