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音期待的暑假到来之前,学校就开始上游泳课了。
彩菜带着他们去买学校指定的游泳课的泳衣泳镜等东西,花音叽叽喳喳地和妈妈说着学校的游泳池有多大,还说了武井老师教他们怎么热身、怎么试水的温度、怎么戴泳镜。
“妈妈,为什么要试水的温度呢?游泳池里面的水难道和家里浴缸里面的水一样会烫到人吗?”
彩菜对比着泳衣的尺寸,分了点心神回答:“学校泳池的水是冷的,如果直接跳到水里去会抽筋,所以要先试试水温,习惯水温才能下去。”
手冢国光把妈妈的话记在心里,自己伸手选了一副青色的泳镜:“妈妈,我就要这个。”
花音看哥哥选好了,自己也指了乳白色的泳镜:“妈妈,我要这个颜色!”
说到孩子们的泳衣,尤其是女孩子的泳衣,P○A开了好几次会,最后达成一致意见:女生泳衣里面可以穿上贴身小背心,而且女生也可以选择上下两件式的泳衣泳裤,彩菜给花音选择的就是上下两件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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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慢慢到水里来,在水里不要慌,现在是可以站稳的。”武井老师站在水池里面把小孩们一个个地从楼梯那里接到水池里面来,池子里面的水深只到花音的肩膀,她大半个身子泡在水里,感觉凉快极了。
结月:“花音,来打水仗!”说着她率先将手臂伸直,用力地拍在水面上,溅起大片的水花落到周围的同学身上。
赤司猝不及防地被水淋了一头一脸,他默默地把脸上的水抹掉,身子稍微下蹲,手臂放在水面下,然后用力地掀起水花向结月泼去。
以他们俩为圆心,四周的人都被波及了,花音和高尾泡在离他们有点距离的水中,犹豫了一会,花音说:“你要过去打水仗吗?”
高尾:“不了,我就算了。”
过了一会儿,泳帽都掉了的赤司奋力逃离“战场”,划动手臂溜到了花音身边,那边结月一个人泼五个人,手冢国光和春绯被迫卷入其中没法脱身,还是武井老师吹了哨子他们才停下来。
还没开始上课,学生们就已经从头到尾都是水,武井老师也不生气,整好纪律后,开始为他们示范在水中走路,等所有同学在水里走了一圈之后,就让他们在池子里自由地玩。
“但是要注意,如果周围有小朋友沉入水中,一定要散开,大声呼叫老师,明白吗?”
“好——”
武井老师还是站在水池边,时刻注意着他们。
花音觉得老师刚才教的在水里走路就很有意思,她蹲下又站起来,感受水流从身上往下流:“你们看,瀑布!”
高尾坐在水中,试图让水把自己托起来,结果在水里东倒西歪地翻滚。
春绯用手捧着水,看水从手心里流下去的样子,结月就有些厉害了,她无师自通了让身体漂浮在水面上,用手臂控制着自己在泳池里缓缓飘动。
赤司和手冢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正在进行教学。
赤司教,手冢学,手冢知道赤司会游泳之后,就拜托他教自己。
虽然赤司不是专业的教练,但是武井老师就站在一旁,偶尔指导一下手冢,还真的让他在下课前学的有模有样了。
武井老师看着这个班里的孩子,经常在一起玩的几个孩子运动神经都很好(春绯也没有特别怕水),他看了看还有几个孩子不敢下水,蹲在泳池边练习用脚打水玩。
手冢在泳池了扑腾了几米远,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下次妹妹要学游泳的话,他就能教她了。
花音现在和高尾在玩喷壶,泳池边的喷壶是老师准备的,在他们下水之前,先用喷壶把他们浇湿,这会儿结月和春绯坐在水池边,还有其他的几个同学也坐在水池边,假装自己是一朵朵向日葵,催着两个浇花人赶紧给自己浇水。
花音举着喷壶,专注地对着结月浇着,因为结月说:“多浇一点,太阳太大了,我要晒枯萎了。”
花音看了一下结月坐的地方,太阳直直地投下来,结月偏偏不坐在阴影里,正好坐在了太阳底下。
于是下午回家的时候,手冢彩菜和濑尾妈妈就发现,自己的孩子怎么好像比早上出门时黑了不少。
花音坐在椅子上兴奋地要蹦起来:“妈妈,这周末可以带我去游泳吗?游泳课好有趣!”
手冢也说:“妈妈,我想练习游泳。”
手冢彩菜看着面前已经开始变黑的兄妹俩,在心里祈祷暑假前不要再有高温天了。
幸好在暑假到来之前,他们没有再上过游泳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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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放暑假前,学校里的小朋友们迎来了人生第一次期末考。
其实五月的时候她们已经考过一次期中考了,但是那个时候老师们都倾向于检查孩子们对学校的适应程度,都给了大家很好的成绩。
手冢国光在复习。
一年级学的东西很简单,不论是国文还是数学对他来说也没有难度,只是他自己有复习的习惯,把所有的书都看一遍能让他更安心。
看完数学,他又把自然学科书拿出看,这时候听到了妹妹上二楼的声音。
二楼有他和妹妹各自的房间,也有爸爸妈妈的房间,还剩的一间房用作他们两个人的书房。
花音跑上来,果然在书房里找到了哥哥:“哥哥,你在做什么?今天不练球吗?”
她刚和结月在外面玩了回来,脸上红扑扑的还带着汗,凑过来的时候就像身边靠近了一个小火炉。
手冢用手帕给妹妹擦了汗,说:“马上要期末考试了,我正在复习。”
“什么复习?期末考试要做这个吗?”花音看着哥哥桌子上面的书本,发现是自己也有的教科书。
手冢:“复习就是把这个学期学过的知识再学一遍。”
花音的嘴巴因为惊讶半张开:“可是我们已经学过了,为什么要再学?”
手冢:“因为可能会有忘记的地方。”
花音对“再学一遍”没有兴趣,她问:“结月和小成回家了,哥哥你练球吗?”
手冢看了一眼时间:“再过半个小时我就去练球。”
花音看哥哥一时半会是不会和自己玩了,也没有缠着他闹,又哼哧哼哧地跑下楼,跑出家门去找赤司:小征今天的课应该上完了吧!
她预估的没错,赤司今天的书法和小提琴课刚上完,不过他也在看书,没有去玩平时喜欢的篮球。
“小征,你也在复习吗?”花音看到了眼熟的课本,赤司家常来这边做清洁的佣人管家都认识这几个和自己家少爷玩的好的孩子,尤其是花音,看到她就放她进门,所以赤司都习惯了花音突然出现在书房门口。
他“嗯”了一声,花音过来坐在他对面的板凳上,好奇地问:“复习是因为学过的东西忘记了吗?”
赤司摇头:“我要确保自己能拿第一名。”或者是满分。
花音双手放在桌子上,往前趴了一点:“可是上次我们都拿到五分了呀。”
同学们之间不会互相看分数,她口中的“我们”就是常在一起玩的几个人。
赤司:“可是我爸爸会检查我的试卷。”
还有平时的评价手册,每一项,赤司征臣都会仔细地看。
花音吐出一口气:“赤司伯伯好严厉。”
“哦?我都不知道检查试卷就叫做严格了?”书房门口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
“父亲,晚上好。”赤司站起来,花音也直起身子,懵懂地也跟着站起来,犹豫地说:“大人不可以偷听小孩子讲话。”
赤司征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小姑娘:“你们没有关门,抱怨的声音那么大,想不听到也很难。”
花音看了看赤司又要去看书,她转头问:“如果小征没有考到第一名,伯伯你会打他吗?”
赤司征臣心里一动,想起前阵子儿子破天荒的发言,他说:“不会。”又看了一眼儿子:“但是如果他考不到第一,自己也会因此羞愧的。”
花音看他坐下,便哒哒地跑到他身边,小小的身子靠在椅子扶手上:“什么是羞愧?”
赤司征臣:“就是感觉不好意思。”
花音很快领悟了,但是很快有了新的疑问:“为什么拿不了第一名就要不好意思,第一名如果只有一个,其他没有拿到的人也要不好意思吗?”
赤司征臣被小孩子追着问“为什么”还是第一次,颇有些新奇,他决定让儿子来说一说:“征十郎,如果你没有拿到优胜,你会觉得不愉快吗?”
赤司:“当然会的,爸爸。”他能接受重压教育,本身就对学习有着远超常人的热情,对于胜利的渴望当然也远超常人。
花音左看右看,脑袋上突然亮起了灯泡:“可是,小征可以不好意思,伯伯你却不可以让他不好意思。”
这句话有些难以理解,但是赤司征臣奇妙地理解了,他怔了一下,很快笑起来:“为什么这么说?”
花音快乐地把自己从电视上学到的话送给他:“因为小孩子的事大人少管!”
手冢花音,一句话沉默了赤司一家,走过来准备听听他们在讲什么的赤司诗织也停下了脚步,不知道该怎么接这神来一笔。
最后还是赤司跟上了小伙伴的脑回路,很淡定地说:“花音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