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后,训练场上开始日日出现一幕奇观。几十万大军除了日常的格斗训练之外,每日都会跳上一个时辰的健身操。
星洛气喘吁吁道:“额云,你这是打哪学来的,这一个时辰跳下来,比打了一套拳还累。”她用袖子随意擦了擦汗道:“不过,跳完可真舒服啊,觉得整个人都活动开了。”
沈婳看着同样筋疲力尽的士兵笑道:“刚跳都是这样的,等时间久了,就会感受到变化的。”
……
三月十五这天开始,那位受清廷庇佑的小呼毕勒罕为首,集喇嘛四千五百名,至二十一日,诵经七日,赠银一千五百两,为康熙万寿节祈福。
到了二十一日收经之日,沈婳和胤祯盛装,如约来到了古木布木寺拜佛,顺便礼拜小呼毕勒罕。
小呼毕勒罕于五里处支起凉棚,全庙喇嘛来迎,两旁列队,敲击金鼓,吹喇叭唢呐,举伞迎之。
沈婳和胤祯拜完佛,前往呼毕勒罕禅房小坐,呼毕勒罕亲迎出大门,叩请皇上安,与他们二人献哈达。继而与各位议政大臣等相互问好,谦恭执手,进入禅房。
进了禅房,胤祯十分谦和对小呼毕勒罕说道:“我来西宁之时,汗阿玛便命我来拜访您。既然大家都称您为达赖喇嘛,我便用此礼节会见。”说罢便郑重其事朝他行了礼。
小呼毕勒罕忙道:“大将军王,乃文殊菩萨大皇帝之子,亦菩萨也。我乃一小儿,岂敢受礼。”
胤祯笑回:“呼毕勒罕为黄教,披裁袈裟履行佛礼,我遵汗阿玛的旨意向您致礼,务以礼待。”
小呼毕勒罕起身道:“大将军王乃主人,我本不应受礼。既然皇上有旨,我便站着说话吧。”
胤祯携沈婳亲自礼拜,献哈达。小呼毕勒罕合掌躬腰受之。
礼毕后,沈婳和呼毕勒罕坐在一旁。胤祯同小呼毕勒罕开始话家常,沈婳听了听,都是些互问对方身体如何,是否水土不服这样的话。
寒暄过后,二人开始切入正题,商讨来年入主拉萨布达拉宫的事。得到满意的答复后,一时有人敬茶、果品等物。
及至最后,呼毕勒罕献礼表忠,送了诸如各类佛像、舍利、念珠、马匹等礼物。胤祯再三推辞不过,便将佛像收了下来。出来之时,小呼毕勒罕陪同送出。
翌日,胤祯以黄红蟒缎各一匹、绸七匹,著侍卫等赍送小呼毕勒罕。
……
一晃已到四月,胤祯要带领大军入藏。跳了一个月的健身操,大家都觉得身上的肉变的紧实了些,四肢更有力了,对沈婳更加佩服。
他们离开西宁的时候,同一月前他们刚来一般,又是人头攒动,众人感念沈婳和胤祯,纷纷提着许多东西来相送。
“我平日里和你们说的都要记住了。多吃蔬菜,多锻炼,就不容易生病了,知道了吗?”沈婳坐在车里,通过车窗对他们大声喊道。
“福晋一定要平安啊。等你们凯旋了再回来啊!”一路百姓恋恋不舍的朝他们挥着手。
沈婳一时有些泪眼朦胧,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民心所向的巨大力量。
“今日便要进藏了,让叮当跟着你,若是有什么不舒服,要及时告诉我知道吗?”
一人一马突然挡住了沈婳的视线,沈婳抬头,发现胤祯正一脸紧张的望着她。
越往前走,进入西藏后海拔就越高,沈婳身子弱,已经有些不适,都被胤祯看在眼里。
“我知道的,你别担心我。快些去前面,让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沈婳催促道。
“我安排了人在首,我不放心你,这一路,我陪着你走,不去前面。”胤祯摇头拒绝。
沈婳着急道:“这怎么能行……”胤祯弯下腰,将头探进窗里,封住了沈婳的唇。
周围瞬间响起此起彼伏海啸般的惊呼声。
半晌后胤祯一脸狡黠的看着面色通红的沈婳问道:“还说不说了?”
沈婳别过头,娇羞的哼了一声,将车帘放下,不再言语。
……
到了营地后,大军修整了三日。于四月初三日早晨,亲于阵亡总督额伦特及众官兵之尸骸前诵经,带了猪、羊、饽之案奠酒。
胤祯心痛道:“汗阿玛知道战事激烈,特命我前来祭奠阵亡之人,给未亡之人发放朝廷的抚恤。希望大家能接受我们一点的心意,节哀顺变。”说着面朝遗孀遗孤们行了一大礼。
额伦特之子及众官兵之妻子听胤祯如此说,又见他如此赤诚,纷纷跪下道:“我们的父亲、丈夫世代蒙受国家的恩惠,从军效力是分内之事,交战阵亡,也是各自的天命。”
今天承蒙大将军王受谕旨,率领大军,为使活着的人心里舒畅,死魂欣慰,前来消灭逆贼。
大将军王可怜我们父亲、丈夫在战场上阵亡,还命人诵经七天。大将军王亲自奠酒祭祀的人,自古以来再没有发生过的事。
这样特殊的恩典,奴才等不敢担戴,而且我们已故的父亲、丈夫的灵魂也不敢担待,不胜感激涕零。”说完众人纷纷望阙合掌谢恩。
“这都是你们应得的,为国捐躯,国家永远会记得他们,感激他们,快起来吧。”胤祯和沈婳以及众位大臣立即一一将他们亲自扶起。
祭奠完毕后,沈婳拿出厚厚一叠花名册,按照出发之前康熙定的例,一一将不同金额的抚恤金发下去,众人俱是千恩万谢的收了。
……
晚间累的浑身腰酸背痛的沈婳正闭眼休息,子衿在身旁给她捏肩捶腿。
胤祯手持一封信走了进来,做了个嘘的动作,放下书信后,示意子衿离开,接过子衿的活。
半日后,见沈婳昏昏欲睡方笑道:“可好些了?”沈婳唬的一下惊醒,忙回头诧异道:“怎么是你?”
胤祯在她身边坐下笑问道:“为夫的手艺与子衿比起来如何?”
沈婳故意说道:“不如她多了。”
胤祯舍不得与她呛声,伸手抱过她轻声道:“今天累坏了吧,那么厚的一叠花名册。”
“这是应该的嘛,你排兵布阵、调兵遣将已经那么辛苦了,这点小事我总得做好。”沈婳伸手揉了揉胤祯的脸。
胤祯一口咬住了沈婳的指尖,摩挲半日方才让沈婳拿了出来,沈婳白了他一眼,瞥见桌上的信件问道:“汗阿玛又有信过来了吗?说的什么事?”
“汗阿玛说,弘春已经娶了嫡福晋了,喜事办的很稳妥,让我们不必惦念。”胤祯笑着将信件展开递给沈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