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看了眼胤祯和沈婳,满是怨恨的神情,猛然推开他们,独自跑远了。
“胤祯,你先去跟着她,别出什么事,我来问问夫子出了什么事。”沈婳放心不下,胤祯立刻掉头,沈婳则提着衣服立刻走进私塾。
夫子一见是沈婳,忙走了出来亲自相迎赔笑道:“不知福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问福晋今日前来,有何贵干?”一面说一面命学生给沈婳上了茶。
沈婳看了看那茶,含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夫子好大的威风,连倒茶都指使别人了,这群孩子是来读书的,不是你阿谀奉承的产物!”
夫子听沈婳话里有话,忙拱手作揖,转身亲自沏了一杯茶,重新递给沈婳。
沈婳接过抿了一口,单刀直入的问道:“陈念是怎么回事?”
夫子忙摇头叹气道:“说起这个孩子,福晋您还是赶紧把她带回去吧。”
夫子摊开手掌,掰着手指说道:“这孩子动不动就和同学吵架拌嘴,今天您也瞧见了,直接就打了起来,长此以往,影响多恶劣。”
“为何总是吵架拌嘴,万事总得有个原因吧,总不至于无缘无故就……”沈婳话未说完,夫子忙接道:“可不就是无缘无故么。”
沈婳不信这话,便先按下不表。过了片刻,胤祯将陈念带了回来,沈婳用帕子给她擦干净了脸问道:
“念念,夫子说打你入学,就总是和同学产生矛盾。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如实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陈念狐疑的看了眼沈婳,眼神望向别处道:“没什么原因,想骂就骂了,想打就打了。”
夫子忙指着陈念同沈婳牢骚道:“福晋,您看看我说什么来着的,这孩子根本就是个废物!”
“你才废物呢!有你这种夫子吗?所谓为人师表,你还真是一点不占啊!”沈婳当即就呛声了回去,那夫子脸上又红又白,一时语塞。
沈婳将陈念拉到外间,蹲下再次问道:“念念,我养你也7年了,虽说你一直讨厌我,不大爱说话,但你是个什么性子,我多少还是知道的。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同学欺负你了?”
陈念嘴唇抿了又抿,深吸了好几口气才低着头缓缓说道:“同学们笑话我没爹没娘,是个野孩子。又说了许多轻浮污秽的语言来羞辱我,我气不过。”
沈婳摸了摸她的脸问道:“那你怎么不告诉夫子呢?”
“我说了。可是夫子根本不处罚他们,还说是我无事生非。后来我也明白了,整个学堂里只有我双亲不在,从来没有送过礼,夫子自然不会为了我得罪旁人。”陈念湿了眼角,两行清泪渐渐流下。
“果然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念念,别哭,我去给你讨回公道!”沈婳说着一脸怒意的就要往里冲。
陈念忙拉住沈婳的衣袖,一双眼睛晶莹闪烁:“福晋,您真的相信我说的话吗?”
“信啊,当然信,为什么不信?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我自然相信你。”沈婳双眼里满是赤诚的笃定。
陈念闻此言,垂下排扇般的羽睫,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弧度,轻声说了句:“谢谢你福晋。”
沈婳领着陈念走了进去,一手叉腰一首指着学堂里说道:“是谁说陈念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的!”
胤祯有些搞不清状况,陈念便悄悄告诉了他。
胤祯听后脸色变了变道:“学堂是读书的地方,怎么也弄起官场送礼欺凌那一套呢?”
夫子见东窗事发,忙忙的就想跑,被沈婳一把揪住衣领:“你还想跑?若是你及时制止,教导孩子们做人的道理和正确的是非观,根本不会发展到如此,你的责任最大!还教书育人,我都替你臊的慌!”
夫子忙跪下求饶道:“福晋饶命,福晋饶命,我也是糊涂油蒙了心,贪恋作祟,你教导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胤祯挥了挥手,达哈苏即刻跟了过来:“去,把他送到官府,让官府好好搜一搜,看看都收了多少礼,全部充公!”
“啊?不要啊!”那夫子后悔不迭,鬼哭狼嚎的被达哈苏抓去了官府。
沈婳瞧了眼学堂里瑟瑟发抖的其他孩子,面色缓了缓道:“人的出生不能决定一切,也不应该成为被嘲笑的理由。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是最要不得的事,希望以后你们能记住吧!”
胤祯开口道:“做了事就要勇于承担后果,我希望你们能给陈念道个歉,这件事也就到此结束。”
等了半日,方有三三两两几个小孩子走到陈念面前,红着脸道:“陈念,对不起,我们不该那样说你。”
陈念挑眉道:“没关系。毕竟我也打了你们,咱们就算两清了。”
沈婳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
解决完了这事后,胤祯沈婳带着陈念继续逛街。回府后,陈念刚坐定,就听见珈宁的暗号声,忙瞅了瞅四周,悄悄从狗洞里爬了出来。
“额娘今天听说你在学堂受欺负了。可怎么样了?”珈宁一把将陈念搂入怀中。
“已经没事了。福晋和爷都替我解决了。还给我买了好多东西安慰我,福晋还说过几日给我换个学堂呢。”经此一事,陈念越发敬仰起沈婳来。
珈宁自然也听得出来,呸了一声道:“我的傻女儿,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收买人心了!你难道忘了额娘和你说的,害死你爹和害的咱们母女骨肉分离的,就是他们俩!”
陈念推开珈宁皱眉道:“额娘,我在福晋府上生活了7年,除了小时候那次,福晋待我一直和三位哥哥弟弟一样。她真的是个好人。”
珈宁气的啪的一巴掌打了过去道:“你还是我的女儿吗!认贼作父你还有理了!你把眼睛放亮堂些,别被她蒙蔽了!”
“你如今既然和他们处的好,就应该更方便下手就是!”珈宁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陈念,阴森森道:“你找机会把这个倒进弘明和弘暟的饮食里。”
陈念看了眼纸包,目光逐渐凄然:“额娘,你从来都是只有用到我的时候才会来看我,有的时候我真希望自己不是你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