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夫妻双双闯血煞

康熙听闻明珠病逝后,垂头沉思了好一会儿,面色悲痛。半日方仰起脸,落日余晖拉的他身影孤单且冗长。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这些老伙计都不在了啊。”

康熙亲自写了挽联,又亲自出宫祭拜,极尽哀荣,给了明珠最后的体面。

沈婳的身份不能暴露,因此也只能在家中吃素三日,已尽哀思。

因天气炎热,实不能等,三日后便发丧,葬入家族陵园中。

等送葬的人逐渐散去后,沈婳才悄悄现了身,与富清一起,以孙辈的身份进行祭拜。

“玛法走的很安详。你能认祖归宗原谅他,大概就是他一生的心愿了。”祭拜完毕后,富清扶起沈婳。

沈婳淡淡一笑,没有答话,而是想着另一件事:“论理,你和星洛要在京中守孝三年。”

想到接下来三年要发生的事,沈婳只想一心让他们赶紧远离京城:“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有心,又何必拘泥于在哪。”

“妹妹说的极是。”富清心知肚明,抬头看了看天道:“我也知道要变天了。你担心我和星洛,就不曾想过我们也会担心你么?”

沈婳叹了口气:“我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们原是不相干的人,不必趟这趟浑水。”

“照顾好自己,有事来信。”富清不愿成为沈婳的担心,因此在结束了明珠所有的丧仪后,将纳兰府一众家人打发,和星洛重新回了江南。

……

沈婳记挂着珈宁和血煞,总想尽快解决此事,但胤祯一直阻拦,只说胤禔自有主张,不必她亲自动手。

“我懒得戳破你们在筹谋什么。但珈宁和血煞一日不除,我内心不安。”在多日交涉无果后,沈婳终于爆发。

“从前我就让你杀了她。是你妇人之仁,如今你又埋怨我。”胤祯不愿沈婳破坏原定的计划,也有些着恼。

沈婳深吸一口气,冷冷的看着胤祯:“对,这件事确实怪我,所以如今我自己去解决。你们那些弯弯绕绕的我不懂,我只知道珈宁在外一天,我和孩子的性命就岌岌可危!”

她推开胤祯,语气里带了明显的怒意:“胤祯,我有些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到底是皇位重要还是我和孩子重要,你如今变的,真让我觉得可怕。”

话音刚落,沈婳就拉开了门,带着巴彦和清风以及如影随形的墨玉,就前往京郊谢亭。

达哈苏看了眼气的脸色铁青的胤祯,悄声问道:“主子,福晋就这样去了,怎么能行呢?”

“集合府兵,拿我的令牌去请大阿哥支援。”无论是至尊之位还是她的安危,他通通都要!

……

子初初刻十分,沈婳从车里走了下来,独自走入谢亭。她摇了摇那铃铛,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血煞的人以铃铛为号,立刻就有人迎了出来,看见是一个贵妇人,有些奇异:“下单吗?”

沈婳想了想,这应该是杀人的单。忙笑着道:“不错。不知怎么下。”

“无官职的十两银子一个。有官职的五品以下二十两一个,五品以上三十两一个,一二品大员五十两一个。若是皇亲国戚,那得详细算。”

人命被如此轻贱衡量,沈婳只觉得内心无比的恶心。

“那我要杀的那个人,或许得亲自和你们当家的说。”沈婳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血煞的人,笑的谄媚。

“原来如此。成,那你把眼睛蒙上同我来。”血煞的人拿出一条黑色的布递给沈婳。

“为什么要蒙住眼睛?”沈婳有些好奇,更多的却是害怕。

“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客户的性命,特别是像您这种有钱的主。蒙住眼睛,是为了不暴露我们的位置,还请您配合。”

怪不得从来就没有人说清楚血煞在哪,原来一早他们就考虑到了这些。

沈婳由血煞的人牵着,也不知走了多远,直到眼前重现光明,才听到那人说:“好了,可以解开了。”

沈婳抬手解下黑布,是一间不大的屋子。“请您稍等,我去喊我们盟主来。”

约莫片刻,一个懒懒散散,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沈婳身后响起:“不知贵人要杀的是哪一位?”

沈婳冷笑,缓缓回头道:“我要杀的是十四皇子的侧福晋——舒舒觉罗·珈宁。”

……

珈宁怀抱着一只黑猫,一双眼睛睁的极大,瞪着沈婳。

“三年不见了,珈宁。”沈婳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只觉得比从前更多了些阴狠毒辣的味道。

“福晋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单枪匹马的,就敢这么伶伶俐俐的闯进来。你真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狂妄自大。”

珈宁对沈婳的痛恨自陈丰死后,更加变本加厉。

“我好心留你一命,没成想留成了仇。”沈婳想起珈宁三年来对她做的点点滴滴,就觉得无比的后悔。

珈宁冷笑一声,摸了摸怀里的黑猫,往后退了退:“妇人之仁的人,就只能为鱼肉。”一瞬间,沈婳便被乌泱泱的血煞杀手包围。

……

“珈宁,你忽略了一点。本皇子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赴险呢。”胤祯沉稳的声音从包围圈外围传来。

“废物!”珈宁没想到会有人猛跟踪过来,当时就骂了出来,她怀里的黑猫受了惊,咻地一下从她怀里溜走。

白羽和霜寒眼疾手快,就想先劫持住沈婳。只听嗖嗖两声,胤祯双箭齐发,比他们滑行的速度还快,一下就射中了两人的手腕,长剑应声落地。

胤祯一个空翻就跃到了沈婳身侧,提起她的肩膀,把她带离了包围圈。

“你这样大动干戈,就不怕八哥怪你破了,一石二鸟的计划?”沈婳瞅着胤祯把所有的府兵都带了来,这阵仗可真是不小。

胤祯低头看向沈婳,嗔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样的话。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能真的丢下你不管的。”

沈婳咬了咬唇,无言以对,只觉得之前胸腔里的满腔怒气,此刻已被绞杀的半点也没了。

“死到临头了,还亲亲我我的,你们以为八旗子弟能在血煞杀手上过几招?”

说话间,胤祯带来的兵马已经倒下一大片,珈宁狞笑着,仿佛十殿阎罗一般。